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饼干
狼心狗肺，人品低劣。
这两个词语叶杏倒也经常听到，但以前从来都不是用来形容她的。
只不过这么难听的词语她也已经无暇顾及了，她更关心为什么要辞退自己。
但老王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说是高层的决定。”
看着叶杏脸色涨得通红，魂不守舍地样子，一贯老好人的老王只能提醒她：“你要不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谁？公司这个去总部的名额非常珍贵，你再多争取一下吧？”
老王完全是出于好心，但眼前的人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不会是你在捣鬼吧？？”
老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平时人缘形象都那么好，我能得罪谁？论工作能力我又是部门第一！是不是你也想争这个名额，所以背后阴我？？”
原本还想着再帮她问问到底什么情况的老王瞬间心也凉了，这瞬间甚至觉得总部发来的这论断竟然异常精准。
亏他还跟总部对接的人确认了好几遍，生怕一个失误耽误了叶杏的前途。
可现在，叶杏大概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
“谁不知道我善良大度，连领养的孩子都照顾得很好，总部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辞退我？？一定是你在外面说了什么！我要见上级！！”
老王实在懒得跟她争：“你去吧。”
叶杏摔门而去。
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去找了公司领导，领导层可比老王说话难听多了。
“都跟你说了是总部的决议，你要有什么不满去找总部。”副总瞥她一眼，“还有老王‘抢你名额’？你这学历这年龄，总部本来也不能要你。这名额怎么就是你的了？”
叶杏的脸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又红又热。
等她回到工位上，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辞退的同事好心提醒她：“叶姐，你手机刚才一直在响，好像有人给你发信息。”
叶杏勉强扯了个笑脸。
她点开手机屏幕，发现是家长群里有人在艾特她。
“叶姐你快看看，一中公布的历届老师推荐里怎么有你家那个老大的名字啊？”
叶杏一直以来营造的人设都太好了，现在还没人怀疑是她有问题，只是担心是不是老师推荐那儿出了状况，所以让她白交了几万的借读费。
这会儿功夫，群里还在群策群力地想帮她把这笔不菲的借读费要回来。
叶杏刚接到辞退通知，又看到群里这些消息，她勉强打起精神，想着先把群里这些人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群里突然有最新艾特。
“叶姐你放心，我老公的小舅就在一中，我已经跟他说了。等他查完给我发消息，咱们一定不能花这个冤枉钱！”
叶杏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龙海的电话打过来：“你那儿还有没有钱？给我拿点钱！妈的我们公司莫名其妙来了个一中招生办的老师……”
叶杏眼前一黑。
叶杏江龙海那边发生的事情江鹤刃完全不知道。
他中午吃完饭后就去买了笤帚，回来打扫打扫自习室的卫生就去了学校。
喻城天气不好，下午又开始下雨，教室里一股冷的刺鼻的潮湿味。
往年江鹤刃很讨厌冬天，他衣服少，冬天衣服又贵，他不太舍得买衣服，经常在皮夹克里套厚点的毛衣就算过冬了。
江龙海夫妻俩是只要他不伸手要钱，就当看不见他袖子裤脚都短了一小截。
但今年从开学之后，这个冬天好像就突然好过了一些。
以前教室里不舍得开空调，现在也开了。
虽然人进人出的温度也不是特别高，但至少不算冷。
他还从自己的临时避难所拿了保温杯和暖手宝，并且换了温暖的新衣服。
不仅如此……
第二节下课后，最后一排的男生吵吵嚷嚷地去校内的小卖部买零食，班上其他学生也有不少从桌洞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包点心之类的。
江鹤刃头一次从书桌里拿出一小袋饼干。
饼干应该也是自制的，包装袋上没有什么厂家信息，只有扎带上印着一个S。
江鹤刃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甜香的味道像是从口腔一路落到心口，一贯看起来难惹的白毛校霸忍不住抿起唇。
他拍了个照发给为自己准备这些的关心他的人。
“谢谢你，饼干很好吃。”但太懂事的人还是不忘再提一嘴，“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不怎么吃零食。”
对面秒回：“不麻烦，我也在吃。”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骨节分明的，看起来很成熟男人的手指捏着一块小猫形状的饼干，看起来有点儿割裂。
没有麻烦到他就好。
江鹤刃松了口气，对面的消息却发过来。
“而且小鹤，如果你愿意麻烦我的话，我会觉得是我的荣幸。”
这是一句实话。
遇见商敬尤之前，小鹤对谁都是客气礼貌的，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
两人刚恋爱的时候，他都是如果要喝水，一定要自己从床上起来去倒水，哪怕商敬尤还在客厅里，他都不会叫人帮他捎上来的那种性格。
直到跟商敬尤真的亲近起来后，他才慢慢知道，让自己的爱人帮帮自己，那并不是在麻烦对方。
但现在的江鹤刃还不能理解，他看着屏幕上这句话，只莫名觉得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真奇怪。
其他人都怕自己麻烦他们，这人倒好，怎么说得好像希望他来麻烦一样。
江鹤刃心里嘀咕着揉了下耳朵。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又再次扫到上面的照片。
呆愣了两秒后，江鹤刃再次将图片放大。
只不过上次他放大图片，看的是那双捏着小猫饼干的手。
这一回，江鹤刃移动照片，他清晰地看到照片上，在那只手下面是一份文件。
文件的表头写着：铭星中学校服统计发放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某个学生兴奋的喊声。
“来几个人！咱们校服要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