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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容靠不住

金宣门,两个身型纤细身着锦服的小公子在守门侍卫的疏忽下溜出了宫。

片刻后,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公主又带着樱桃从金宣门出去了,还穿着男装。”

皇后闻言眉头一皱,双眼微眯:“男装?”

“是的,上次出去,也是穿了男装,连着三次了。”

以前公主出去偶尔也会扮男装,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但也只是偶尔,况且也并没有像这回这么频繁,这几次出去相隔的时间太短了。

所以侍卫便把这一情况禀报给了皇后。

“去,把姜杭叫来。”

珍珠闻言立刻退身出了寝宫。

玉罗和樱桃二人出了宫门后,欢呼雀跃的在街上走着。

“宫......公子,你打算一直就这样穿着男装见那个人吗?”

玉罗提了提腰带:“这不挺好的吗?”

“可这样人家不就一直把你当兄弟了吗?”

玉罗嘴角一扯:“那怎么办啊?”

樱桃思忖片刻低下头:“不过这样也好,这都同他吃了两次饭了,我们都还不知道他是何身份呢,万一他知道你是女孩而且是公主之后心怀不轨呢?”

“说的也是,所以先和他接触多一些,了解清楚他的品性,再决定要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说完回头问樱桃:“上次跟我们说约在哪儿来着?”

“澄阳楼,喏,前面不就是吗?”

看着眼前招牌旗上澄阳楼三个大字,玉罗顿时面露娇羞,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进了澄阳楼便被小二领到了二楼雅座。

只见桌中心一个大瓷盘,里面装了满满一盘拳头大的螃蟹。

桌边的两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碟中分别是一碟蟹黄,和一碟蟹肉。

玉罗拿着折扇略表歉意拱手道:“花兄久等了。”

正在细心拿着镊子夹蟹肉的花容抬头笑笑:“萧兄不必见外,我也刚到。”

樱桃抿嘴蹙眉,心道:这满满一碟蟹肉,最起码得花一盏茶的时间,还说刚到?

玉罗指着面前的两个碟子:“这是给我的吗?”

花容点点头:“上次萧兄说,这蟹肉太细不够塞牙缝,我便想着积少成多,把它们集中起来,这总该能塞牙缝了吧?”

玉罗毫不客气,拿着勺子便吃了起来。

花容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再看看楼下其它女子的吃相,心下好笑。

这得是什么人家的姑娘,看着穿着也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家里人都不教规矩礼仪的吗?

不是说中土富贵人家规矩最是繁多?

性情不矫揉造作,行为奔放豪迈,且生的却是玉面粉肌。

相较于北原女子仍是多了几分柔媚。

玉罗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碟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花容忙推过去一杯姜茶:“掌柜的说了,这螃蟹性属寒凉,喝杯姜茶暖暖。”

玉罗想着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便问道:

“这马上就是中秋了,俗话说,月圆人团圆,不知花兄,可有打算回家与家人团聚啊?”

花容继续钳肉,手上动作微顿:“我自小便没了父母,现在是孤家寡人。”

“啊?”

玉罗和樱桃同时张大了嘴巴。

“抱歉,我实在是不知花兄身世如此堪怜,唐突了。”

“不打紧,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玉罗看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便浸出几分怜惜。

“既然如此,那不然今年的中秋,我陪你过吧?”

樱桃闻言扯了扯她的衣袖,玉罗回看她时,樱桃又递给她一个眼神。

想什么呢?中秋这么重要的节日皇上皇后会让你单独跑出来吗?

玉罗回瞪了她一下,似是在说:我自有安排。

樱桃便不再多言。

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着。

姜杭进店对着小二嘘了一声,小二那张正准备吆喝的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声音便被掐死在了喉咙中。

姜杭站在隐秘处朝着二楼的雅座观望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皇后不可置信:“是他?玉罗怎会跟他在一起?姜杭,你确定没有看错?”

姜杭拱手:“千真万确,就是那日在醉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皇后低声喃喃:“难怪玉罗近日心情大好,三天两头往外跑,再也没提过花灼。”

虽是觉得此人让玉罗忘记了花灼,还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是件好事。

但是也不免担忧万一对方知晓公主身份,与她接近另有目的。

“姜杭,去查查这人。”

“是,娘娘。”

澄阳楼里,金松穿着一件无袖比肩,露出黝黑粗壮的双臂。

负手而立看着花容与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公子在那里相谈甚欢。

眼中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这得赶紧写信告诉金丞相,这花容靠不住。

来了京城这几日,不是在到处胡吃海喝,就是跟着这个兔儿爷眉来眼去。

而且如果他喜欢男人,那北原也不能扶持他上位,若助他当上了北原王,那岂不是后继无人了吗?

所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得让丞相另做打算。

可是还有谁呢?先王就一儿一女,这女王也就生了花灼一个儿子。

而这花灼还带着中土血统,那到时候这王位会落到谁的手中?

正想得出神,见那瘦小精干的小二战战兢兢的向自己靠近。

“看什么看?不吃饭不能进啊?”

小二陪着笑脸道:“壮士,不是这样的,是刚刚有客人反映,您身上的汗味太重......”

金松抬起胳膊,把鼻子伸到自己腋下闻了闻:“胡说八道。”

见他这个动作,旁边已经有食客在干呕了。

但金松行事向来低调,因为一旦发生纠纷有官府介入,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所以大小事都以和为贵,好在他长得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也甚少有人找他麻烦。

更何况这小二还是好声好气的说的。

于是他转身便回了铁匠铺子去了。

姚妈妈走了,陶夭夭便从院里那些闲散的人中挑了一个平日里做派端正老实的婆子过来院内接手她的活计。

陶府不比那些大家世族,丫鬟婆子满院。

陶尚贤是个穷苦人家出身,不爱结交权贵,在外的交际也不多。

而陶夭夭也觉得,身边有两个人足够了,多了反而碍眼。

冬枣正带着那个婆子在院内熟悉各项事务。

而陶夭夭则想着,马上就是中秋了,和太妃的吊唁期一过,中秋节肯定热闹非凡。

自己的脚也已经不痛了,只是还不能下地。

到那日就算是坐着轮椅,也要出门赏月观灯......

此时门外响起了轻慢的脚步声。

陶夭夭循声望去,只见朱绿竹眼眶微红朝她走来。

陶夭夭不能起身,忙唤冬枣来招呼。

“朱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朱绿竹只低头,噙着泪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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