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达成所愿 2

正当贾钰在门外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听见旁边的角门儿传来马车的嘎吱声。

只见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带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少年缓缓走近，他们的后边则是跟着一辆装满礼品的马车。

那少年贾钰倒是见过，正是前几日在贾母怀里所见到的贾宝玉，至于那女子他则是没见过了。

那女子还未走近就高声笑道：“这莫不是就是钰兄弟了？果真是一表人才！”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贾钰还是明白的，虽然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但从那女子的发型也能看出已是一位嫁作人妇的女子，于是他也笑着打起了招呼出声道：“这位姐姐好，实在谬赞了”

随即又转头儿看向贾宝玉道：“宝二哥好！我们该出发了，要是迟到老师必是要恼的”

贾宝玉虽然心情不佳，但到底是豪门公子，礼数从不欠缺，也是勉强笑了一下说道：“钰兄弟好！倒是劳烦钰兄弟一直等着了”

还没等贾钰接着说话，那女子却是笑道：“你们小哥儿俩快些出发吧，等晚些时候一起玩闹岂不是更好?\

贾钰点了点头，则是带着贾宝玉一起上了他的车驾，至于贾府准备的那辆马车就独自在后边跟着，自不必多说。

其实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由大房嫡子贾琏亲自赶车接送，不过恰巧这段时间他并不在，听说是让他父亲派出去巡查生意了还是怎么着。

对于这些贾钰倒是丝毫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打算和贾府有过多的瓜葛。

车驾内的贾钰和贾宝玉二人相对而坐，马车的速度不急不缓，这一路上也不甚颠簸，做起来还是有几分惬意在身上的。

贾钰看向愁眉苦脸的贾宝玉忍不住开口好奇道：“宝二哥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愁苦？”

贾宝玉闻言，脸上的愁苦更甚，叹了口气道：“钰兄弟，你说人为什么要学那些禄蠹的学问？难道人人都成为文死谏武死战的浊物才好？就连最疼我的老祖宗都非得让我去那种地方..”

他这一番话给贾钰直接气笑了，内心骂道：“为什么？我哪儿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小子要是想自毁前程闹笑话可别带上我..”

但他到底没当面说出来这些话，只得语气无奈道：“文臣的本职就是为了为百姓谋福祉和福利，辅佐君王成为一代明君，将所处的王朝打造成一个理想王朝。武将亦然，保家卫国，为了自己的家人和百姓不受异族侵害，他们将命都打算留在边关，就算是死也要化为忠魂守卫家园。你看看周围的百姓为何能安居乐业？宝二哥你为何又能安心的在府内感受老祖宗的爱护？无非就是我们的大秦现在文武一心，几代君王励精图治的结果。再说贾家不也是武勋起家吗，论功劳贾家的先祖也是有份儿的..”

贾钰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贾宝玉在愣神儿，压根儿就没听贾钰的絮叨..

不过想来确还有些好笑，武勋起家的家族子弟竟会这么想，这莫不就是端起碗筷吃饭，放下碗筷骂娘？

“随便你怎么想吧，只要别当着李老面儿说出来我就算是烧高香了..” 贾钰内心无奈的想道，随即也不再出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李老的府邸其实距离也并不远，虽然并没在勋贵圈儿内，但是位置也还算是优越，优点就是比较自在，也不像勋贵高官的住宅区那么大规矩，当然这也是他多次拒绝皇上赏赐的新宅子的结果..

大概走了两刻钟的功夫儿，车夫才轻声喊起号子令马匹停下。后车车轮碾压地面儿的摩擦声也随之响起。

贾宝玉见状有点绷不住了，急促的说道：“钰兄弟，我就不下去了行不行？我就坐在这等你，坐到天黑也行”

刚准备下车的贾钰听完更是无奈，他当然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后边的车夫可是实打实的贾府家奴，贾宝玉这个贾府活爹要是真在门口待一天不下来，贾钰都不敢想回去之后那两位得使出什么招儿来对付他..

贾钰只得好声说道：“宝二哥怕什么，你好歹也是贾家的正经公子，难不成李老还能生吃你不成？”

宝玉嘴角微微颤抖，只得说道：“ 罢了罢了，那钰兄弟看着我些....”

话说出口，两人才相继从马车上下来。

不过让贾钰又一次大吃一惊的是，后边赶车的车夫还专门跑过来趴下给贾宝玉当踮脚儿的...

不知道的以为车里是80岁的老翁，而不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李老的宅院坐落在一片幽静的胡同之中，四周高墙环绕，错落有致地构成了一个小型的庭院。

贾钰从外面望去，只见这高墙上爬满了干枯的藤曼，巧妙的是这时的阳光正巧透过藤蔓洒下了斑驳的光影，映照在院墙上，给他一种古朴和宁静的感觉，就连旁边的贾宝玉的脸色也好转许多。

李老的朱红色大门经过岁月的侵蚀多少有些掉色，不过倒是和这院外景色显得极为的搭配。

贾钰走到门前，轻叩起门上的圆环，这圆环也极有意趣。它由两条草龙铺首围盘着猫头环衔，圆环紧叩下边的蝴蝶铁页组成了一副图案，鲁班书中称其为“祥瑞耄耋”，也就是“吉祥长寿”的意思，一般家有老人者都会是这种圆环。

贾钰只是轻叩了一下而已，只见门就从内被打开。

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贾钰率先出声道：“学生贾钰，特来拜访李老”

那书童眼睛一亮，原来这就是贾钰，他见来了两人还有点迷糊哪位是正主儿呢。

“快些进来吧，老爷正在正堂等你呢，这位公子也进来吧” 书童脸上带笑道

贾钰道了一声谢后，便带着贾宝玉和礼品一起踏进了大门。

来到院子里，贾钰才算是看清了李老府邸的庐山真面目，大部分建筑都采用了极为传统的木结构，屋顶上覆盖着灰色的琉璃瓦，内部墙壁上倒是没有涂抹着朱漆，不过几棵梅树倒是有些显眼。

更让贾钰称奇的是这座庭院的中间是一口方形的水池，碧绿的池水已然冻成了寒冰，在阳光的照射下竟如同宝石一般闪耀。

水池前便是主楼，一座二层的小楼，同样也是木质结构，窗户皆装饰着精美的窗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楼室内摆放着的简单家具和一些水墨书画。

而刚才那位书童所说的正堂便是这里。

贾钰带着有些害怕的贾宝玉缓缓走进内室，此时的李老正在太师椅上喝茶，淡淡的水汽轻轻飘浮到上空逐渐消散。

贾钰走近行大礼道：“学生贾钰见过李老！这是学生的族兄贾宝玉，对您老极为的崇敬，今日特意随我来拜会您老，请您莫怪”

“学生贾宝玉见过李老，贸..贸然造访，多有打扰” 贾宝玉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李肃乾倒也不见怪，因为他也早就猜到了贾钰今日很难一个人来，于是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都不必多礼”

又看向贾宝玉温和的说道：“ 不必紧张，坐下吧”

他早就听说过贾宝玉的大名，甚至当年还和皇上一起看过那块玉石，不过同样也没看出有什么门道儿。

安抚了宝玉一下，李肃乾才看向贾钰说道：“ 老夫今儿就有一道考题，你且听好”

贾钰忙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只听李老声音缓缓传出：“ 古有三小儿逞凶杀害另外一小儿，仵作检验后得出结论，此三人为蓄意杀人，连埋尸的坑洞都是杀人前事先挖好的。虽证据确凿，但当时的律法里却有一条法文规定，不满志学之年不予追责。如若是你，你该如何应对？”

贾钰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秒就出声答道：“ 如若法文无法改变，那我会将这三个小儿..不，三个畜生留到满志学之年之时再进行宰杀，当然了，遇赦不赦，他们能苟活的几年也必将生不如死。二则是当场斩杀再告示天下，恶以少为罪，年纪小不是违反律法的理由，必将杀一儆百才能遏制住其它蠢蠢欲动的小畜生们！当然了，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皆是如此，法不二法！大家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谁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便不信杀不绝这种人！让他们胆寒！让他们知道哪些事情是做都不能做的！”

贾钰越说越激动，但座上的李肃乾却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跪下，从今以后你贾钰便是我李肃乾的关门弟子！我要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如若当真遇见不可手下留情！你是文人亦是武人，我要你用手中利器斩尽天下不平事！我李肃乾的弟子没有优柔寡断的人，如若你愿踏上这一条路，就跪下奉茶吧！”

李肃乾不觉得贾钰杀气太重，有些时候杀气重是好事，因为乱世当用重法，如若国家之幼苗都开始弯曲乱长，那国家早晚会有一天出现大问题。

李肃乾要做的就是正确的引导贾钰，将贾钰培养成一把正义之剑，让他不至于被自己的杀气给侵蚀，让其心中留有一份坚守和清明。

他自信就凭他和他的门生故吏也能保贾钰后顾无忧。

贾钰闻言直接跪下端起书童递过来的茶杯侍奉给李老喝了下去，又叩首喊道：“师父！”

李肃乾心中大慰，亲自扶起贾钰，轻声说道：“ 好孩子，以后每日这个时辰过来，晚些等你师母回来了我让她给你收拾个房间。”

“是！”

至于贾宝玉早就有点坐立难安了，李肃乾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再没看他一眼了，他也乐的如此，不过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肃乾今日心愿已了，笑呵呵的看向贾钰道：“你便带着这位小贾公子先回去吧，为师还得进宫一趟”

“师父，那..”

贾钰话还没说完，李肃乾就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意思孩子，那些你出门儿右拐直走到头儿，放那里就行了，典当成银票，去买粮食成衣，去城外开设几日粥棚吧”

李肃乾不缺钱也不缺这些礼物，他压根儿不在乎这些，今日收得佳徒他已然是心满意足了。

至于那个贾宝玉、贾公子，他就压根儿没想过，再说了，就凭那一块玉的存在，他这辈子也就能当个富贵闲人罢了。

虽然当今皇上心中有大沟壑，压根儿不在乎这些，但是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是难免生成一场乱子，再加上贾宝玉实在也不堪大用..

所以就好好的放在贾府里当个吉祥物吧..

贾钰与师父又交谈了几句后，便带着贾宝玉离开了李府。

当然他也按照师父的吩咐将这些礼物兑换成了银票，至于贾府那些礼物则是由贾宝玉决定，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这些，贾宝玉唯一的想法就是终于没事了..

至于这些银钱俗物，他才不在乎。

事毕，贾钰和贾宝玉才向贾府的方向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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