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战争

纪水，作为纪国和楚国之间的边界线，以其天然屏障的特性，使得这片土地很少遭受战火的侵袭。长期以来，两岸的百姓安居乐业，各自忙碌于田间劳作，互不相扰。

然而今天，纪水河畔的景象却截然不同往日。原本应该忙于农耕的村民们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列队、身着布甲、手握利器的士兵。他们神情肃穆，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在这些士兵的前方，是被严寒征服的纪水河。寒冷的冬季让河水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冰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似乎也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紧张局势。

他们是纪国的凡人军队，这些士兵们的人生轨迹似乎早已被注定。从他们呱呱坠地的那一瞬间起，他们的未来便已不再由自己主宰。曾经，他们身为世家和宗门的奴役，过着卑躬屈膝的生活；如今，他们来到这里，却成为了世家和宗门争战的炮灰。

然而，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他们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默默地伫立在岸边，眼神紧紧地凝视着前方冰封的河面。他们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麻木，但更多的则是难以掩饰的恐惧与不安。

正当此时，一阵沉闷而厚重的号角声忽然从不远的地方悠悠传来。这声音仿佛是一道魔咒，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氛围。它不仅代表着进攻的信号，更是对他们生命的一种催逼。

随着带头将领的一声怒喝，几万大军迈动沉重的脚步，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被冰封的河面。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忘却了心中的畏惧，只知道勇往直前，去执行那个和自己无关，却又和自己有关的任务。

“一会打起来了，你就跟在我旁边，别乱跑，听到没有！”，那个姓李的老兵一边跟着前进的军队，一边对着旁边的少年开口道。

少年缩了缩脖子，有些发懵的点了点头。

老兵见状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前方，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前方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鸣，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吼声，显然是前方的士兵已经与对面交上战了。

“开战了！”老兵小声向少年说了一句，随后便抬起头目光凝重的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的士兵们一个个高举着锋利的钢刀，呐喊着向对面的敌人猛冲过去。而对面的敌人并没有丝毫畏惧，他们同样手持钢刀，毫不退缩地迎了上来。

瞬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双方的士兵如潮水般冲撞在一起。金属撞击的声音、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都给我上，谁敢躲在后面，老子就先剁了他！”，后面的督战举起手中的大刀怒吼了一句。

原本还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士兵咬了咬牙冲了上去，老兵活动不便只得被动的被后面的人挤着冲上前去。

此时的他还惦记着少年的安危，想要扭过头去看少年有没有跟上，却又被身后的士兵挤了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喝了一声“小子，跟紧我！”，便拔刀随着众人向前冲去。

然而身后的少年此刻却早已丢失了老兵的身影，被身后的士兵推挤的前进，时不时就喊一声，“李爷，你在哪呀？！”。然而没有人回话，只有一声声怒吼涌入他的耳中。

战事愈演愈烈，许是纪国士兵吃了丹药的原因。原本持平的战线被其一点点推入楚国疆域，楚国的士兵甚至隐隐出现溃败之象。

“该死，这纪人怎么会这么强！”楚国将领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实在不明白，这些纪国人为何如此强大，以至于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都要被突破了。

此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逐渐逼近的战线，心中焦急万分。“楚明，给我整备修士，那些凡人顶不住了，让他们快点上！”楚国将领咬着牙下达命令，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愤怒。

楚明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元帅，万万不可！率先出动修士会陷入被动的！”他深知战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一旦贸然行动，可能会导致整个战局的逆转。

楚国将领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上，这仗就打到我脸上来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尽快挽回局面。

楚明连忙劝道：“元帅，还请三思啊！”但楚国将领心意已决，根本不容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

“闭嘴，我是元帅，听我的！”楚国将领的声音如雷贯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楚明哀叹了一声，跑出帐去下达了命令！只要片刻，便有数千修士冲了上去，其中还有几百个炼气境修士御剑而行。

“给我杀！”，一个凡人将领看着前方溃败的楚国士兵大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战场。他的双眼充满着兴奋和贪婪，仿佛看到了胜利后的荣耀与财富。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战事结束后，自己会得到怎样丰厚的封赏，加官进爵、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一把由灵力凝成的锋利飞剑如闪电般袭来，瞬间削去了他的头颅。他瞪大了眼睛，脸上还残留着得意的笑容，但生命已悄然离去。

周围的人们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恐万状地抬起头来。只见天空中出现了数百名修士，他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共同汇聚出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闪烁着无数把灵剑，寒光四射，令人胆寒。

“是仙人，楚国仙人出手了！”有人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恐惧。

“快跑啊，快让我跑！我要离开这里！”其他人也纷纷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场面陷入混乱。

下方的纪国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不知所措。他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楚国还有如此强大的后手。无数灵剑从法阵中疾射而出，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纪国的士兵射倒一片又一片。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战场。

那些侥幸躲过灵剑攻击的零散几个人，刚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突然发现一群身着黑色战甲的锻体境修士迅速赶到。这些修士手持利刃，身手矫健，轻易地将他们斩杀殆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逐渐发生了变化。楚国的修士们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不断击杀着纪国的士兵。纪国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而楚国的士兵则趁机反攻，逐渐扭转了颓势，将局面一点一点地扳了回来。

“这楚雄果真是头蠢熊！”，纪国将领见到这一幕不怒反笑，“传我命令，修士结阵，别管那些凡人，先把天上的修士打下来！”。

命令很快就传达了下去，纪国这边隐藏在地上的炼气境修士迅速结成阵法。只见他们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灵力涌动，光芒闪烁间，仅仅片刻功夫，就凝出了数千柄灵枪。这些灵枪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紧接着，数千柄灵枪同时向着上方的楚国修士激射而去。

楚国的修士们猝不及防，有的修士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灵枪捅穿身体，当场死亡；更多的则是被灵枪捅伤，失去了飞行能力，直直地坠向地面。楚国的灵剑阵被瞬间击破，刚刚建立起来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撤！”有炼气境修士眼见形势不妙，连忙大喊一声，想要后撤。下方的锻体境修士见状，也纷纷打算撤回去。

然而，纪国的将领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时机？他果断地下令：“给我杀，一个不留！”随着他的命令下达，灵枪阵立刻改变方向，向着下方无差别投射。那些灵枪如雨点般落下，丝毫不顾及纪国凡人的死活。

下方顿时乱作一团，无数的凡人在灵枪的攻击下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大地。整个场面惨不忍睹，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战争并没有结束，那些逃走的修士还没有跑远，便又被纪国的修士追上。一阵电光火石间便又是死伤一片，最后逃出去的寥寥无几。至于那些凡人早已在战火中归于尘土，没有人记住得他们，只是一批又一批与他们有着相同经历的凡人自这里踏过，然后奔向属于自己的地狱。

这场战争最终以楚国大败惨淡收场，楚雄带着仅剩的几名修士狼狈而逃。

“李爷——”，尸横遍地的战场之上，少年将手放在嘴边握成喇叭状大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时被脚下的死尸绊倒，又慌乱的爬起。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身上也受了伤，每次被绊倒都会牵动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实在忍受不了，他这才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说是保命的丹药，咬下一半吞入腹中，剩下的则包好放在怀里。

那是留给李爷的，虽然每个士兵都有丹药，他害怕等找到他对李爷伤势过重一粒丹药救不回来，于是将自己的留了一半。

又是过了许久就当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因找不到老兵而失落时，远处的几句谈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下发了，这么多银子不知道要在花楼里快活几夜！”，一个浑身血污的大汉晃了晃手中鼓鼓的布袋哈哈大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一个青年一边含着晦气，一边吐着口水，脚下还踢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大汉见状也是好奇的将头转向青年询问道。

“别提了，这老东西还真是命大，居然没死透，刚才我过去想摸摸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结果不小心被他反咬了一口！真他妈的晦气啊！”青年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撸起袖子亮了亮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划伤的样子。这一幕又引得旁边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此时，站在远处的那个少年却如同雕塑般僵在了原地，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仿佛丢了魂魄一样。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心脏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因为就在刚刚，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地上那颗头颅上面，有一道非常醒目的伤疤。而那道伤疤和他记忆中的李爷脸上的伤疤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时，李爷为了保护他不被敌人的刀剑伤到，自己却不幸被敌军的大刀砍中，从而留下的深深印记。

“李爷！”，少年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后，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猛地撞向那名青年。紧接着，他紧紧抱住那颗头颅，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

“奶奶的，谁呀！”，青年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迅速从地上爬起身来。当他看清眼前的场景时，脸上不但没有露出愤怒之色，反而咧嘴大笑起来，“原来你认识这个家伙啊，嘿嘿，既然如此，大爷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你乖乖把身上的钱袋子交给我，这颗烂头你就尽管拿去好了！”，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朝着少年伸出了手掌。

然而，少年此刻的眼神却变得异常猩红，牙齿紧咬，面露狰狞之色，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一头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野狼崽子。见到少年这般模样，青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可就在这时，少年却如同发狂一般猛然扑了过来，瞬间将青年扑倒在地，并与他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你疯了！找死！”，青年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试图用力将他推开，但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少年的压制。

他心中一慌，连忙伸手去摸腰间别着的匕首，准备反击。可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抢先一步夺走了匕首。

拿到匕首后的少年如同一只狂暴的野兽，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和癫狂，不顾一切地朝着青年疯狂捅刺。

“咕噜，大……咕噜……哥，救我啊！”青年惊恐地瞪大双眼，艰难地发出求救声。每一次张嘴，嘴里便会涌出一大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然而，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却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血腥一幕，没有丝毫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其他人也同样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年终于在少年疯狂的捅刺下失去了生机，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时，少年依旧沉浸在疯狂之中，不断地用匕首戳刺着已经死去的青年。

大汉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缓缓举起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大刀，以一种迅猛的速度猛然劈向仍在捅尸体的发疯少年。

刀光闪过，少年瞬间被拦腰斩断，身体断成两截，倒在地上。大汉悠然自得地从两人身上摸索出两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然后与其他几个同伴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