第28章 风云际会

辞别张大人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说来惭愧，来时轻装简行，回去时却多了几大箱卷宗和账簿。这些都是我在灾区这段时间的心血，记录着贪官污吏的罪证，也承载着灾民们的希望。我不敢有丝毫懈怠，仔细核对每一笔账目，生怕出现任何纰漏。

离开那天，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城门口送行，他们眼中的感激和不舍，令我动容。我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些贪官绳之以法，给百姓一个交代。

回到京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整理卷宗，将所有证据整理得井井有条。而后，我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以及对灾区重建的建议，都详细地写进了奏折里。做完这一切，我长舒一口气，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次日早朝，我跟随张大人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我微微抬头，只见高高龙椅之上，坐着一位身穿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当今圣上。

“臣鲁一鸣，参见陛下！”我跪地行礼，心中忐忑不安。

“平身。”皇帝的声音低沉浑厚，不怒自威。

“鲁爱卿，朕听闻你在青州赈灾有功，可有此事啊？”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回禀陛下，臣幸不辱命，已将灾区情况以及贪官罪证整理成册，请陛下过目。”

皇帝示意身旁的太监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翻阅奏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许久，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鲁爱卿，你做的很好，朕心甚慰。”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夸奖，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你此次查处的贪官，位高权重，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想必你也清楚。”皇帝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但你放心，只要你所言属实，朕定会为你做主！”

我心中一凛，知道皇帝这番话并非虚言。然而，就在我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却突然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还需详查！” 说话的是当朝丞相李斯，他语气阴沉，目光锐利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洞穿。我心中冷笑，这李斯果然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跳出来发难了。

“李丞相此言何意？” 我故作不解地问道，“难道丞相大人怀疑下官在欺君罔奏不成？”

“鲁大人言重了，”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臣只是觉得，这奏折中所述之事太过骇人听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青州知府王大人为官多年，一向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怎么会做出贪赃枉法之事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另一本奏折高高举起，“这上面记录的都是下官在青州查获的账簿和供词，更有王知府亲笔签字画押的认罪书！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丞相大人莫非以为，这些都是下官伪造的不成？”

我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将李斯堵得哑口无言。他脸色铁青，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神色莫测地看着我们二人，缓缓开口道：“鲁爱卿，李丞相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这贪污赈灾款项，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可得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

“陛下明鉴！” 我不等皇帝说完，便再次跪倒在地，“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这些卷宗中记录的都是下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更有数百名证人可以作证！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将下官押入天牢，严刑拷打，下官也绝无怨言！”

我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就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我知道，想要扳倒王知府和李斯这帮人，光靠这些证据是不够的，还得赌一把，赌皇帝对我的信任，赌他对贪官污吏的憎恶！

果然，皇帝听完我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李斯，问道：“李丞相，此事你怎么看？”

李斯脸色阴沉，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终于抬起头，缓缓说道：“陛下，老臣以为……”

李斯的话被皇帝的一声轻咳打断，我看见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声道：“此事朕自有决断，你们不必再议。” 他转向我，语气稍缓：“鲁爱卿，你所言之事事关重大，朕需要时间查证。这段时间你就留在京城，等候传唤吧。”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皇帝在敲打我。他没有立刻相信李斯，但也对我有所保留。留在京城看似是等候传唤，实则是变相的软禁，让我远离自己的势力范围，同时也能方便李斯对我下手。

我恭敬地叩首道：“臣遵旨。”

回到驿馆，我便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原本那些对我嘘寒问暖的官员们，如今都避我如蛇蝎，连眼神接触都带着几分躲闪。我心中冷笑，这京城的官场果然是势利眼，我这才刚回来，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我的随从阿福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担忧地问道：“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京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清楚，李斯既然敢对我发难，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孤身一人在京城，无权无势，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中却加紧收集李斯的罪证。我走访了一些曾经受到李斯打压的官员，也试图从一些与李斯关系密切的人口中探听消息。然而，李斯在朝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我费尽心思，却始终找不到他的破绽。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我的房间被人翻动过，我的随从被人跟踪，甚至连我平日里接触的人都被一一盘问。我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力。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眯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鲁大人，想要扳倒李斯，光靠那些证据是不够的，你需要……”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一个让我震惊万分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老人的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眼前的路，却又让我感到更加的迷茫和恐惧。

“您……您说什么？”我强作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人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鲁大人，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沉默了，老人的话无疑是给我抛出了一根救命稻草，但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我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更无法确定他背后的目的。

“您为什么要帮我？”我直视着老人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鲁大人，您来京城多久了？”

“回禀老人家，已有月余。”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您看清这京城的繁华，也足够您体会到权力的可怕了吧？”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老朽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对这世间的一切早已看淡。但老朽看不惯奸臣当道，更看不惯忠良受辱！”

老人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蕴藏的愤怒和悲愤。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

“您说的对，这京城的繁华背后，是无数的黑暗和罪恶。”我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决心，“我不会让李斯继续逍遥法外！”

“好！”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鲁大人，老朽相信您是个有抱负的人。想要扳倒李斯，光靠那些证据是不够的，你需要找到他的命门……”

老人再次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地点，一个让我心惊肉跳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