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将小偷丢垃圾桶

贾仙花还是将钱递环卫工人手上，递了三次，环卫工人还是不接，就将钱退还给了蓝衣服。

蓝衣服转身进了一家饭店。这家饭店的老板很好，环卫工人中午可以在他店里稍做休息，一年四季免费供应茶水，月初月末还免费供应一天午餐。

蓝衣服吃了饭，正要走出饭店，跟刚才那位环卫工人撞了个满怀，蓝衣服要作，却现贾仙花冷冷地看着他。他似乎有些心虚，急急忙忙就走。他还没走十步，环卫工人大叫道：“我的钱被偷了，我衣服里八百元钱不见了，谁偷了我的钱？”他皱着眉头，阴沉着脸，带着哭腔，一个月才一千七百元钱的工资，二十分钟被盗走八百，近一半血汗一支烟功夫就没了，谁都会心痛。

贾仙花将蓝衣服拦住了说：“你偷了他的钱，这种人的钱你也偷，你还是人吗？”

蓝衣服怒气冲冲说：“血口喷人！我打死你这狗娘养的。”蓝衣服扬起手就打，贾仙花并不躲避，也不还手，让他打了一拳又一拳，一共打了三十五拳，看不出她有任何疼痛的表情，自己的手倒是觉得痛起来了，就停了下来。贾仙花说：“打，接着打，打够了没有？打够打足瘾后，我可要打你了，你打我打了三十五拳，我纹丝不动，我打你三十五拳，你也得纹丝不动。”

蓝衣服要走，说：“我没时间，没功夫跟你这种无聊的人纠缠，我还有事，我得走了。”

贾仙花说：“把钱还出来就可以走，打我三十五拳，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蓝衣服不理她，转身就跑，贾仙花拉住了，一个扫堂腿，将他扫翻在地，飞速向前踢他十几脚，抱起他，将他的头倒立，扔进垃圾桶。她一出手，蓝衣服进入一种混沌不清的昏迷状态之中似的，连还手的本能反应都没有了，脑子一片空白。她摸了他的口袋。这口袋里，不多不少，正好八张一百元的钞票。她将这八百元钱递给环卫工人，环卫工人接了，随即取出一张票子，票子上面有不太明显的“急用”二字，环卫工人说是昨天儿子放学后用铅笔写上去的，足以说明这钱的的确确是他的无疑。

贾仙花还掏出蓝衣服另一个口袋里的钱包，取出五百，递给环卫工人说：“他偷了你的钱，应该做点补偿，来，接着。”

环卫工人却不接，说：“我只要我自己的，不是我的钱，不属于我的钱财，我一分不要。美女，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回我的钱，我给一百给你买水喝。”

贾仙花说：“要谁的也不会要你的。好了，我走了，以后注意点，小心点。”

环卫工人说：“以前都这样的，从没丢过钱。没想到今天，得到次教训。”

蓝衣服还倒在垃圾桶里没出来，贾仙花就回去了。

定达和贾仙花走在黄城的街头。走着走着，一堵百米长的围墙，展现在她们眼前。围墙是红砖砌的，墙上长着绿苔，很有些年代了。裸露的砖头，斑斑点点，像年入古稀的老人，布满黑黑的老年斑。

墙下堆着河沙，一个三十几岁的农民工，一担一担朝对面的高楼挑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挑着一担白菜，吆喝着走过来了：“买白菜，买白菜，又白又甜的白菜。”

走到农民工身前，农民工放下担子，问老人家的白菜卖多少钱一斤。老人家说：“八毛，你要多少？量多的话还可以少一点。”

农民工说：“一元六一斤，您这担白菜，我全要了。”

老人家第一次碰到买主动加价的人，放下担子，喊他过来过称。农民工说：“你称好了，告诉我重量就行。”

老人家就一头一头地称，报数，说：“这头三十二斤，这头三十斤，四十九元钱。”

农民工掏出十张十元的票子，交给老人家说：“您数数，票子当面点清，更重要的是您得看清了，有假票子没有。”

老人家拿了票子，一张张仔仔细细看了，退给他五十元钱说：“我不要那么多，给我五十元就行了。”

农民工说：“您这么大年纪了，种点菜，不容易，我年轻力壮，多挑几担沙子，没问题的。”

老人家还是要将钱退还给他，他说：“您嫌弃，看我是挑沙子的，赚不来钱，是不是？”

老人家说：“你这么说，我只好收下了。你也不容易。谢谢你，日后你一定会财的。”

他们这一幕，贾仙花看在眼里，她就站在他们身边。贾仙花问农民工说：“六十多斤白菜，你买下来吃吗？”

农民工摇摇头说：“不，这里我自己做饭的炊具都没有，去小吃店吃快餐。”

“那你买白菜干吗？”

“看老人家吃力地挑着白菜，脚抖，腿颤，让我想起乡下严寒酷暑仍不辍劳作的父亲。”

贾仙花竖起大拇指在他胸前晃了一晃说：“你这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好样的，好样的。”

“别这样抬举我，我就一常人，做了件小事而已。再说，这担白菜，我也会以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卖给附近学校的食堂。”

“你自己不起伙食，那样最好。不然烂掉了，白白浪费，也不好。明天，明天你做什么事？”

“还能做什么事？挑沙子呗。把这沙子挑到对面搞装修的房子里，挑一担主人给一元钱，多劳多得。”

“依我看，你明天有劫难，不过你刚才的善举，救了你明天的劫难。我手上又两个纸条，你抓一个，留一个给我，上帝安排你我二人，总有一人要遭劫难。你抓一个吧，剩下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