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进门
养心殿,皇后魏岫之伏地跪在皇帝面前。
“皇上恕罪,臣妾一时鬼迷心窍,竟不知那些人有如此大的阴谋。”
皇帝一甩广袖,一脸无语和嫌弃的看着地上这个一身端庄却又愚蠢至极的女人。
“你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我中土百年基业,知情不报,你知道这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臣妾不知,臣妾如果知道,打死也不敢的,臣妾以为他们只是北原王位之争的工具,
只是想利用他们......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打起了中土江山的主意。”
皇帝走近她俯下身:“利用他们做什么?”
“臣妾罪该万死,皇上,皇上,皇上恕罪,臣妾已经知错了。”
穆康疾步上前附在皇帝耳边轻声道:“皇上,柳大人来了,还有花公子。”
“带他们去御书房。”
转头又对皇后冷冷道:“魏岫之,你就在这跪着吧。”
“皇上......”
皇后头伏地目光从腋下穿过,看着皇帝满脸慈爱的迎向了花灼,带着他们往御书房走去。
“柳大人,穆康,你们先去外面候着,朕有话想要单独和他说。”
“是,皇上。”柳重山和穆公公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御书房。
门被关上后,皇帝指着书案对面的那把椅子对花灼轻声道:“坐吧。”
花灼没有客气也没有道谢,直接就坐了上去。
皇帝又伸手从卷缸里拿出了那幅画,缓缓的解开了包裹在外的锦缎。
把画摊开在了书案上。
“我竟不知你母亲就是北原女王花溪。”
“那时她告诉我她的北原名叫妲瓦娜,在中土是花的意思。”
花灼看着书案上的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已经很久没见母亲了。
片刻后收起嘴角平静的看着他:“皇上,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母亲这么多年为了两国的和平一直都很努力,
可不曾想,朝中竟有那狼子野心之人,想要打破这么多年的宁静,现在京城的细作被暴露,
消息不多时便会传入那帮人的耳中,届时他们在北原一定会有动作,所以,我要尽快赶回去,助我母亲一臂之力。”
皇帝神色紧张:“她会有危险?”
“不至于,她有防备,以前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单单只是我,因为我身上有你的血脉,这次他们插手哈拉子事件,
我才知道他们的目的远非这样简单,他们不但想要我的命,更想要挑起三国的战争,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皇上要提防了,哈拉子死了,靼毒一定会借题发挥,洪溪关的防守不能松懈。”
皇帝看着他如此平静的谈论着这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
眼前竟浮现出当年花溪侃侃而谈让他不要只知走极端,向他分析如何让两个国家各退一步,签订协议,回归和平时的样子。
洪溪关有苏战在,他根本就无需担忧。
只是因为他身上流着他的血那帮人就要将他置于死地,这又何尝不是借题发挥呢?
“抱歉,这么多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花灼淡淡笑了一下:“西疆人心狠手辣,世人皆知,当务之急,皇上还是想想如何应对靼毒吧。”
穆公公在外面喊道:“皇上,刑部尚书周大人求见。”
“进来。”
周定辅看了一眼桌前的花灼,拱手:“臣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免礼,审出了什么?”
皇帝看了一眼周定辅的表情,再看看花灼:“周大人有话直说,不必顾忌他。”
“是,皇上,请皇上立即派兵桐花镇和桑格镇,西疆人知道洪溪关如铁桶,牢不可破,极有可能借此机会绕过北原直达桑格和桐花镇。”
花灼闻言本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瞬间直了起来。
皇帝和花灼同时睁大了眼睛。
“什么?”皇帝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花灼若有所思道:“周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这二十年来北原和中土一直和睦相处,北原在和中土接壤的边缘地区防卫也十分松懈。
再加上有金柏青里应外合,我和舅舅都在京城,我母亲忙于应付朝中那一群反贼,如果靼毒想在此时趁虚而入,并不难。”
此时门外再次传来穆公公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皇上,戍守桐花镇的总兵胡归派了戍卒来送信,在殿外候着呢。”
闻言皇帝神色微变,内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传。”
花灼和周定辅的脸色都立刻肃穆了起来,大家已经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情况可能不太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皇上,桑格镇已经沦陷了,如果总兵猜测没有错的话,到不了明天早上,桐花镇也一样会血流成河。”
皇帝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书案后的龙椅上:“动作这么快?”
“很显然,这是靼毒蓄谋已久的,哈拉子的死,只是让他师出有名,而且正常来讲这个消息没有这么快传入他的耳中,
所以哈拉子的死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他已经和金柏青狼狈为奸了,桑格镇只是他们打开中土大门的一个切入口。”
周定辅看着花灼听着他冷静的分析,认同的点了点头。
“皇上,我要尽快回去了,您放心,两国的盟约,我和我母亲都不会忘,至于金柏青那帮人,给我们一些时间,
自会给您一个交代,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抵御靼毒的军队。”
皇帝起身把手虚搭在他的肩膀,看着他冷漠疏离的眼神,最终也没落下去。
只道了一句:“一路小心,保护好你的母亲。”
这一次,花灼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陶府的。
临行前,他要和她告别。
陶尚贤是皇帝身边的近臣,皇帝的事情,但凡能让人知道的,他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他自然也知道花灼。
花灼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陶大人,我想求见大小姐。”
陶尚贤想起自己这几个月两次去兰园,看到西厢房似乎有人居住的样子。
从哑叔处得知此人是大小姐的朋友,他便没有揭穿,也没有去质问自己的女儿。
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被木兰香藏在兰园的情形......
看着面前的花灼,面色也变得不再那么僵硬了,指了一个婆子道。
“你带他去兰香苑吧。”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