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凄厉戏腔
两人刚走到大堂就看到了郭婆婆和坐下休息的一众戏班成员。
扶乩祈福之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好的，背后还要有敲锣打鼓请神敬神等等复杂的流程。
神婆、庙祝往往都会和附近的戏班子有合作。
郭婆婆看到殷四娘后神情明显变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的看向左右。
随后她向着身边的几个戏班子老搭档比划了一个手势，她身边的老头看到那个手势之后不约而同的开始小心移动。
不一会儿，几个老头老太就把两人围在了中间挡住了来自两人身后的目光。
郭婆婆做的这一切十分隐蔽，但还是逃不过顾晨时刻关注着的目光。
这个郭婆婆果然不是单纯的来这里祈福消灾的，他现在怀疑前世郭婆婆的死大概率是因为她真的在这个地方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郭婆婆走到殷四娘的身前，拉起她的手：“四娘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走进张府后就待在阁楼上不要下楼的吗？”
殷四娘被郭婆婆连珠炮一样的提问给问倒了，急忙解释道：“是顾公子说要出来逛逛，而且我一直待在楼上也待的烦闷了。”
郭婆婆闻言回头剐了一眼顾晨：“你就是要和四娘拜堂的后生？”
顾晨躬身行礼：“婆婆……”
他话刚刚出来就被郭婆婆打断：“不要急着叫我婆婆，现在还太早了！”
顾晨看出郭婆婆对他并不喜欢，不过这也正常，不论是谁看到不知道哪来的一个野猪要拱了自家养了十几年的金玉大白菜都会不高兴。
顾晨也不恼，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婆婆，你来这里不仅仅只是祈福的吧？”
郭婆婆被顾晨的问话逼得倒吸一口冷气。
“后生你不要……”
但这次轮到顾晨打断她的话，他指着后院的方向：“我刚刚从后院回来。”
“你……发现了什么？”郭婆婆将殷四娘拉到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他。
“很多！”顾晨停顿了一下用手比划了一个交换情报的手势：“不过，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说。我们交换情报，我们各自问对方一个问题怎么样？”
郭婆婆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不过要我先问。”
顾晨点头示意没问题。
郭婆婆马上就问道：“后院有什么？”
“一片湖，湖底的阴气很重，湖中心的有一个假山，负责看管后院的丫鬟似乎很害怕那个地方。”
他推测湖底不仅仅只是沉尸，湖中间应该还有藏着什么，否则丫鬟不可能害怕湖中。
郭婆婆听到后院是一片湖后心里对自己猜测的东西也有了一些想法。
顾晨接着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这里调查几件失踪案件，最近两年清泉村经常发生失踪案，我调查后发现那些人都和张府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
失踪？
这个让顾晨想到了一个人，前世负责照顾殷四娘的丫鬟红豆。
那个丫鬟的母亲就是在这个张府中失踪，她进入张府就是为了调查母亲失踪的事情。
郭婆婆还想继续问，但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两个护卫想要进到大堂，结果被几个老戏腔给拦住了。
顾晨和郭婆婆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两个护卫出现的时间十分的古怪。
顾晨心里更是清楚，自己这是被监视了！
监视这个行为本身就透着古怪，明明给了他和殷四娘这么大的自由度为什么还要安排人时刻监视着？
难道是怕他们逃出这个张家老宅？
不太像……
而且这种监视不仅仅只是两个护卫，而是每一个路过他们身边的丫鬟、小厮、护卫。
每一个人都在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
就好像……把他们当做一场好玩的戏剧。
而且是一种剧情已经清晰明了的戏剧。
接下来一直到夜晚顾晨就再也没有找到机会脱离监视，就是带着殷四娘在张府到处闲逛。
这期间殷四娘倒是挺开心的，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围绕着顾晨不停跑来跑去。
当晚，在张府晚宴上顾晨再一次见到了张家老爷张泽丰。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阴郁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刚死了儿子的原因，在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尸气。
这气息顾晨熟悉，诡异的一大分类僵尸身上就是这样一股子烂苹果的味道。
张老爷吃了几口之后就说没胃口回祠堂了。
而后忠伯和跟着张老爷一起去祠堂，留下吴凯升带着一众护卫看管两人。
说起来这个张府也是古怪，护卫数量接近百人而且各个手上都配有枪械。
修行者手段是强，但还没到能够无视枪械的地步。
一旦被枪械集火，哪怕是顾晨也要饮恨。
吃完饭后护卫就像押解犯人一样送几人各自回屋休息，郭婆婆和一众戏班人员住在西厢客房，顾晨住在距离东房小楼不远的小阁楼中。
……
深夜，
中式老宅在夜色中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四周悬挂的大红灯笼，上面的喜字如鲜血般刺目，在风中微微摇曳，投下扭曲的影子。
风悄然吹过，灯笼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这种氛围之下整个张府都陷入了死寂之中，所有的丫鬟、小厮都缩在自己的房间内不敢动弹。
就连白天遍布老宅的护卫也三人一组结伴巡逻。
顾晨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某个机会的降临。
子时，大宅里传出凄厉的歌声，像是女诡的哀嚎。
那歌声唱着：“娃娃眼，娃娃眼，抬起头，望着天。娃娃的眼睛晶晶亮，娃娃的眼睛似蜜甜。
挖一只娃娃眼，神不知鬼不觉，吃一口娃娃眼，九泉下来相见......”
歌声凄厉，就像是来自九幽之中的哀嚎。
随着这个歌声的传来，哪怕是胆大的护卫也不约而同的回到了护卫院中抱团取暖。
唯独顾晨借着所有人都躲避的时候，从阁楼上跳下。
钻入庭院盆景之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凄厉的戏腔依旧在张家大宅中响彻，许多谜团依旧未解，这一夜希望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