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类,向来如此
另外一个世界泡，一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无比陌生的世界，柳源睁开了眼睛。
他从桌面将自己的脑袋抽离起来，只感觉是无以复加的疼痛，像是有人硬塞了一大块海绵进入他脑子一样，涨的厉害。
柳源紧咬牙关，表情狰狞，记忆如同河流一般源源不断的往他的脑海深处灌输。
最终，他昏迷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他已经身处在了逐火之蛾的医疗部门。
眼前是一位陌生的医生，见他醒来之后紧张的神情有所缓和，十分开心。
“太好了柳源博士，你终于是醒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梅比乌斯博士可担心你了。”
医生双手合十，做出一副万幸的模样。
而柳源则是有些迷惘，他正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是那个沉沦量子之海试炼当中的柳源，还是逐火之蛾的一个普通研究员柳源？
他的疑惑呈现在脸上，引来医生的注意。
于是医生也是主动的解释道。
“柳源博士，您现在是不是感觉脑袋里面出现了许多莫名的记忆，有些分不清现实？”
闻言，柳源诧异，也是点了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见状，眼前这位他认识的医生也是露出纠结的表情。
“柳源博士您可能不知道，您之前深陷第八律者制造的梦境，深陷危险。要不是梅比乌斯博士破例使用黑渊白花将您保护的很好，还冒险进入虚拟空间与第八律者对抗，兴许还会有更多人和您一样深陷梦境呢。”
“但您是幸运的，因为黑渊白花的效果，您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身体机能丧失死亡。”
听完对方的解释，柳源开始整合脑海当中的信息，试图将眼前的情况分析清楚。
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搞清楚他到底是谁，是那个处于量子之海试炼当中的柳源，还是被识之律者能力拉入梦境的柳源。
从记忆的角度来说，两段记忆都无比真实，无从辨别。
那想要搞清楚现状的话，说真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立刻辨认自己的处境。
走一步算一步吧，就把这当场是又一次穿越来看，是现实还是试炼，兴许在某些事情上会有细微线索可以查询。
心中暂时确认了计划，柳源也是收回了外溢的疑惑和迷茫，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他从床上起来，抓起病床旁的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
“我现在已经没事，既然第八律者已经被消灭，那后续的事情也一定少不了，作为第一研究所的副所长我可不能一直休息啊。”
“对了，梅比乌斯现在在哪里？”
柳源装作一副十分负责任的模样，说着就要走出医疗站。
同时，他也是从那位医生口中问到了梅比乌斯的具体位置。
对方因为破例使用神之键来谋私利的原因，现在正被逐火之蛾高层禁足在自己的居所呢。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他在其中的责任也不可忽视，毕竟对方是为了他才违背了逐火之蛾规矩的。
尽管明面上来看是他在数次对抗律者的行动中贡献巨大，存在价值巨大，为了维护利益梅比乌斯才使用神之键的。
可实际上，他和梅比乌斯的关系斐然，十分暧昧，基本上在基地众人的眼中就是一对完美的情侣。
有了这层buff，实际上梅比乌斯使用神之键救他这件事就有了值得被怀疑的空间。
毕竟每次崩坏造成的死亡人数都不少，其中不乏基地中人的家人，战友，亲朋……
若是他和梅比乌斯没有这层关系倒还好，众人在认可他价值的前提下并不会多嘴。
可偏偏，他和梅比乌斯的关系确实是真的，于是，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梅比乌斯被禁足的情况。
柳源心中暗感麻烦，倒不是说他在意外人眼光，听不得别人的碎嘴。
主要是他知道，就是因为这种不满的情绪肆意的在逐火之蛾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对抗崩坏的组织内蔓延，这才会造成事后众多的悲剧。
千人无声的破坏，约束无边的惨剧，侵蚀最后的败北。
一环接一环，这才是柳源心中真正感到麻烦的事情。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十分抑郁，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已经到了梅比乌斯房间的外面。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敲响了对方的房门，里面瞬间传出对方的声音。
“滚！别来打扰我！”
闻言，柳源心中不由得触动了一丝，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
“梅比乌斯，是我，柳源……”
“……”
半晌之后，门开了，露出漆黑一片的房间，以及梅比乌斯黑眼圈极重的眼眶。
红红的，似乎她哭过，还哭了好久。
“梅比乌斯，你还好吗？”
柳源小声的询问，他能感受到梅比乌斯幅度极小的抽噎，以及身上那没有掩饰的哀伤。
“……布兰卡，还有格蕾修，死了……”
“因为我的无能，格蕾修的手术失败了。而最后的战斗当中，走投无路的识之律者自爆了，很多人都没能幸免于难。”
梅比乌斯的话语仍旧冷清，即使表情哀伤，可话语当中却是听不出任何的哀伤，全然是冷淡。
生性如此，没有人可以理解她，兴许见到她如今的模样也只会觉得她是可惜自己在人类进化的路上遇到挫折了吧。
她就是这样的人啊，不被人理解，不怎么被人喜欢的人。
监控画面中，那位性情冷淡的首席研究员紧紧抱住柳源，将其拉入了自己房间。
监视人员悄然将其录下，自然是准备将其作为将第八崩坏责任全然集中在对方身上的证据。
如果说先前逐火之蛾当中还有很多人不相信，那个所谓冷血的梅比乌斯会喜欢上哪怕任何一个男人，或是有人会喜欢梅比乌斯。
说出来都只会是一个笑话，根本就让人无从相信。
可，该怎么说呢，第八崩坏的损失是巨大的。
不仅仅是平民死亡，从基地中公布出来的，冷冰冰叫人兔死狐悲的数字。
这次的死亡蔓延逐火之蛾内部，叫那些平时嘻嘻哈哈的人切实体会到了死亡降临身边的经历。
高层知道的，这群加入逐火之蛾的人当中，不是所有人的精神都无比坚韧。
加上第八律者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巨大了，若是不给予释放口，逐火之蛾难以保持团结。
只是可惜，他们选择了一种最愚蠢的办法。
而那些被这阴谋催使当做利刃的，没有自己思考，只会遵循本能释放自己内心抑郁的帮凶。
充其量还不如那些壮烈死在对抗识之律者梦境空间中的人呢。
渺小，懦弱，丑陋……人类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