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年
周若烟表面上的性子倒是和赵小明差不多。
但自从到了月娘家住下，便常常能看见她一个人呆坐着，愁绪万千的掉眼泪。
月娘也多留了几个心眼。
终于到了除夕这天，月娘大清早的便开始忙活着。
今日倒是没落雪了。
月娘将鱼弄上了，但是这鸡，还是去找三叔帮忙吧。
将三叔拉到了鸡圈外，可是再一数时，这三只大公鸡，生生只剩两只了。
“我鸡去哪儿了？”
月娘开始在周遭寻找，自己是用笼子关起来的，因为鸡跑过，上面的盖子都是做上的。
昨儿夜里不知道谁在月娘家附近故意制造声音。
原以为是乡里乡亲的在做什么事，也就过去了，莫不是为了偷自家的鸡？
“季妈妈，昨夜你睡觉的时候有什么异常的吗？”季妈妈年纪大了，夜里睡眠非常少，月娘就问她了。
“昨夜倒是没有什么，可白天，张家的在这周围转了好几圈呢。”
“张兰儿的娘？”月娘并没有多么惊讶，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季妈妈点了点头。
月娘就要往外面走，付老太太慌忙拦住：“月儿，大过年的，他们家都是人高马壮的，你这样打上门去要吃亏的。”
月娘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可自己不想就这样算了：“祖母，那是我辛辛苦苦喂的，这样的人，肯定要给她一点教训。”
本来以前的恩怨已经算了，可是如今她又要来惹她。
若烟也跟上了月娘的步子。
两人先去了张家附近，果然在他家背后那块地方发现了鸡毛，正是只有月娘才养的豇豆白。
将鸡毛拿点东西盖住，又去了村长家。
不多时就集齐了一批人，急吼吼的到了张家。
张旺正倚在门上剔牙，最先看到了一群人。
张家的院子就是泥巴垒起来的半人高的小土墙，这时张旺院里的儿子张建也看到了一群人，急吼吼的进去找张大婶。
“娘、娘，村长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张大婶不以为然：“来就来呗，怎么了？”
张建有些害怕：“娘，还有付家那个小乞丐也一起来的。”
“鸡毛你都烧了没？”张大婶不喜欢烧鸡毛的那个味道，所以没放在自家火中烧。
张建今年虽然十三了，但还是很贪玩，早上她娘让他去处理鸡毛。
正巧有小伙伴叫他去玩，他就往后院随意一倒。
这会儿还是有点心虚，不敢告诉张大婶：“烧、烧了。”
“那你怕什么？没出息。”数落着张建，也往院子中去。
张旺为人有些懦弱，是个妻管严，这会儿看到村长一行：“村长，你们咋来了。”
村长直接开门见山：“付家丫头说你们偷了她养的鸡，你们干没干？”
今天家里事多，赶紧收拾完还得回去哩。
张旺见事情败露，支支吾吾蹦不出一句话：“这这这。”
这时张大婶也走过来了：“村长，你们别平白无故冤污人，我家兰儿现在是嫁给豪门大户的人，我们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小乞丐可不一样。”
村长看着月娘：“付家丫头，这你看，咱们又没有证据，要不算了吧。”
月娘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小乞丐也比人尽可夫的窑姐儿强吧？我娘亲自幼就教我，要懂礼义廉耻，看来张兰儿的娘是没教过她吧。”
村长也嗅到了这浓浓的火药味，连忙打圆场：“杨氏，你到底干没干？”
杨氏脖子硬：“我没干，村长，你们就听她一面之词，她说丢了就是丢了？有没有证据啊？”
她坚信，那堆鸡毛已经是一把灰了。
月娘心中更是鄙夷：“合着什么话都是你说的呗？去年构陷我偷你家的鸡，你说是就是，你嘴皮上下一碰，都不讲理的啊？”
杨氏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赌咒：“你这个小贱人啊，诬赖我，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我偷了你家的鸡，我自己去祠堂领罚。”
张家在南山村已经是大姓。
月娘听到这个话，就不客气了：“领多少罚啊？”
杨氏自然是得意的：“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但是你有证据吗？”
月娘慢悠悠道：“那就要看你家养的鸡是什么毛色了。”
杨氏不假思索：“草黄色的，全村都知道。”
“是啊，全村都知道，那全村也都知道，我家的养的是豇豆白，这样吧，如果我有证据，就五十大板怎么样？”
杨氏点头答应：“行。”
月娘领着众人就往他家后院墙过去。
杨氏盯着张建看了一眼，张建更心虚了，也跟上了一群人的步子。
到了那里，月娘扒开自己掩着的几根干草，那里面正是一把白色的鸡毛。
杨氏傻眼了，抡起一旁的竹竿就要打张建。
张建一跳：“娘，我错了，我错了，今日二狗急着叫我去玩，我才倒在这里的。”
这话一出，众人哦了一声。
其实月娘还怕他家不肯承认，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杨氏哪里跑得过张建，张建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溜烟跑没影了。
村长带的几个人拦住了杨氏。
村长背着手：“杨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嘿嘿，方叔，我错了。”
村长吼道：“别嬉皮笑脸的，是你自己说的到祠堂领五十大板。”
南山村虽然只有几个大姓，村里合伙修的祠堂，每姓都有一间，村里的大型活动都是在那边举行。
这下杨氏是真的怂了，跪在泥地上：“村长，不要啊，我真的错了。”
又爬到月娘脚边：“月娘，多少银两，我赔你就是了。”
月娘冷笑一声，可身旁已经有很多乡亲开始给杨氏说话了：“对啊，付家丫头，横竖一只鸡而已，何必要闹到祠堂去。”
“你也别太得理不饶人了。”
这去祠堂领罚对他们而言可是大事。
月娘内心哼哧，维持面上的平静：“各位叔伯婶子，这要去祠堂领罚也是张大婶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时人群也想起来了是杨氏自己说的。
杨氏心一横：“好吧，我去领罚。”
这杨氏最是小肚鸡肠的，日后肯定是要多防着些的。
月娘朝村长行一礼：“谢谢村长，谢谢诸位叔伯婶子替我这个孤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