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消失的爱情
秦天像一条狗一样的，离开了那座古老的仙山洞府，拿着酒壶，晃晃悠悠地骑着十六在热闹的药王城瞎逛。走了老半天，终于在一片大大的草地边上找到个能休息的石台，就让十六自己找吃的去了。
秦天把石台清理出一块地方，悠闲地坐下，拿出一壶灵酒，抬头一看，仙光闪闪的，心里一阵迷茫和慌慌的，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秦天避开那亮瞎眼的星光，抬头看着天，想找找那个以前跟自己灵魂好像连着的“梦中人间”。
这些天的事儿，安然、梦璃、夏璟，就没一件让自己省心的，秦天真想不修仙了，不知道凡人是不是也有这么多麻烦事儿。秦天就琢磨着那个梦到底是啥地方，里面都有谁呢。
不过，今天晚上，秦天总得在这药王城找个能睡觉的地儿。
秦天给星辰传讯，他住在药王城，好像就在宗门附近。秦天明天得去宗门借飞舟去龙渊城，就决定今天晚上在他那儿凑合一下。
星辰：“咋啦？”
“你今天在哪儿呢？还在老地方不？”
“是啊，等会儿有个表演呢。”
“哦……那个，我想去你那儿修炼一晚上，方便不？”
星辰笑着说：“有啥不方便的，你现在就来寻梦仙乐坊吧，等我演奏完了，一起回去。”
“我还是直接去你住的地方吧，明天要去龙渊城，今天得赶紧恢复点灵力。”
“来吧，我请你喝仙酒，我还有点灵石呢。”
“真不去了。”秦天说完，就挂了仙讯，留下星辰在那儿纳闷秦天为啥不去。
秦天马上骑着十六去星辰的洞府。到了那儿，一看时间还早，就赶紧修炼。修炼虽然很费灵石，但是在洞府里修炼还是划算很多，就算很难提升修为，最起码能让身体里的灵力恢复到最厉害的时候。
……
星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从寻梦仙乐坊回来。而秦天呢，已经在他租的洞府门口修炼得入定了。
星辰有点埋怨地说：“你这家伙，啥时候变得这么倔呢！叫你去寻梦坊你不去，宁愿在这洞府门口傻等！”
秦天笑了笑，没说话。
星辰打开洞府门，又问秦天：“你咋没回去呢？”
“回不去啦，洞府被莉姐给卖了，现在没地方去了，明天还要去龙渊城，就在你这儿住一晚。”
“住就行，想住多久住多久。”说完，“对了，你那把魔琴呢？你去龙渊城应该用不上吧，借我玩几天？”
秦天心里有点失落，那琴陪着自己修炼了这么久，现在却没了。不过秦天还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对星辰说：“拿去抵债了。”
星辰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说：“抵债了？你咋混得这么惨啦！以前我好几次跟你借琴弹弹，你都当宝贝似的，现在舍得拿去抵债啦！”
“这事儿别提了，我也是没办法。”
……
星辰住在药王城最高的地方有个小洞府，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挺有味道。屋顶上有个大大的花园，花园里有大家一起用的仙泉和一棵灵树，虽然不算豪华，但是挺有特色的。
点上仙灯，首先看到的是衣架上挂着的几件简单的法衣，墙角有一把古琴，还有几个木头箱子，别的也没啥太多东西了。桌子上乱放的酒壶虽然有点乱，但是整个地方还是挺干净挺好看的。
把秦天安顿好以后，星辰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只烤全羊，给秦天一只羊腿，又拿出一壶酒，当两人的夜宵。
不一会儿，吃完的骨头就轻轻放在阳台下面不要的仙花盆上，两人旁边放着几壶仙酒，坐在阳台的石栏杆上。
各自拿起一壶仙酒，秦天和星辰碰了一下，一仰头，半壶仙酒就进肚子了。
“秦天，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有啥事儿不？要不要我帮忙？咋连寻梦坊都不去了呢？”
“我逍遥自在得很，能有啥事儿？”秦天笑着回答，眼睛却迷离地看着那个摸不着的梦。
远处，一座仙山的高大影子在仙光里隐隐约约的，山上的仙宫楼阁闪着光，衬托着这深夜的安静。
星辰没再追问，也跟着秦天的目光看过去，好久之后，他好像感同身受一样拍了拍秦天的肩膀。都是孤独的修行者，有些苦大家都懂，不用说出来。
仙风带着晚上的凉气从两人身边吹过，秦天和星辰还坐在高楼上看着远方，又喝了一壶仙酒。
在这安静的仙夜里，人的想法总是容易飘远。星辰好像想起了啥，又打开一坛仙酒，但是秦天拦住了他，喝太多酒可不是好事，秦天昨天就因为喝多了，差点跳下灭仙台里。
“想哪个仙子啦？”秦天笑着问星辰。
“是啊，喝酒的时候就会想起来。”星辰很直接地说。
秦天知道星辰以前有个很爱的仙子，就推了推他说：“你那仙子的画像还有不？拿出来看看。”
星辰走进洞府，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拿出一幅画，画里的姑娘长得可好看了，就当单单看到她的画像，令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她身着一袭如雪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的肌肤如雪，洁白无瑕，仿佛吹弹可破。那一双眼眸，犹如寒夜中的星辰，明亮而深邃，让人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发丝如丝般柔顺，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微微飘动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的嘴唇如花瓣般娇艳欲滴，微微上扬时，仿佛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绽放。
她静静地在画卷里，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的惊艳，更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高贵、优雅、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她是一个美女，一个让人惊艳、让人沉醉、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女。她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世界，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星辰有点发呆，好久才对秦天说：“我们都分开快二十年了，现在她应该也找到道侣了吧！”
“也可能没有呢？”
星辰有点难过地笑了笑：“她出生在一个阵法宗门，她爸妈都是第八境的阵法大师，我就是个六境仙音师，没个固定的地方，有一天没一天地活着，不想耽误她。”
“所以你就背着她从云梦泽跑到药王城啦？”
星辰点了点头，好久才说：“其实后来她追到药王城了，我们在一起三年……”
“那咋又分手了呢？”秦天有点不理解地问。
“她爸妈来找我，说已经在云梦泽他们的宗门里给她安排好工作了，让我放她回云梦泽。”
“你个大笨蛋真就放了？”
星辰点了点头：“放了，我还跟她说我有别的女人了。”
“她能信？”
星辰笑了笑，说：“她肯定不信……”
“那……？”
“我找了个烟花女子，就在这个洞府里，假装不小心被她发现……”星辰没再说下去，脸上还是笑着，但是秦天从他这笑容里看到的是一颗已经死透了的心。
秦天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干嘛把事儿做得这么绝呢，选了个最笨的办法！”
星辰仰头把坛子里的仙酒喝光，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是秦天从他的话里能感觉到那种没办法的心痛。秦天知道，那个女人会永远留在星辰的心里。
“别说我了，你的那个仙子呢？也让我看看。”星辰轻轻推了秦天一下说。
秦天从储物戒里拿出夏璟的画卷，慢慢展开，递给了星辰。其实，两个人都放不下过去，因为那些记忆太珍贵了。
明明都是修士，看得很清楚，星辰还是弄出一个小火球，借着那跳动的火，仔细看着画卷里的夏璟。
“你的这个仙子可真漂亮，不是一般人啊！”星辰夸奖道。
听到“漂亮”两个字，秦天心里又想起了梦璃的脸。
但是马上又回过神来，因为在秦天漫长的修仙日子里，还没见过比梦璃更漂亮的女人呢。收回心思，看着画卷里夏璟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心里一阵疼。
秦天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和苏浩结成道侣吧。
星辰把画卷还给秦天，好奇地问：“你们为啥分手啊？”
秦天陷入回忆，好久才慢慢地说：“她去妖域修炼一年后，通过仙符告诉我，我们缘分尽了。”
“她为啥要跟你分手啊？”星辰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她也没说清楚。”秦天露出和星辰刚才一样的苦笑，回答道。
“你也没问问？”星辰又问。
秦天点了点头。确实没问夏璟为啥要分开，因为秦天觉得，如果她想告诉他，自然会说。
也许在秦天的潜意识里，早就觉得两个人可能走不到最后，迟早会分开。对于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事儿，再去要个结果，又有啥意思呢？
“你就没想过，你们之间可能就是个误会？都是月亮惹的祸。”星辰轻轻地提醒秦天。
秦天愣了一下，接着说：“误会？能有啥误会呢？……爱情这事儿，说到底就是红尘里的一场空，不说了！你把笛子拿出来，我们一起奏一曲，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吧。”
星辰从静室里拿出古琴和笛子，他检查了一下笛子，问秦天：“按你的音律还是我的音律？”
“随便，跟着感觉走。”
手指一动，古琴的声音就像清泉一样在夜里流淌，弹的是一首《忘语》。
“啊……回去，回去，修仙的人要明白天道。回去，回去，神仙的路上心魔挡着。
找个安静的心灵地方，就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以前迷茫想得太多，在失落和彷徨里混日子。
红尘里的考验好多磨难，情丝牵挂着放不下。
她就像一阵风从眼前吹过，怀念和放下都有。
心里的乱事儿没了，过去的事儿也不提了。”
琴声和歌声混在一起，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沧桑感。
秦天还没完全明白爱情的代价是不是就是心痛和失落，但是秦天知道：修仙的代价，就是放下那些在时间里消失的爱情。
在这个应该明白的深夜，秦天还是为自己以前的爱情有点遗憾，也为星辰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云梦泽仙子感到可惜。
……
第二天早上，宗门给秦天安排了飞舟。
秦天知道，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儿干了。要是这次能把安然仙子请回来给烈焰仙宗主持拍卖，秦天在宗门里的地位也能提高不少。
要是能当上分部宗门的小长老，秦天的仙俸也能多很多，也许生活就能安定下来了。
坐在飞往龙渊城的飞舟上，秦天第一次对自己说：“加油吧，秦天！……别再让别人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