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事
来人正是林老爷子的护工老李，他进屋后看到林家大宅变得满目疮痍，正站在客厅发呆。
“老李。”猴三儿向老李招了招手。
“啊？”老李如梦初醒一般吃惊地问：“敢问两位大师，这是怎么了？”
猴三儿与张道一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
未等张道一开口，猴三儿抢先说道：“这林家的邪祟着实厉害，我跟小天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们斩杀，这不，就把屋子弄乱了些。”
张道一心想：这哪是弄乱些，就差把林家拆了。不过好在猴三儿嘴皮子利索，毕竟事情还没解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听了猴三儿的话，老李恭敬地说：“两位大师真是神通广大，为了救林老爷辛苦二位了。”
见老李信了，猴三儿转过头对张道一挤了挤眼睛。
张道一懒得搭理他，忙问老李：“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医院照顾林老爷吗？”
“三少爷在医院看着呢，叫我回来拿些林老爷的贴身衣物方便换洗。”
“行，那你快去拿吧，事情还没解决，你别待太久。”
老李答应一声，就上楼去了。
见老李进了林老爷子的房间，猴三儿小声问：“小天师，怎么不问他女尸的事儿？”
张道一摆摆手，说道：“别急，等会儿我试一试他。”
女尸可以确定是林家人放进去的，但是布阵的人肯定不是林家人。至于这个人是谁，现在还不能确定。
张道一两人在楼下大厅等候，不一会儿老李提着一个背包从二楼走了下来。
老李略带歉意的说： “耽误两位大师了，我这就回医院去。”
说完，就往大门外走。
“等一下。”
张道一突然叫住了他。
老李停下脚步，回头不解的问：“张大师有事？”
“你看看这个，认识吗？”
说着，张道一把怀里的小相框递了过去。
见到照片，老李吃了一惊，忙说：“你们从哪儿找到的？”
张道一一听有戏，淡淡说道：“这你别管，这上面两个人是谁？”
“唉……”
老李沉默了半天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坐下说吧。”
三人来到客厅面对而坐，张道一紧盯着老李，等他开口。
老李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这照片上的人是林老爷和他的初恋爱人。”
张道一点点头，这个不难猜，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概三年前，我刚来林家那会儿，某一天，大少爷夫妻去了公司，保姆刘姐去超市买东西，我原本也要外出，结果出了门才发现忘带东西，便折返回来。”
“原本还在晨练的林老爷不见了，我慌忙在各个房间寻找，结果在书房发现了一个暗门，因为担心林老爷，便下去寻找，结果……”
“结果看到林老爷藏了具女尸在下边，对吧？”张道一插了一句。
老李点点头，继续说：“我看到林老爷在给一个冰柜里的女尸念诗，当时我吓坏了，林老爷却让我替他保守秘密，甚至给了我十万块钱封口费。”
“从此之后，每次林老爷子进书房，我就替他打掩护，至今林家兄弟几人都不知道林老爷的秘密。这照片，想必是张大师在地下室发现的吧？”
张道一点点头，接着问：“那你知道这女人叫什么吗？”
“李秀荷。”
说起女人，老李的目光明显变得柔和，手指不自觉地轻抚着照片上女人的脸庞。
他的变化张道一和猴三儿看在眼里，猴三儿用胳膊捅了捅张道一，张道一微微点头回应。
猴三儿轻声提醒：“老李，老李。”
老李这才缓过神来，尴尬的笑道：“这名字也是听林老爷这样叫，我才知道的。”
“没事。”张道一摆摆手，接着问：“那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么？”
老李将照片递还张道一，思索道：“这些本来是林老爷的秘密，他看我发现了尸体，也就向我倾诉。”
“那是民国时，林老爷作为林家二公子，在故乡江南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与当地大族李家李秀荷小姐两情相悦，约定终生。”
“后来，日本鬼子来了，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家先一步遭殃，被洗劫一空，李家人也大多惨死，仅剩下李秀荷小姐逃了出来。”
“林家也受了极大的影响，开始往内地逃难，年轻的林老爷便带着李秀荷小姐逃到了这里，同一年，两人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毅然决定成亲，可惜啊……”
“可惜什么？”
猴三儿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开口追问。
“可惜天妒红颜，李秀荷小姐在婚后第二年就去世了。”
张道一忙问：“怎么死的？”
“据林老爷说，是死于产后大出血。”说着，老李发出一声叹息。
“嗯？”张道一疑惑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这孩子就是林云东？”
“不是。”
老李摇摇头，解释道：“当时眼见日本鬼子就要打到这里，林老爷埋葬亡妻后就带上刚出世的孩子继续逃难，途中跟抱着孩子的保姆走散了。”
“至于林大少爷他们几兄弟，是后来跟赵老夫人生下的。”
“哦……”张道一点点头，抬手示意老李继续。
“再后来，战争结束了，林老爷回到这里寻找亡妻的坟墓，却发现被人掘开，只剩下一座空坟。”
“咦？尸体既然已经被挖走了，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猴三儿听出了问题。
老李思索片刻，接着说：“这说来也奇怪，据林老爷说，三十年前，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找到他，说替他保管了李秀荷小姐的尸体。”
“道士？”
“对，反正林老爷是这样说的，道士说感念林老爷与李小姐的感情，为了成全两人，才做了掘墓偷尸的事。”
张道一嗤笑道：“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老李点点头说：“确实很牵强，不过林老爷能重新见到亡妻，自然欢喜得不得了，便将李秀荷小姐的尸体运了回来，同时运回来的还有一张玉床。”
“玉床？那下边那个冰柜是咋回事？”
张道一摆手示意猴三儿不要插嘴，让老李继续。
“林老爷将尸体和玉床保存在地下室，后来大概在十年前，有几个人找到林老爷，说是来收回玉床，同时送来了这个大冰柜。”
“这些人跟当年的道士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林老爷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他们知道李秀荷小姐的事，那应该与当年的道士有关。”
听罢，张道一不禁感叹：“没想到林老爷还是个情种。”
老李说：“既然小道长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希望能替林老爷保密，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老李拿起背包起身就走。
张道一见状，忙说：“老李啊，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老李只得把包放下，听张道一又要说什么。
张道一冷不丁问：“你说，当年的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李一愣，尴尬地说：“小道爷这是难为我了，这我哪里知道，那孩子兴许早就死在兵荒马乱中了。”
“不不不。”
张道一连连摆手，意味深长的说：“老李啊，我记得你的名字叫李念春吧，碰巧林老爷子的乳名就叫春生，想必，你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孩子吧？”
此言一出，老李跟猴三儿都愣住了。
“哈？老李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孩子？”
猴三儿吃惊地看向张道一。
老李冷汗直冒，忙说：“张大师，您可别开玩笑了，这名字是我父亲起的。”
“呵呵。”张道一冷笑道：“别装了，三年前你来了林家，就是为了你母亲的尸体吧？”
张道一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分析道：“布下玄阴聚煞阵的应该也是你，你用煞气滋养你母亲的尸体，就是为了继续保存尸体不腐。”
“至于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不过林老爷子的命魂，应该是你抽取的吧？”
“在医院时，我就发现林老爷子的眉心处有一个极微小的针眼，眉心为三魂聚集之处，这么做自然为了抽取命魂。”
“有机会这么做的人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整天陪在林老爷子身边的你，抽取的时间应该就是林老爷子昏迷在床，林家兄弟搞内讧的时候。”
闻言，老李连连摆手，大呼冤枉：“张大师不要胡说，我只是林家一个普通护工，怎么是会邪法的妖人。”
张道一点点头，继续说：“确实，这都是我的猜测罢了，不过你说到李秀荷名字时的神态是做不了假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怀疑你和她的关系。”
“另外，你从林老爷子卧室取出来的东西，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没等老李反应，张道一大喝一声：“猴三儿，抢包！”
此时猴三儿还在懵逼状态，被张道一的话猛的惊醒，刚要上前，包袱已经被老李紧紧抓在怀里。
见状，张道一拍手笑道：“哈哈，老家伙，不打自招了吧！”
老李才知中计，怒吼道：“小子，你诈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