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暗夜剑圣

“我的眷属们！鉴于你们过去两年为领地所做的贡献，本王决定给予你们进入太古遗址修炼的机会，为期一年。”雷纳克站在破败的城堡平台上，俯瞰着下方聚集的数千名眷属，威严地宣布道。

“太古遗址？那是什么地方？”蜥蜴人和狗头人从未听说过太古遗址，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

“太古遗址，那可是修炼的圣地啊！那里的天地之力远比外界浓郁，且与外界的时间流速迥异。没想到陛下竟然允许我们进入那样的地方修炼！”龙人们对太古遗址有所了解，但真正踏足其中者却寥寥无几。此刻，当他们得知陛下竟然愿意让他们进入那片传说中的圣地修炼时，无不激动万分。

“什么？我们也能进入那样的圣地吗？”蜥蜴人和狗头人在听到龙人的描述后，先是震惊，随后转为狂喜，高声呼喊着：“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万岁？这是在咒我吗？”雷纳克听到蜥蜴人和狗头人们高呼“万岁”，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作为一头真龙，活上万年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毕竟，龙族是长生种的代表，只要不遭遇意外，活个几万年都不是什么问题。

龙人、地精还有山岭巨人们倒是没有像狗头人、蜥蜴人们那般没见识。虽然他们同样异常亢奋，但还不至于傻到在一头真龙面前高呼“万岁”。

“进去吧！”雷纳克倒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跟他们计较，挥手打开了通往太古遗址的通道：“把握好这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下次再想进入其中，便不会这般容易了。”

在得到雷纳克的应允后，蜥蜴人和狗头人们犹如无头苍蝇，疯了一般地冲入其中，山岭巨人和地精们则是保持着相应的秩序。至于龙人还有之前从太古遗址中出来的三族成员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的君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些许前线的情报。”雷纳克看着踌躇不前的龙人和三族成员叹了口气。三族或许是因为受够了太古遗址的环境，并不想再次进入其中，但是龙人们的态度却能从他们那复杂的目光中读懂。龙人，作为太古时期由龙族创造出来的种族，是龙族最为忠诚的眷属。无论是太古还是现世，这一点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进去吧！你们都太弱了，接下来的战争不是你们能参与的。强行介入，不过是徒增些无谓的伤亡罢了。”雷纳克调整了自己的语气，继续说道：“会有你们出场的机会的，只不过不是这次。”

“是！陛下！我等明白！”龙人们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迈入了其中。尽管他们很想为陛下分忧，却也明白自身目前的实力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不具备。他们坚信，终有一日，龙人才是陛下麾下最得力的军团！

梦魇族、翼族、娜迦族也明白雷纳克的苦心，尽管他们也有与龙人相同的念头，但也还是跟随龙人一同进入了太古遗址。对于外界生灵来说，那里是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但在那里苟活了无尽岁月的他们眼中，那里就是一个葬身着无数同胞尸骨的绝望的牢笼、墓地。

雷纳克看着麾下的眷属们悉数进入其中后，关闭了通道。随后看向立于自己身旁的迪塔斯、瑟拉菲娜还有五头古龙吩咐道：“迪塔斯！你再去跟进下前线的动态，确定下联军筹备到什么程度了。”

“愿为您效劳，陛下！”古绿龙迪塔斯恭敬地回应，随后撕裂空间去执行雷纳克交代的任务。

“瑟拉菲娜，你去帮三族首领护法。”雷纳克又看向瑟拉菲娜接着吩咐道。

“明白！陛下！”瑟拉菲娜亦低头领命。

“你们五位，继续巡视领地，顺便找下那七个家伙。大战在即，那几个家伙却不知所踪，真是让人不省心！”雷纳克最后对五头古龙下达了指令。

“是！陛下！”五头古龙齐声应允，领命而去。

“也该去会一会那位布洛尼亚王国的守护者了。”安排完一切的雷纳克决定去一趟布洛尼亚王国。

...

布洛尼亚王宫后院，一位身着绣有狮鹫图案的紫色长袍，头戴镶嵌着诸多宝石王冠的中年人，正与一位老者攀谈着。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正是布洛尼亚王国的现任国王，而那名老者则是王国的守护者。

“老祖宗，您为何要放兰斯离去？”国王恭敬中带着一丝不解地问道，“如今，大陆西陲之地，唯有我们布洛尼亚王国在您的庇护下得以安宁。其他势力都已向那位神秘的龙之君主俯首称臣。兰斯，作为布洛尼亚王国自建国以来最为杰出的天才，他的安危直接关系到王国的未来啊！”国王在恭维这位王国守护者的同时，也流露出对对方做法的不满。

他绝不相信，自己那儿子能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溜走，显然是对方有意为之。只不过，即便是作为布洛尼亚王国的国王，他也不清楚这位老祖宗到底有何打算。

“陛下，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我们布洛尼亚王国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办到的，我这种老不死哪有那么大的威慑力啊！”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这位布洛尼亚王国的现任国王，笑着回复道。

“老祖宗您可是圣级强者，在这大陆西部您要敢说第二谁又有资格妄称第一呢？”国王对于这位老祖宗无比推崇，不相信在此地还有能与老祖宗抗衡的存在。即便是特内布里斯王国的那位寒冰剑圣在老祖宗眼里也只算得上一个小辈。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不就是不满我放走了你那小儿子嘛！老是拐弯抹角的干什么？真当我听不出来？”老者瞪了一眼国王，不喜对方那套阿谀的说辞。

“嘿嘿...您也别怪我，老祖宗我也是担心我那小儿的处境。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国王讪笑道。

“担心他？呵！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那小子呢？之前你不都一直关注你那好大儿吗？怎么？最近这是大王子让你不满了？”老者冷哼了一声，王室里面的那些破事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想掺和罢了。兰斯并非王后所生，而是国王与一名宫女所生，由于出身低微，兰斯一直未受到国王的重视，国王在这之前也从未关心过兰斯的死活，就好像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似的。

“老祖宗，历来王位都是由最有能力的继承者来担任。兰斯以前的能力确实不足以胜任王储，但现在他已经成为王国历史上最出色的天才，我岂能置之不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作为他的父亲，我确实亏欠他太多。”国王叹了口气，他需要处理王国中的许多事务，不可能面面俱到。特别是对于自己的子女，他所能做的就是遵循王室长久以来的传统。

无论是对兰斯还是对大王子，他都一视同仁，不曾有过任何偏颇，该给他们的他都不曾亏待他们半分。弱肉强食不仅是自然界的法则，在王室中也同样适用，甚至更加残酷。

“行了！”老者自然不信国王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他对国王是如何得到王位的过程一清二楚，他的为人更是了如指掌。随后老者便不再理会对方，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放他离去，是因为他有一颗强者之心，而强者是不需要约束的。使用强硬手段将其控制起来，只会适得其反。天赋固然重要，而心性同样不可或缺。”

“你的天赋其实也不算差，当年我一度以为你能接替老夫的班，成为新的王国守护者。可终究，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归根结底便是因为你不曾拥有一颗强者之心，眼里只有那王位。”老者并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因为他太清楚眼前这位国王的心到底有多黑。为了一个王位弑君杀亲，如此作为如何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唉...”国王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看来我打扰你们叙旧了。”就在国王和老者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从中走出一位拥有着一对深邃紫色竖瞳的年轻人。来者正是雷纳克。

“你是什么人？为何能无视王宫结界？”国王一脸惊骇地望着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的雷纳克。

“我是谁？要不由你来告诉他？”雷纳克不屑地瞥了一眼国王，随后便看向那名老者意味深长地说道。

“想必阁下就是那位神秘的龙之君主了吧！不曾想居然这般年轻！”老者同样有些忌惮着雷纳克，王宫的结界由他亲手布置，即便是圣级高阶强者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声息地潜入，完全无视结界的存在。不过，在猜到来者的身份后，便恢复了淡然。

“龙之君主？！”听到这一名号，国王下意识地往老者身边靠了靠。这几日他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头，能够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横扫了整个大陆西部，龙之君主的威名可谓如雷贯耳。尤其是他本尊根本就没有露面，仅是其麾下的力量就替他完成了这一切。

“没出息的东西！”老者瞥了眼国王，暗自骂道。作为一国的君王，这般失态的表现，实在有失身份。不过，不满归不满，倒也能理解，毕竟就连他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忌惮。

“陛下，你先离开吧！”老者委婉地向国王下了逐客令，没有像刚才那般直白。毕竟，再不济那也是一国之君，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及其尊严。

“哦！好！老祖宗，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国王本来就不打算在此久留，听到老者的话，急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老者的后院。

“啧！就这么点胆识，怎么当上国王的？”雷纳克看着国王离去的方向，啧啧称奇。

“龙之君主陛下，不知道您来此地有何贵干？”老者自然听得出雷纳克言语中的讽刺，但并没有因此过多计较。毕竟，国王那般失态的表现过于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是何来意，你当真不知？”雷纳克认真地打量眼前的这位面容显得有些沧桑地老者，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同时他也洞察了老者的真实境界——圣级中阶巅峰，距离圣级高级只差临门一脚。

老者沉默不语，静静地注视着雷纳克。雷纳克的来意他多少能猜到，但却不想直面，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丝幻想和侥幸。

“除了布洛尼亚王国，其他势力都已经向我表示了臣服。我今日亲自前来，自然也是为了此事。希望暗夜剑圣阁下不要让我失望，让我白跑一趟啊！”雷纳克毫不客气地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的石凳上，一脸玩味地说道。

“龙之君主陛下，您也只是圣级中阶的境界，您就这般自信我不是您的对手？”老者皱了皱眉，多少年了，还从未有存在敢如此轻视他，便是黎明教会的枢机大主教都对他礼遇有加。

雷纳克这般轻视的姿态，不禁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怒意。同时，他也很好奇这位龙之君主真正的实力。毕竟，能够让麾下一众强者臣服，必然有着与之相称的强大实力。

“想跟我动手？哈哈！不愧是暗夜剑圣，不虚此行啊！”雷纳克有些出乎意料。自他突破至圣级以来，还不曾出手过，那些个神子神女们对他避之不及，根本不愿跟他交手。如今难得有一位圣级中阶巅峰强者想要挑战自己，他自是求之不得。

“领域！黑暗龙枪——刺！”老者面对雷纳克，未有丝毫轻敌之意，当即祭出了自己的领域。他的领域是最为传统的攻击型领域，虽不如真正的剑圣那般纯粹，但也不可小觑。毕竟，攻击型领域本就以凛冽的攻势着称，一旦祭出，胜负往往便在瞬息之间。更何况，他还是黑暗系的圣级强者，比寻常的元素系圣级强者明显要强上不少。

老者手握一柄幽暗长剑，剑柄处延伸出诡异扭曲的黑暗触须，如同活物般蜿蜒盘绕，最终汇聚成一颗狰狞可怖的黑暗龙首。自龙首口部，再度延伸出无数黑暗触须，将长剑紧紧包裹，化作一柄巨大无比的黑暗龙枪。随后，老者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突刺至雷纳克身前。

“不错的招式！龙之领域！混沌掌控！”雷纳克依旧稳坐石桌旁，面对老者携带着黑暗法则与黑暗龙枪的凌厉刺击，神色从容地开启了龙之领域，单手凝聚出一个覆盖着熊熊混沌火焰的紫黑色巨掌，猛然抓向对方。

老者的黑暗领域在雷纳克的龙之领域的冲击下，其攻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毕竟，一个是主动释放的领域，另一个则是被动触发的领域，两者之间存在着天然的优劣之分。被动领域虽然无法对主动领域造成多大影响，但已足以产生干扰。他本可以选择不展开领域，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卖对方个面子罢了。

紫黑色巨掌瞬间便击溃了老者的黑暗龙枪刺击，同时将其上的黑暗法则尽数吸收，威能更胜从前。巨掌顺势一握，便将其牢牢握于巨掌之中。

“唉...败了！终究还是力不从心，岁月不饶人啊！”老者被紫黑色的龙爪紧紧握在掌心，没有反抗，面露苦涩，往日的精神抖擞不再，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在被巨掌擒住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那股诡异力量对灵魂、肉体乃至法则层面的侵蚀与灼烧。尽管这种痛苦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却已让他终生难忘。若非对方手下留情，他恐怕会在那股恐怖而诡异的力量下彻底化为灰烬，连灵魂也一并湮灭。

原以为自己即便不敌，至少也能与之一战，周旋一番。却没曾想，一招！只是一招，他便败了！甚至是在自己动用了领域的情况下，这样压倒性的实力和手段，当真无愧于龙之君主的尊号。

“看在兰斯的份上，我可以选择不干涉布洛尼亚王国的内务。但是，大战在即，我不想看到后院起火的场面！我想阁下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雷纳克放开了老者，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想让我出面帮你稳定住那些表面上臣服于你的势力？”老者看着雷纳克，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雷纳克找上来的目的和动机。毕竟，若对方真有恶意的话，直接把自己宰了岂不是更省事？

此刻，老者已然明白，王国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全因雷纳克念及与兰斯的情面。这位龙之君主很是重情义。

“战事？来得这么快？我有一位老友在阿斯塔洛帝国身居要职，据他所言，帝国皇室已经召集了众多顶尖势力的强者，组建了所谓的屠龙联军，目标应当就是你吧？你到底干了什么？”老者坐在了雷纳克对面的石凳上，眉头紧锁，有些不解地看着雷纳克。

“呵呵！我就算什么都不干，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日罢了！”雷纳克冷笑道。

“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惊艳了，那些大势力感到威胁也是在所难免。”老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是龙族，哪怕是他们的同类，你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纵观历史，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往往难逃如此命运，那些站在权力顶峰的存在不会容忍任何可能动摇他们地位的新星出现。只有那些出身显赫的天才，才能在先辈的庇护下安然成长。而那些没有强大背景的天才，他们的天赋反而成了灾难的源头。为了生存，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那些存在的狗，能成长到何种程度完全看主人的意愿。 可是一条狗，又能有多少自由呢？当主人感到厌倦时，即使是最听话的狗也可能成为餐桌上的一道菜。

“你有多少把握？”老者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

“战事未起，空谈胜算不过是虚妄，略胜于无。”雷纳克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只要那些半神不厚颜无耻地亲自下场，在同境之中，应该没有什么存在能威胁到我。”

“那应该不至于，那个级数的强者一般不会轻易现身。到了那个境界，更加注重心性，以大欺小，自绝后路罢了。那些家伙，不会这般草率。”老者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不敌，我想走他们也留不住我。”老者的看法，多少还是给到了雷纳克些许宽慰。

“好了，我该走了。希望阁下你能信守承诺，帮我稳住后院。由你出面，想来会顺利不少。”雷纳克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打算再做停留，当即撕裂空间离开了布洛尼亚王国。他现在必须尽快回到领地，毕竟，那支屠龙联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的领地之中。

“嘿！我还没同意呢！”老者见雷纳克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有些无奈地嘟囔道：“罢了！就当是帮那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