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实验
“呵呵。”雷纳克笑了笑，自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忐忑，随后指了指已经变成废墟的烈焰公国，说道：“不知亲王阁下觉得这片土地如何？”血族的境遇和诉求他很清楚，血族之所以愿意伸出援手，完全就是想借此在主大陆争取到一块属于他们的领地，进而真正在主大陆立足并站稳脚跟。
虽然，正如血族的这位亲王所言，以雷纳克如今的实力足以杀穿整支联军，但也不可否认对方的态度和诚意。毕竟，有没有帮到和想不想帮是两码事，其关键便是态度问题。
因此，雷纳克自然也不介意顺势帮助血族在主大陆站稳脚跟。毕竟，他们的有着共同的敌人——人类！更何况，烈焰公国临近帝国联合学院，而帝国联合学院又位于四大帝国的交汇处，同属敏感区域，俨然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将这片区域划给血族可谓一举两得。
“龙之君主陛下，您的意思是...愿意将这里交给我血族？！”血族亲王如何能听不懂雷纳克的言外之意，一脸狂喜同时又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几乎无法接受。他们血族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他们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主大陆上的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虽然他也清楚，这片区域属于敏感区域，但那又如何？敏感往往意味着更高的价值！难不成让他们血族去西部的荒漠定居吗？那块地即便是白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稀罕。作为典型的黑暗种族，血族虽然并不畏惧强光和炎热，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与其迁移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留在次大陆。
“当然！我们是盟友嘛！你我的大敌都是人类，你们血族在主大陆站稳脚跟对我龙族也大有裨益啊！”雷纳克拍了拍那位亲王的肩膀，直接明牌道。看到血族根本不在意此地的敏感性，他也自然没必要遮遮掩掩。
“哈哈！陛下所言极是！您的恩情，我们血族记下了！我们两族以后还要多加交流合作啊！”血族的那位亲王也是相当豪爽。毕竟到了他们这等层次，最不喜的便是拐弯抹角。
“那个陛下...我们不会是敌人吧？血族...”在听到雷纳克和血族的那位亲王的对话，作为人类势力的瑞瓦塔帝国的几位人类强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严格意义上来讲，作为人族中的一个大势力，瑞瓦塔帝国即便与龙族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也和大多数人类一样，对血族的存在难以释怀。毕竟，谁会愿意接受一个将自己视为食物的种族呢？能接受的那纯粹是有病！
血族不同于龙族，后者数量稀少，即便是在太古鼎盛的时候，龙族的数量也不过百万，现如今更是少得可怜。但血族则不然，他们拥有庞大的族群基数。尽管在族群数量上明显少于人类，但他们的存在同样不容忽视。如果让血族在主大陆上站稳脚跟，对瑞瓦塔帝国而言，无疑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虽然与血族的结盟是遵循那位女神的旨意，但这种联盟不过是权宜之计。人类和血族合作共存，那完全是放屁！
“呵呵，阁下多虑了。瑞瓦塔帝国的诚意，本王自是看在眼里。”雷纳克微笑着安抚道。他自然清楚人类和血族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血族不仅吸食人血，还可通过初拥将人类转化为自己的同类。这注定了只要人类存在一日，血族便难以被彻底根除。仿佛是天生的宿敌，因此这两族也不可能共存。
“费米安长老，这是信不过我血族？”血族的那位亲王挑了挑眉，看向那位开口的瑞瓦塔帝国皇室长老费米安，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哼！你们血族能信得过？”费米安也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真是头疼啊！”雷纳克看着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双方，现在局势稍一稳定，就立刻剑拔弩张，仿佛随时准备动手，不禁感到有些头痛。这便是联盟的弊端了，瑞瓦塔帝国作为人类势力，与血族之间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然而，他们又是他极力争取的合作对象，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够了！我等都是盟友，这个时候翻脸你们是诚心要本王难堪不成？”雷纳克神色一凛，威严地制止了双方愈演愈烈的争执。
“不敢。”双方势力在感受到雷纳克语气中的不悦后，纷纷偃旗息鼓，停止了争执。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这位龙之君主，无疑会让背后的势力颜面扫地。况且，正如对方所言，即便只是暂时的盟友，表面的和睦也需维持，闹得太僵对双方都没有丝毫益处。
雷纳克语气稍缓，目光转向血族亲王：“亲王阁下，瑞瓦塔帝国同样是本王的盟友。本王希望你们血族能看在同为盟友的情分上，不要与对方过于针锋相对。你们血族初来乍到，尚未在主大陆站稳脚跟，此时进一步得罪盟友，又有何益？”
“这...”血族亲王这才意识到这一点。确实，他们目前只是因为雷纳克的赠予，才勉强获得了一块立足之地，距离真正在主大陆上站稳脚跟，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随后，雷纳克的目光又落在了瑞瓦塔帝国的长老费米安身上，继续说道：“瑞瓦塔帝国军力孱弱，边境战事连连失利，血族的出现无疑能为你们分担不少压力。难道身为帝国皇室的核心长老，费米安长老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吗？”
“这...陛下所言极是，老臣身为皇室长老，确实目光短浅了。”费米安在听完雷纳克的分析后，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带着一丝羞愧回应道。无论血族与人族的关系如何错综复杂，至少目前，血族的出现确实为瑞瓦塔帝国减轻了不少负担。至于未来如何与血族相处，那也得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
“如此便好！”雷纳克点了点头，而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随手将那位已经跌至圣级初阶并彻底失去意识的剑圣摄了过来。在两方势力困惑的目光中，强行摧毁了那位剑圣的意识，并将自己的一滴经过稀释的血液灌入了对方口中。
在雷纳克的有意控制下，那位将那位已经跌落至圣级初阶，且彻底陷入昏迷的剑圣摄至身前。在两方势力一脸困惑的注视下，他强行摧毁了剑圣的意识，并将自己的一滴经过稀释的血液缓缓灌入其口中。
在雷纳克的有意操控下，这位失去意识的人类强者被他强行转化为自己的龙裔眷属，甚至都无法称其为最低等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试验性的造物。尽管其意识已不复存在，但生命迹象依旧顽强，宛如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阁下觉得如何？”雷纳克将这具临时起意的造物随手抛向血族亲王，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看向那位一脸茫然的血族亲王。
“陛下，您是说...他的血...”族亲王接住了这个造物，带着一丝不确定，望向雷纳克。他大致能猜到这位行事出人意料的龙之君主的意图。在得到雷纳克的点头应允后，浅浅地尝了尝这具造物的血液。
“如此美妙！”仅仅尝了一小滴，就让血族亲王感到自己年轻时吸食的人血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就如同将一杯浑浊的尿液与甘醇的美酒相提并论。那滋味让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尝尝龙之君主的血液究竟是何等滋味。但很快，他打了个寒颤，迅速恢复了理智，强行压制住了那个近乎疯狂的念头。
龙族的血液对血族而言，几乎等同于致命的毒药。龙血要么蕴含着极强的腐蚀性，要么犹如岩浆般炽热，或是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血统越是高贵的龙，其血液对血族就就越危险，而这位龙之君主的血液，显然更为致命。
这正是血族通常不会对龙族下手的主要原因。毕竟，这样做毫无益处。没落的龙族积累的财富对血族而言并不具有吸引力，而龙血对他们来说又近乎毒药，除非疯了才会去屠龙。此外，在次大陆，血族与龙族的关系相对融洽，他们甚至很乐意用财宝招募巨龙作为打手。在人类势力较弱的次大陆，龙族的个体实力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其威慑力远超血族，而血族则也乐得于幕后操纵一切。
“看来亲王阁下应当很喜欢本王的这个造物，不若就送于亲王阁下吧！”雷纳克带着一丝玩味，观察着血族亲王的反应。
“陛下，您的意思是...”血族的那位亲王不明白眼前的这位龙之君主到底是何用意，有些疑惑地开口。
“对于你们血族而言，吸食人血应该只在力量较弱时才需要吧。到了亲王阁下这样的高位，想必不再需要依赖人血来增强力量了，我说得对吗？”雷纳克没有直接回答亲王的问题，而是继续他的话题。
“那是自然，陛下。”血族亲王傲然道，“我们血族一旦达到侯爵级别，便不再依赖人类的血液。最多只是偶尔满足下口腹之欲罢了。况且，我们并非那些未开化的、仍处于部落制度的落后种族。一旦获得爵位，我们自会建立自己的血库。那些到处猎杀人类、吸食人血的都是些族中地位低下的晚辈所干之事，我们可不屑于那般行径。”说完，他又一脸鄙夷地瞥了眼费米安。
“呵！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费米安同样回以不屑的眼神，“你们血族那些地位低下的晚辈，还不是听从你们这些拥有爵位的高层的命令，去为你们捕猎？血库的原材料，还不是我们人类提供的？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而且还更加残忍！”
血族内部等级森严，有无爵位和爵位的高低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对方这般说辞，根本就是漏洞百出。费米安深知，血族所谓的血库，不过是人类被变相圈养、定期放血的残酷现实。
“既然你们血族拥有血库，那为何不培养一些能够稳定供应血液的来源呢？还需要派遣手下去捕捉猎物，这似乎也不怎么高明嘛！”雷纳克同样对血族亲王的说辞不屑一顾。即便是凡人也明白，养鸡是为了获取鸡蛋，放牧是为了获得稳定的肉类供应。如果血族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那么他们所谓的先进也不过如此，在雷纳克看来，这与那些实行部落制度、被他们视为落后的种族并没有太大区别。
“陛下，您对人类的本质应该心知肚明。”血族亲王苦笑着解释，“我们血族与人族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猎食关系。而人类并非那些缺乏智慧的家畜，他们不可能接受自己成为食物的命运。因此，想要稳定且长期地获取血液供应，根本就不现实。”
以智慧生物为食，就别指望能够像圈养家畜那样驯服他们，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不出百年，就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反抗，而百年对于血族来说并不算长，他们可没兴趣每隔百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去镇压一次所谓的“食材”的起义。这种想法本身就荒谬至极。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雷纳克轻笑道，随后指了指自己临时起意的那具造物：“你看，这不就是一个稳定的血液来源吗？只要你定期为他提供必要的养分，就能得到持续不断的血液供应。这么简单的生物改造手段，难道你们血族都不曾掌握吗？”
“陛下，您是龙族，即便龙族现在势力衰减，但那也是族群的衰减。龙族个体的实力和血脉，对我们这些个体实力弱小的种族来说，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您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却并非易事。”血族亲王摇了摇头，难道他们要模仿龙族，通过初拥将人类转变成同胞来作为食物来源？这简直是荒谬至极！而且，初拥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为了获取一个食物来源而浪费宝贵的初拥之力，可一点都不划算。
更何况，这位龙之君主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可不代表其它龙族也能做到。万一龙血灌多了，那就等同于直接吸食龙血，无疑是自寻死路。他们血族可不会白痴到为了个食材，就把自己当实验品。而且，他们与次大陆的龙族关系还算不错，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而得罪龙族这个强有力的打手。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等等！陛下，您是打算...”血族亲王突然间似乎领悟了雷纳克的意图，他满脸震惊地凝视着雷纳克，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位陛下打算利用龙族的血液，来为我们血族改造食材？”
“你想得太多了！本王的血液可不会平白无故地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雷纳克嘴角微微抽搐，他只是一时兴起，当然不会用自己的或者同族的血液来为血族改造食材，那是血族自己的问题。而且，人类和血族之间的厮杀，关他们龙族什么事，他们斗得越是激烈，越符合龙族当前的利益。即便是盟友，他的立场也理所当然地更倾向于自己的族群。
“我手下有一支地精炼金团，或许能为你们血族提供一些帮助。毕竟，生物改造也算是炼金科技的一个分支。”雷纳克瞥了一眼血族亲王那略显失望的神情，接着补充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即便是炼金手段，也需要大量资源和实验才能成功啊！”
“费米安长老，你们瑞瓦塔帝国应该深有体会，炼金科技的开销到底有多大吧！”雷纳克转向费米安，意味深长地说道。
“唉！的确如此，陛下！”费米安哪里还听不出来雷纳克的言外之意，这分明是在暗示血族需要自掏腰包来供养他的地精炼金团队。随即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他也自然乐意看到血族为此破费，无论最终实验是否成功，对人类而言都没什么损失。
如果血族能够稳定食材来源，对人类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不必时刻提防血族的袭击。虽然这也可能导致血族势力的增强，但那又如何？血族毕竟是排名第四的种族，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有兽人和精灵，最应该感到地位受到威胁的也应该是那两个种族。
血族亲王自然也不傻，当然知道雷纳克的算盘。但他们同样认为这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交易。毕竟，他们在炼金术方面确实不太擅长，而且其他种族也不可能提供这方面的援助。至于亲自招募一队地精来为他们进行生物改造实验，还不如先看看这位龙之君主的地精炼金团队能取得什么成果。
如果成效显着，再自行招募地精也不迟。更何况，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长期困扰他们的问题，血族的实力必将得到巨大的提升。对于任何种族而言，提升自己族群的地位和实力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血族自然也不例外。
“考虑的如何啊！亲王阁下？”雷纳克也不着急，他确信血族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他们没有太多选择，而他已经向他们展示了最大的善意。其他种族和势力是不可能如此慷慨地帮助血族的。
“哈哈！陛下愿意对我族进行炼金援助，我们又岂会辜负陛下您的好意呢？不过是一些炼金材料而已！以我们整个血族的底蕴，难道还会比不上区区一个瑞瓦塔帝国吗？”血族亲王稍作思索，便立刻接受了这个提议。在他看来，与可能获得的巨大回报相比，这点投入实在算不得什么。
况且，再退一步讲即便最终的实验未能达到预期效果，这般付出也会为他们赢得了与这位龙之君主谈判的筹码，他们完全可以要求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毕竟，这位龙之君主可是还掌控着太古遗址这等修行圣地，怎么算都不会亏。
而后，血族和瑞瓦塔帝国方面也在雷纳克的有意引导下初步敲定了三方势力的联合协议——血族承诺约束族人，不再猎食瑞瓦塔帝国的人民及与帝国有关联的商队；而瑞瓦塔帝国则承诺将减少对血族的敌视，并在必要的时候协助血族在主大陆上站稳脚跟。龙族同样会在必要时刻给予两族高端战力的援助，同时给予两族进入太古遗址修炼的修炼名额。
在雷纳克的一番精心谋划下，三方势力都获得了他们目前所需的利益，而雷纳克无疑是最大的赢家。首先，他将获得血族和瑞瓦塔帝国提供的丰富资源。其次，血族在主大陆的立足势必会引起人类的警觉，特别是因为分配给血族的区域恰好位于人类大势力与他自己的领地交界之处，这将使人类在考虑再次出兵时不得不面对血族的阻碍。
如此一来，他不仅提升了地精的种族地位和价值，为以后扩张地精炼金团规模提供了便捷，还解决了自己地精炼金团在炼金材料上的困境，使其能够更专注于炼金科技的发展。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太古遗址的一些修炼名额，或是派遣部分强者支援瑞瓦塔帝国边境。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不吃亏。目前，他的眷属数量并不多，远未达到形成军团的规模，分一些名额给血族和瑞瓦塔帝国完全没有问题。至于派遣强者援助瑞瓦塔帝国，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因为他麾下的强者虽多，但都缺乏统领军团的经验，而边境战场无疑是积累实战经验的最佳场所，同时也能让他研究人类军团的构成和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