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国学大师

阿伢的民调局可谓是给足了面子，每人一炷香后，阿伢才被领着过来和巫祈他们在一块。

三人来的算是早的，毕竟接到消息连夜就出发了。

但现如今的九门里，能和二月红有交情的也就只有陈皮、吴家、霍家、齐家、解家了。

陈皮还猫在老苗人的寨子里没出来呢，但出来了，估计也不会上红府来。

吴家来的是吴二白，毕竟他算是吴家实际上的掌权人。

霍家是霍仙姑带着霍秀秀来的，身边还跟着个蓝玉朗德。

这两家来的时间前后脚，但都安排在偏厅的不同位置。

蓝玉朗德跟在霍仙姑身边，朝着三人摇了摇手算是打招呼了。

巫祈看着都沉默了，这小孩怎么还挺招人喜欢的？当初的清乌长达现如今的霍仙姑……

要不是场合不时宜，他都想把人拉过来问问了。

霍仙姑还拉着霍秀秀，时不时地看向灵堂中的解雨臣，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述说着什么。留意到巫祈的目光，也仅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天色越发昏暗，来吊唁的人多数都是坐了一会儿后就散掉。

这会儿整个红府剩下的，不是和二月红有着血缘亲属关系的，就是他们这些老九门里面跟他有交情的老人了。

巫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解雨臣，只见他依旧跪在灵前，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那边二月红的大儿子过去劝解：“雨臣，起来歇歇吧，爹他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如此折磨自己。”

脸上满是无奈与愧疚，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解雨臣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我想再陪陪师父。”

二月红的大儿子无法，他们红家的几个小辈都不甚亲近老爷子，老爷子晚年膝下尽孝的就只有解雨臣一人，他连多劝都觉得羞愧，只得长叹一声，默默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解夫人领着齐家的人来了。

来的是个老头，他虽已头发花白，但步伐依旧稳健，眼神中透着历经沧桑的深邃，但身上又有着一股子书卷气。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二月红的棺材鞠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二爷……您就这么走了，叫老八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抹了把眼泪，看着二月红的棺材，感慨万分，“二爷和夫人伉俪情深，这棺材的设计，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情分，唉……”

巫祈见到来人，目光从二月红的棺材上移开，起身相迎，“老八，你来了。”

黑瞎子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齐教授。”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惋惜，“别太难过了，二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解雨臣见此连忙站了起来，要搀扶齐铁嘴，齐铁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齐铁嘴被解雨臣扶着走到一旁坐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想当年二爷那风采，无人能及啊。这一个个的，说走就走了，我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满脸的落寞与惆怅。

听着齐铁嘴的话，几人心中愈发沉重。

解雨臣看了一眼厅中的几位长辈，微微躬身说道：“多谢各位能来送我师父最后一程。”

二月红的大儿子也是见过几人的，在看见民调局的领导阿伢以巫祈为首时顿了顿，却也随着鞠了一躬。

巫祈快步上前，双手有力地抬起了解雨臣。

齐铁嘴也赶忙走上前，略显吃力地把二月红的大儿子扶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都是自家人，何须这么多礼。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时间多和我走动走动，你们红家的孙辈好些我都不认识了。”齐铁嘴看向二月红的大儿子，眼中透着一丝感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红家热闹的景象。

齐铁嘴转头环顾四周，提高了音量说道：“给安排几间客房，这些天我们就住这了，等把二爷送走再说。”

他的神情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双手还紧紧抓着二月红大儿子的胳膊。

齐铁嘴看二月红的大儿子要说什么，朝着他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去忙你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叙我们的旧。”

二月红的大儿子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去安排客房。

几人并未反驳。此前没人和二月红的大儿子交谈，那是身份所致。

在这里面，除了巫祈和阿伢身份相对干净些，其余人的身份都不干净。

若拉着人家，让人家和他们多叙叙旧、走动走动，这并非是长辈对晚辈的好意，而是不给二月红面子。

二月红好不容易将儿子洗白，难道人刚走，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就要把人家儿子再度拉进泥潭？

那纯粹就是对不起已逝去的二月红啊。

也就齐铁嘴强些，现在是临安一带赫赫有名的国学大师，还在好几所大学当挂名客座。

身份清白，由他和红府的后辈亲近是再好不过的。

“对了，你小子要留下来作陪啊，不然阿公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怎么办。”齐铁嘴又拉住解雨臣的手不放，嘴里嘟囔着。

解雨臣心中一暖，这齐老爷子精神头相当不错，怎么看都不是老眼昏花的主，说把他留下来，估计是进门时听到了那番对话。

他扭头看了看，在座的眼中都对他有着关切，他也不好拂了长辈心意，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小子混上教授当了啊，待遇不错吧？”黑瞎子虚虚地搂着齐铁嘴的肩膀，调侃着问。

齐铁嘴白了他一眼，“哼，哪能跟你这没个正形的比，我这不过是混口饭吃，教书育人罢了。”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气氛也稍微轻松了些。

巫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老八，你这可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在国学界的名声。”

“去去去，怎么就欺负我这个老头子？”齐铁嘴佯装生气地挥了挥手，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拿我打趣。”

这时，解雨臣开口说道：“八爷，您这是有真本事，大家可都是真心佩服您呢。”

齐铁嘴笑着摸了摸解雨臣的头，“还是雨臣这孩子会说话。”

霍仙姑早些年对老八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不会掺和进来。

吴二白吧，对于这属于他们的对话也不好开口。

还好，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解了两人围，“各位，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齐铁嘴站起身，“那咱们先去看看房间，雨臣，你也一起。”

霍仙姑则带了人往门口先行一步了。

众人来到客房，房间布置得简洁而庄重。

齐铁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红府做事还是这么周到。”

解雨臣说道：“各位长辈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