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氐人国》篇

没一会儿，回信就到了，黑瞎子和龙辉却习以为常，手机都出来了，一只鸽子发送信息快点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巫祈打开信件，快速扫视完之后，竟笑出声了，那笑声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黑瞎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七爷，姜绥怎么说？”

巫祈嘴角上扬，将信递给黑瞎子，“你自己看。”

黑瞎子接过信件，只见上面写道：

“巫祈大人，您好。以下是我所述之事，还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在我们归墟氐人国，曾有一位鲛人前辈吃掉了一具来自东北的出马仙的人类尸体。

此出马仙生前供奉着保家仙——蛇仙，在其生命的最后时刻，蛇仙虽曾短暂庇佑，然而终是……

出马仙命丧黄泉后，鲛人前辈吞食了这具尸体，为了达成出马仙的遗愿，便化身为人类形态登上了岸。

上岸后的鲛人前辈学着出马仙的模样供奉起了柳仙，后来，他甚至将一片珍贵无比的南海睡莲花瓣供奉给了柳仙。

十多年前，在沿海一带，有一群人类他们捕获到了一条存在缺陷的异端鲛人，这群人类将其分食后，触发了我们鲛人一族的诅咒。

那13个分食了鲛人之人，皆再也不能视物，且因诅咒之力的分散，这13人的眼部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

此事具体缘由为何，又为什么和当前牵连，我也不解，待我仔细查询后再回信。

敬上，姜绥。”

黑瞎子看完信件，眉头紧紧皱起，疑惑地说道：“这和咱们正在调查的事儿能有啥关系？”

“而且我记得鲛人的诅咒是‘鲛人魂’吧，那不是鲛人死之前的一种血脉诅咒吗？凡是所杀鲛人的生物，就会被鲛人魂所诅咒，亲属血脉都会被这种诅咒所缠上，症状是恐水吧？”

巫祈再次嗤笑，他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手中有气进没气出的蛇仙，那蛇仙在他手中扭动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巫祈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说道：“小子，问你呢。”

那蛇仙艰难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吐了吐蛇信子，“嘶嘶（我不知道）。”

这蛇语就巫祈能听懂，毕竟他特性之一的万物有灵摆着呢。

（万物有灵:天下万物皆有灵，一切物体都具有生命、感觉和思维能力。）

巫祈沉着一张脸，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拿着蛇仙，缓慢踱步走到一水渠旁，作势要将它丢下去。

那蛇仙感受到了巫祈的决心，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发出“嘶嘶”的求饶声。

巫祈冷哼一声，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嘶嘶（我真的不知道）……”

“嘶嘶（给我吃！给我吃！）”

小白已经缩小了身形，在水渠中对着蛇仙垂涎欲滴。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蛇仙，嘴里不断发出急切的叫声，尾巴在水中搅动起一圈圈涟漪。

蛇仙惊恐地看向小白，又转头看向巫祈，声音颤抖地说道：“嘶嘶（别，别把我给它，我说，我说！）”

巫祈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蛇仙，说道：“快说！”

蛇仙喘着粗气，说道：“嘶嘶（其实，这两个诅咒本就同源，只是触发的条件和表现形式不同。鲛人魂的诅咒更为强大和直接。）”

“嘶嘶（而这次的诅咒，或许是因为那鲛人是异端不完整，才让诅咒的形式有所变化。）”蛇仙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巫祈伸手摸着蛇仙虚幻的蛇骨，狠狠捏住它的七寸，将它的尾巴高高吊起，悬在小白那张开的嘴巴前。

小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蛇仙的尾巴，嘴里的蛇信子不停地伸缩着，散发出阵阵寒意。

“嘶嘶（我都说了！人类你不能言而无信！）”蛇仙被捏住了死穴，吓得连尾巴都不敢动半分，感觉到好像有冰冰凉凉的蛇信子在舔它的尾巴，只好朝着巫祈气愤地吼道。

它的眼中满是愤怒和惊恐。

“呵，我不喜欢不老实的玩意。”巫祈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说罢，巫祈手一松，将蛇仙丢到了小白的嘴巴里。

蛇仙在空中惊恐地扭动着身体，拼命地喊道：“嘶嘶（救命！救命啊！）”

小白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蛇仙吞进肚子。它身上白色的鳞片光泽感更甚，仿佛刚刚饱餐一顿让它充满了力量。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黑瞎子这时开口问道：“这蛇仙的话能信几分？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巫祈走进屋子嫌弃的洗了个手，出来听齐小黑这样问，伸了个懒腰，笑道：“它说的话能信几分？自然是全都能信！”

“七爷，您这话说的，”黑瞎子撩了一把额前汗湿的碎发，双手插兜走到巫祈身边，挑了挑眉，语气里充满了疑惑：“这蛇仙的话怎么能全信呢，它不得有什么坏心思啊。”

“不，它说的就是真话。”巫祈笃定的说。

“哦？”黑瞎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巫祈，又看了看小白，“七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这蛇仙可没少给咱们使绊子。”

巫祈躺到院子的躺椅上，懒懒散散的说，“知道啊，我甚至知道那蛇仙没说完的。”

他眯起眼睛，似是有些困倦。

“嘿，”黑瞎子饶有兴致地凑到巫祈跟前，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七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那蛇仙到底还想说什么？”

“残本《海上异闻录》卷一之《氐人国》篇有云：于海上迷途之人，将往归墟之氐人国，其尸为鲛人所食。鲛人携其愿，赴陆地成其所愿。其后，借鲛人腹而复生。若以人形行走，则为原人；若以尾游移，则为鲛人。”

黑瞎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是说其实是出马仙活着上了岸？那她从哪搞到的南海睡莲，那玩意不是鲛人谁敢摘？

还是说就是鲛人活着，然后蛇仙为了报答她供奉南海睡莲之意，就在遇见有鲛人诅咒的人类身上实行了报复？

可是还是不对啊，现场的人死亡就是鲛人的控水术啊，井中的那具古尸看着都年代久远。

还有怎么和神婆扯上关系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刚想再追问，却见巫祈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就要睡去。

黑瞎子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自己在一旁苦苦思索。

此时，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小白在水渠里游来游去，偶尔溅起一些水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而巫祈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留下黑瞎子独自面对着这一堆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