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加入了排球部之后的虎杖悠仁，这些天回到家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很多。

以前在国中参加社团的时候，他总是选那种最轻松的，然后最早解散活动的社团。

现在回来的时候，有时候天都快黑了。

找来的护工阿姨是包做饭的，所以他回来的时候，爷爷正吃完了晚饭给他留了点，坐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了？社团活动怎么样？”虎杖倭助问，爷爷的语气总是冷淡的，但也因为这种冷淡反而会让虎杖悠仁觉得亲切。

“还不错。”虎杖悠仁至少觉得自己有些队友和朋友还是不错的。

至于那些烦人的学长们他其实不是很在意。

毕竟他就算站在那儿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反而看到他，生气的是别人。

社团活动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虎杖悠仁进入一队之后，和一般的新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练球，可以和队友搭配。

虽然有时候等活动结束也需要和新人一起捡球，但大部分时间他是可以用球场的。

和他搭配的是一个叫夜久卫辅的前辈。

夜久卫辅是二年级生，和黑尾铁朗比较熟悉，看他是新人，也会照顾他一些。

虎杖悠仁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学长都是和队长一样。

相比较刚升进来的二年级，分为两个极端。

奉承队长高三学长的，会拥有比较好的球场，能和正选三年级学长一起训练。

而不太会奉承学长的那一波人只会自己练球，很难有机会上球场，虽然不用像新人那样捡球，也只能自己和伙伴一起练球。

虎杖悠仁虽然才接触排球不多久，但他是有绝对天赋的，他不仅自己打得厉害，甚至能从中看到他们队伍厉害的有哪几个。

比如黑尾铁朗的能力已经完全盖过了现在的正选学长们，学长们如果一直占着位置只选择奉承的那群人不给新人机会，那么音驹只会是一支一直活跃在县内的队伍，进入全国大赛几乎不可能。

哪怕虎杖悠仁并没有看过几支东京的队伍，他也敢这么说。

毕竟单单宫城县的白鸟泽，就可以直接虐的他们无还手之力。

他不信拥有资源最好城市之都，会逊色其他县区。

和他搭配的夜久卫辅，接球能力应该是现在音驹在役的所有队员中最厉害的。

但是夜久卫辅别提进入正选队伍，连候补都没有替上。

“虎杖，你的动作可以再往下压一点。”夜久卫辅好心的建议道。

哪怕遇到虎杖悠仁这种锋芒过甚的队友，他也能理性的给出建议。

那是因为他本身的基本功非常的扎实。

虎杖悠仁喜欢，喜欢这样喜欢排球的人，热情绝对不会逊色于翔阳。

翔阳有努力的找机会，但是夜久卫辅原本有机会的，却平白无故的被浪费了。

不止是夜久卫辅，队伍内有好多人比现在选出来的正选要厉害很多。

像现在队内的二传手，传球呆板，只能执行随时安排好的战术。

一点变通都没有，即使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他还是把球传给那个准备好的战术位置，根本不会变换路线选择其他的路线。

除了接球能力还行，搭配有了默契之外，整个队伍平平无奇之中透出了一股子很菜的味道。

虎杖悠仁和夜久卫辅练了一会儿，又和海信行练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去找孤爪研磨，因为孤爪研磨虽然小小一只像是很弱的样子，但是托出来的球，让虎杖悠仁打的很舒服。

为了不看正选们在一旁打练习赛，所以他大部分时间会去找研磨一起搭配。

毕竟那些学长搭配起来的练习赛，打得他实在有些难受了。

难受到什么程度呢，也就是完全不能忍的地步。

所以在一个星期的活动之后他彻底忍不住了。

猫又老师在，直井学教练也在。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有话必须要说的，不然他即将活活被憋死了。

他拿着排球，走到了直井学教练的面前。

直井学知道虎杖悠仁天赋很高，所以对于这个学生突然来找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在虎杖悠仁还没开口之前，他先开口了，“虎杖同学有什么事儿吗？”

虎杖悠仁很少有特别的事儿，他为人洒脱，更不会有情绪上的问题，让他难受的他不在意，让他高兴的他也会率真的笑出来。

因为性格率真热忱，很少和别人有矛盾。

作为老师当然很喜欢这样的学生，更何况还是极其有天赋的选手。

一球解决的队内的矛盾，没让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简直让人省心。

直井学越看虎杖悠仁越喜欢。

然后就听到虎杖悠仁非常直率的，说了一句。

“老师，学长们这么菜还当正选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原先还热闹的球场，在虎杖悠仁声音落在“这么菜”的时候，已经安静的有些吓人了。

有不懂事的排球，还在这个时候，滚在室内地板上，发出了尴尬的声音。

所有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好似他们才是说这句话的人。

虽然这话说的很实在，也是他们大部分人在心里预演过的，但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是不是实在有点太吓人了！

谁啊，谁这么大胆啊！

不少人把目光投过去。

就看到了本就是社团中心的虎杖悠仁。

勇！不敢说的人都在默默地给这么勇气可嘉的虎杖悠仁点赞。

这话由他来说也没毛病，毕竟人家是真的厉害啊！

孤爪研磨知道虎杖悠仁勇，单纯直率，但是这么直率实在有点没预料到。

吓得他四处目光找黑尾铁朗，他怕一会儿黑尾铁朗来晚了，虎杖悠仁就被学长给活埋了！

刚被标签上‘菜’的学长们也终于反应过来。

居然真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以为出现了错觉呢。

现在发现不是错觉，露出了冷笑，看到说的人也不意外。

只想，果然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连教练都不敢说什么，他一个新人这么猖狂？

直井学也是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会是刚来社团没多久的新人。

音驹的这个环境，他来的时候已经是无法快速纠正的情况了，他作为一个新人教练是想努力的，但总觉得不是特别好的时机。

因为即使他再努力，在已经形成的无可救药的圈子里面，他没办法以一人之力做出改变。

毕竟大部分受害者选择沉默和就这么样算了。

他想伸出手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这些受害者压根不会抓住他这只手。

但是虎杖悠仁这句话却像是给了直井学一个突破口一般，他欣慰的露出了微笑。

队长久場川一走了过来，脸上努力挤出来假笑，“果然是新人啊，拥有不一样的天赋，就已经不把我们这些学长放在眼里了？”

久場川一没想到，自己已经打算憋着气不打算再去纠结队内是不是来了个不可掌控的天才新人了。

反正能不能上场，上多久还是他们说了算。

只是没想到这个新人胆大包天的居然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给他气笑了。

“这不是放不放在眼里的问题，学长们好像很在意前后辈这件事，但我不太明白，排球这样的运动不应该谁有能力谁上吗？为什么要通过年龄摆资历？”虎杖悠仁说这句话只是阐述事实，他没有任何不礼貌甚至想要内涵别人的意思。

加上他本就呆瓜的气质，格外诚恳反而显得对方有点没事儿找事。

久場川一被他搞得哑口无言，什么叫他们很在意前后辈这件事？他们是前辈啊，本来就是可以随意的打压后辈啊，这就是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代价啊，他也是这么被前辈压着过来的呀，怎么到他这儿尽是这种完全不好对付的后辈啊！

也有人小声跟着虎杖悠仁应和。

本来运动这种事情就是谁有能力谁上啊。

即使这么议论，但也只是小声，没人站出来。

久場川一扫了一眼很是满意。

看，刺头就是刺头，他说的再对又如何，没有人站在他这里，少数的声音根本没有威慑力。

又不是以前没有过反对的声音，可是结果呢。

不还是为了自保，选择躲起来偷偷的抱怨罢了。

“有能力的上？你是在说我们没能力？教练，他说我们没能力诶！我们都三年级了，也就上了一年的赛场，现在变成我们没能力了？”

久場川一收回在教练身上的视线，又再次放到了虎杖悠仁的身上，幸灾乐祸，“你看有人支持你说的吗？如果有，我们现在就给你让位，让你上。”

久場川一知道，这群人不敢的，等他们站出来，久場川一一定一个个找他们算账，到时候看看，这排球部到底谁说了算。

他说完这句，那群本就站在他这边的人，也都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们是高年级有压着后辈的资格，不站在他们这边就是异类，他目光一个个扫过去，没人敢主动当这个异类。

因为这些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接下来他们的报复和折磨。

很快久場川一身后就站了整个三年级，还有不少本来就跟在他身后的二年级们。

一下子，就像是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猫又老师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也期待着那个打破现在不平衡的状态。

毕竟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需要的是大部分人都认识到这样是不对的，并且自己意识到有改变这样的能力。

做自己而不是依附他人。

新人们一个都不敢动，站在学长的身后代表了自己已经低头了，但是站到虎杖的身后呢，他们又不敢。

只要第一个站过去就会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敢。

他们不是虎杖悠仁，不是拥有学校作为挡箭牌的超级天才。

他们只是来完成社团活动的，也只是简单的喜欢社团而已。

久場川一讥笑着，他太懂了，没人敢的，除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虎杖悠仁罢了。

“我觉得虎杖同学很厉害啊，当然也说得非常的对。”黑尾铁朗双手插兜，慢慢走到虎杖悠仁身边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他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

完全的站在对立面不是他这个圆滑的人会做的事儿，但现在就是机会。

更何况身边还有孤爪研磨，“小黑，我觉得你这句话不够全面。”

“诶？为什么这么说？”黑尾铁朗还觉得自己刚才这句话很帅呢。

“虎杖同学不止是厉害，是超级厉害。”孤爪研磨带着浅浅的笑，他胆小，不敢受到目光。

但虎杖这样的人身边要是没有人的话，实在太没道理了。

“你们就这么过去不拉上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夜久卫辅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海信行。

“要装逼不带着我过分了。”

还有些喊不出名字的，这已经算是全部的二年级了。

新人除了孤爪研磨其他人还在发愣，接着就有了一个超级大的声音。

“靠这么热血的事儿，真的不带上我吗？”

接着就是一个莫干头的少年。

等等，这个人好像是叫山本猛虎？

也就是山本猛虎过来了一会儿，其他的新人也就陆续跟上了。

明明虎杖悠仁的身后刚才还没有人，现在竟站了比学长久場川一还多的人。

久場川一气的完全不知道这句话。

接着就是虎杖悠仁开口。

“所以学长说话算话吗？还让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