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雍储君
颜牧泽最后挣扎道,“父亲,就不能放任自流吗?”
老侯爷深深看了颜牧泽一眼,侯府有现在的繁荣,是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如果任其衰败后想要再兴起,这将是多么艰难的事啊?
老侯爷想着,还是要下一剂狠药,语重心长的说,“牧泽啊,放任自流是容易,但想要再兴起,就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了。”
“虽说太子殿下自六岁起就是由皇后娘娘抚养。但是,你要清楚,太子的亲外家终究是定国公府,而不是咱们的宣远侯府。”
老侯爷暗淡的目光,令颜牧泽十分心疼。
片刻, 老侯爷继续道,“你又可知,为父在朝堂上的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世家,多少大臣吗?侯府一旦衰败,他们就会如恶狼般咬着你不放。”
“你是为父的嫡长子,是宣远侯府的继承人。你资质平庸,能力欠缺,在官场上毫无建树,这些我并不怪你。”
“为父只希望,待我百年之后,不求你带领侯府更进一层楼,只求你可以维持此刻的荣华。”
颜牧泽丧气的说,“父亲,儿子明白了”。又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让年老的父亲操心侯府的未来,让女儿来维系侯府的繁荣。
皇宫内
“父皇,儿臣,不想选秀。”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乾清宫内发出,一听就是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极具有威严的声音缓缓道出,“此事缘由为何?”还不等男人回复便肯定道,“难道是为了你那几年无所出的良媛。”
“父皇,儿臣,已经答应过霜儿了,日后不再纳妃了。”
“混账,咳咳咳,”乾清宫殿屋檐上停驻的鸟被这声怒吼下,向四周逃窜。
“谁容许你说出此类大逆不道之言,身为储君,被一个女人挑唆,说出去,你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永安帝看着太子与先皇后相似的眉眼,又忆起亡妻,内心一阵悲楚,看着眼前的十郎。
尽量放平音量,“等你有继承人后,朕不会再管你纳不纳妃之事。但是现如今,为了大雍的未来,朕不得不管。”
主位上的永安帝,削瘦的身躯可看出沉疴已久,额间有细细的皱纹,双鬓斑白,看着已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实际上,永安帝今年才五十又四。
大殿内,一位穿着明黄色的蟒袍,面容俊秀的男人笔直的跪在殿中央。
口中急切的喊着,“父皇,常言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儿臣身为储君,如若失信于人,就有威信吗?”
永安帝打断了太子的话语,“太子还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储君,随意听信他人之言,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父皇,霜儿曾救过儿臣的命,要不是霜儿,儿臣已丧命在那狩猎场上。”
永安帝听着这话,看着良善的儿子,说道, “你纳她为妃,锦衣玉食的优待她,已经是仁义至尽。她还想着独自霸占储君的宠爱吗?”
太子听着陛下的言语,不善言辞的他无力反驳,“父皇,可是儿臣·····”
他此刻纠结无比,一面是自己立的誓言 ,一面又是身为储君的责任。
可是,自己立誓时还是闲散的宁亲王,不是储君啊。
其为永乐帝的第十子,已逝孝康仪皇后的第四子,庆允太子,楚承时。
太子之位本来是落不到这位嫡四子头上的,奈何陛下与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孝昀太子,自幼聪慧,为人谦恭温和。
连先帝都对这嫡孙赞不绝口, 甚至说出“此子类朕”之言,可惜因早产而体弱多病,尚未娶妻便因一场风寒薨逝。
先皇后多次产子,在盛平四年诞下龙凤双胎宁王和庆华公主而伤身,又因孝昀太子的突然薨逝悲伤过度。
最终于盛平七年撒手人寰,年仅三十二岁。
孝昀太子薨,储位悬空,嫡次子秦王和嫡三子晋王为争夺储君之位大肆结交大臣,屡犯律法。
陛下因其为先皇后之子而多次宽恕,助长了秦王和晋王的野心,导致两位皇子兵戎相见,走到了起兵造反的地步。
最终陛下忍住内心的悲楚,将两位皇子贬为庶人,终身圈禁。而两位皇子接受不了这落大的差距,双双自戕而亡。
永安帝看着这垂头丧气的太子,忽感心脏处一阵抽痛,紧握拳头,闭上双眼,极力掩去面容异样。
太监总管李全德看着陛下的神情,拍着永安帝的胸口为其顺气。
一边劝着,“太子殿下您就依着陛下所言,陛下是为着您着想呢,早日诞下皇孙,您的位置才更加稳当,莫要为了这事伤了父子情分。”
“陛下,太子年轻气盛的,不懂事,陛下别气坏了身子”。
永安帝不满道,“二十四了,该懂事了。朕到你这个岁数时,你大哥七岁,在上书房读书了;而你三····三哥和五哥都满地跑了。”
思及自己的嫡子们,忽然一阵悲痛袭来,大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年幼聪慧,可惜被一场风寒掠夺了性命。
要是大郎还在,朕就不用思虑储君之事,不用立性格软弱的十郎,他也将会是个富贵闲散的亲王。
三郎和五郎也不会为了这储君之位大打出手,手足相残,最终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朕始终不明白,朕已经宽恕了三郎和五郎,他们怎么会·····
“十郎,你是还年轻,朕可老了,朕不知还能不能见着你的儿子降生了,”永安帝低落道。
楚承时听到此话,惶恐道,“父皇,切莫说这丧气话,您是陛下,自有天佑,定会安康无虞的。”
永安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永安帝看着太子,语重心长的告诫道,“你要知晓,没有儿子的太子是坐不稳储君之位的。”
“十郎,民间有多少人在议论你,朝廷上又有多少折子弹劾你,十郎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说完,永安帝叹了口气,看着单纯的儿子楞在那里。自己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了,也不知还能为十郎撑多久。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