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 2
贾钰的家虽然在宁荣街外围，但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内部，当然也可能是没那么多规矩的缘故，卖平常人家玩意儿的小贩往往都会选择在外围讨生活，因为谁也知道达官贵人的脾气一般都古怪的很，就连其门府的家奴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所以严格来讲，外围甚至要比内部更热闹一些，也更有人情味儿一些。
去墨香阁的路贾钰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了，说起来墨香阁，在贾钰第一次去之前，他就听说了关于这个地方的不少故事。
据说这个阁楼是当时的墨家巨子耗时三年才打造出来的，里面不但藏尽了世间珍贵的书籍，更是放出豪言称，如果在墨香阁所售卖的书籍或者文房四宝里发现任何一件残次品，那么发现的人就可以去墨香阁的藏书楼里任选一本古籍作为奖励，更有当朝大儒不定时的去墨香阁给学生解惑。
当然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有人能赢得这一奖励，不过却有不少学子受到了大儒的点解，受益匪浅。
当时这一消息放出后可谓是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前来尝试，就连不少皇子和王公大臣的子嗣都来试过，虽然都没成功，但墨香阁的名声可谓是一飞冲天，在大秦只要是想买书籍或者文房四宝的几乎都会选择墨香阁。
而如今的墨香阁的主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嬴政，能够这么顺利吸金和重要的产业自然是由天子一手把控，并且当时的墨家巨子还是太上皇嬴觉的至交好友，所以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不开眼的人来找麻烦。
“王叔，今天来晚了啊，怎么才摆出摊位呀，真香嘿”
“哈哈哈臭小子，吃了吗，没吃快过来拿一个吃着”
“我吃了王叔，您忙，我去一趟墨香阁”
“去吧去吧\
.......
墨香阁的位置在西城，地理位置极佳，只不过离贾钰家稍微有点距离。
约莫着一炷香的时间，贾钰便已经走到了墨香楼的门口了，大抵是快过年的原因，今日不像往日那般人多，不过反而显得这栋三层阁楼极为的庄严肃穆。
远看宛若一座庄严的塔楼，精巧的建筑细节在光影中闪耀，仿佛是大秦峥嵘岁月的见证者，承载着无数故事和记忆的殿堂，独特的雕刻在木质梁柱上绽放着，窗棱上雕刻着墨黑色的玄鸟和神秘纹路，显得极为的古朴和厚重。
这外表倒是不足为谈，据贾钰听说，这个阁楼不但防火防水，其内部更藏着无数机关，极为的精巧诡秘。不过到底是人云亦云还是真有其事就不为人知了。
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半人高的柜台，柜台上则是有着一把似金似铜的算盘和一本厚厚的账本，至于迎客的人早已经在贾钰进门的那一刻就侍候在左右了。
贾钰并未向深处或者二楼走去，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书柜上摆放着的《大秦律法》，后边穿着一身皂色短打的年轻人微微躬身轻声说道：“贾公子有些日子没来啦，今儿准备买些什么呢？”
贾钰也不足为怪，随手从内衬里将纸条掏出来递给他说道：“麻烦帮我找一找，诗集要最新的就可，辛苦你了马大哥”
后边年轻人双手接过后，细细的端详了一瞬，又抬头笑道：“好嘞，贾公子还是那么客气，您稍等片刻，我去给您拿”
贾钰刚开始对这样的服务还大为惊奇，第一次来的时候他都想好店大欺客的戏份儿了，但后边才发现，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墨香阁的人都极为客气和认真的接待，这也是贾钰极为好奇和对墨香阁有好感的地方。
贾钰在这大堂也并没有多转，依旧在那书架前站立着，随手拿起大秦律法翻动起来，边看边呲呲小声说道：“这大秦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嗯，徭役似乎又减了一些，也是应当的”
他还在入神看着，丝毫没注意到后方也有人在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他的话音刚落，只听那人出声打断道
“钰小子，徭役本为犯人所属，减免为何是应当的呢？”
贾钰的入神被打断顿时有些不爽，扭过身看去，脸上的疑惑转为惊喜，先是躬身一礼才惊喜道：“李老，轮到您今日来为学生们讲解了吗？”
那叫李老的老人并未回答，只是笑着打趣道：“钰小子，你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怎的还问起老夫来了”
贾钰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只得恭敬说道：“本不该如此轻狂在您老面前大谈律法，不过小子确实有一些看法”
贾钰看着李老的兴趣不减，于是大方开口道：“小子刚刚注意到大秦律法第二条有所改动，徭役已然快不存在了，反而变成了给钱上工的模式，这是极好的”
“一是我大秦的长城龙墙即将完工，徭役的人数确实该削减了，二是极北苦寒之地以及极南的烟瘴之地还未开垦，并且人数稀少，三则是鞑子和女真前些时日开战两方各有损伤，并且临近年关，难免会南下劫掠”
贾钰又笑了一下说道：：“所以小子大胆猜测律法改动是为了加大边关防守和土地开垦，至于给钱上工，或叫以工代赈则是为了给龙墙收尾，更是给龙墙地区的百姓多一份收入，如若以质来判银的话，想必龙墙结尾会比前半段筑的都好”
李老眼光一亮，内心极为满意贾钰能有这样的表现，毕竟他才8岁，也没指望能说出什么，他是万万没想到贾钰能有这样的表现，于是有些欣喜的说道：“哈哈哈好！好啊！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已是璞玉之资”
贾钰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点混乱，听见李老如此夸赞也只觉得招架不住，连忙摆手道：“您实在是高赞了，小子可不敢当”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内心的小算盘已经打起来了，这可是李老，两朝老人，吏部的一把手，当世大儒之一，更有一个法家后人的光环在身，要不是人家偶尔在墨香阁解惑，贾钰要想见一面的难度不亚于自己当场当街生小孩...
要是能拜一个这样的文师傅的话...贾钰做梦都能笑醒8回。
李老顺了顺自己的胡须，有些感叹道：“遥想老夫8岁时还在村头捉雀儿玩，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可有师承？”
倒不是李老因为那一句话就动起了想收徒的心思，他在墨香阁也见过贾钰几次，每次他都心无旁骛的读书，遇到大儒解惑时他总是跑到第一个去询问，并且还是极为守礼数，再加上今天的一番话，本就印象不错的贾钰在他心里又有一层光辉。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长得真***帅啊，长得和菩萨座下小金童似的，他一直想要个这样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玩玩，奈何一直未得偿所愿，这才没忍住问出可有师承。
贾钰闻言嘴角都快控制不住了，忙略微低头说道：“还未有，家里也在为此事发愁”
“好小子，这是点我呢”
李老也懒得拘泥这些，直言问道：“做我小孙..咳咳小徒弟如何？”
此时拿好贾钰所需要东西的小二见状也没敢上去打扰，默默站在一边感叹贾钰的好运道
贾钰闻言犹豫都不带犹豫一秒的，直接想当场跪下拜师。
李老嘴角抽了一抽，没好气道：“你小子着什么急，老夫还能跑了不成？待为师选吉日才可，拜师岂能这么随便的？”
贾钰挠头一笑，有点不好意思，还未答话只听李老又说
“好了，你且先回去，好好准备，到时候我可是要考教你的！要是考教不过关，哼哼！”
贾钰忙点头称是，李老这才笑着朝着二楼走去，贾钰虽然在背后，不过还是躬身行礼直至李老消失在楼梯末。
“运道运道..刘叔我悟了啊..“
贾钰内心极为欣喜，没想到并未有什么周折就达成所愿，转头就走，他现在一心想把这件事和家人分享一下..
旁边站立的小二见状连忙喊住贾钰道：“哎，贾公子莫急，你的东西..”
贾钰猛的一拍脑袋，哈哈笑道：“谢谢马大哥了，我几乎忘了都”
于是又从内衬里掏出银两一手递过去一手接过小包裹，还没等小儿道贺，只听贾钰又说：“马大哥您不必找了，我得快些回家告诉家人这消息哈哈，改日小弟再来”
马二也不再多说，躬身行礼直至贾钰消失在店门口。
此时的贾钰才显得有几分真性情，多了几分小儿姿态，一路小跑回家，只觉得周围的环境都美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