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雾雾隐秘的自卑
17 雾雾隐秘的自卑
程阵雾说他对政府工作没点兴趣,如果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理解。明年能做土地坪中学的校长是一句话的事,他只要将这一届初三中考考进前十名,龙局长当面答应的,明年就任命他做校长。两个班的学生要考进前十名,非常简单的事。再一个,只要他将手上的工作做得好,让爸爸或工商局的胡叔叔跟龙局长说一声,他做个校长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说内心话哦,他最担心虹虹父母看不起做老师的人,开始可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时间长了,或许就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感情却生活在一块,必是痛苦的。例如,程阵雾强调这是为了说明他内心的想法举一个可量化的例子,是假设性的。程阵雾便举了个大家都在县城建房的例子,说他家也准备在县城建一栋,但奶奶还没最后决定,可能是当时估计他不会回老家工作。现在建栋房子,大概需要十万左右,如果两人平均负担,虹虹拿五万肯定能拿出来,但他拿五万肯定有困难,尤其是才参加工作,只能回家向奶奶要,虹虹也知道他的性格,需要自已搞定的事,一定想自自己搞定。到时虹虹就会想,当时不找程阵雾,找个在银行、税务或政府工作的丈夫,是不是很体面呀。
当然真要建邙,按规矩是要他修建的,让虹虹出一半钱就不合家里规矩,刚才那样说他是打个比喻,其他的社会事务他还不清楚,但结婚了,这类社会事务肯定多。一回两回可能不会表现出来 ,次数多了,虹虹你也不能保证像今天这样待他好。除了跟做老师的姑娘结婚,凡是跟其他行业的人结婚,他必须先整个赚钱的门路再决定。人们没社会经验时相信爱情,但爱情经常让生活打败。他在华南师大休学哦,说到底是导师因家庭原因将脾气发在他身上引起的。
后面的那个导师其实既漂亮又聪明,但教书吗,收入并不多,今年下半年导师想买套房子,钱可能不够,想跟自己的学生借钱,或许是导师有同事这样操作过。广东有些学生家里真有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真是洒洒水咯,就是小意思的意思。但向他借,他肯定有心无力咯,上课到第三周第二天,课上完了,三个人一块喝咖啡聊天说起这事。咖啡是他冲的,导师将那借钱的意思跟他们两个弟子讲了。另一个学生第一时间说她没办法,就是报考这个导师的那个姑娘,她说自已读书还在借钱。程阵雾说他找家里借一两万应该不成问题,但建议导师去贷款。今天看上去蛮多,过几年,贷款这点钱不及导师一年的工资。
导师当场发飚,骂得他与另一个研究生不敢抬头。什么话可骂,但导师骂他是丧门星,报完名自己的导师就出车祸死掉了,她也是神经错乱,竟然主动申请接手他这个丧门星。幸好当时报考的不是考她的研究生,否则克死的就是她。感觉广东人更信风水与八字。
程阵雾说他当时呢不知自己哪根神经出错,导师开骂,他下意识地顺手将手边用于练习口语的录音机将导师的话全录下了。自己也是让导师骂昏了头,揣着录音机直接去校长办找校长,要求换导师。这个时候,内心里突然全是仇恨,如果有男人挑衅的话,估计一出手就要伤人。
说到这儿,程阵雾跳出话题,让虹虹动员她爸爸,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在县城周边估计会发展起来的地方买块地,建议向北或向西两个方向购置,向南与向东发展有限,没多大意思。可以买下一个小山头,现在买花不了多少钱的,将来能值不少钱,可以贷款去购置,你们在银行工作贷款反正方便。他自己呢,准备中秋后,奶奶原谅了他回来这件事,就让奶奶出钱,帮家里在县城边置块地。程阵雾说他们家对置地这类事有传统的积极性,爷爷搞木材场的那块地,就是祖上置的,很大哦,当然现在属于他们队咯,但木材场场地那块地爷爷已经占了,告诉过他绝对不能放弃。
问虹虹记得当年在一中第二次吃板油的那回吗,在大家吃板油时,爷爷单独将他叫到旁边说事,就是爷爷说公社有人在打那块地的主意,爷爷说他在世绝对打不成主意,后面让雾孙一定要保住这块地,花钱不行就武力保卫,暗中用武力废了领头打主意的也在所不惜。那天向爷爷保证了,果真有这一天,他还有另一类手段呢,这时爷爷才想起他跟过另一类师傅。现在爸爸回来了,没人敢打主意了咯。现在有怀疑爷爷在那个木材场放了宝贝,爷爷有可能从家里哪位女性娘家找到了藏货。为了安全,没让奶奶收藏,藏在木材场场部办公室什么地方,应该只告诉了奶奶。
木材场现在是交一个姑父在经营,但地写明了归他,程阵雾说他看到了爷爷跟那个姑夫写的契约,契约奶奶收着了。程阵雾感慨,在华南师大几周时间,特别是面试后和提前去的五周时间,跟着原导师,进入了一个财经圈子,真开了眼界,学了很多东西。
陶虹让雾雾不要说其他的,说导师那事。感觉雾雾受到了侮辱。当时掉眼泪没有?
当时没有,但那天晚上去师母那儿跪在原导师遗像前掉了一阵眼泪,有怀念导师,也有悔恨自己那天没开车陪导师一块去。对了,导师也信风水与八字,面试时就问了他出生时间,面试回长沙时,导师说欢迎小雾子去广州,我们师徒一定能在经济大潮里掀起一波大浪来,夸他八字好,命中带财运。导师跟他一般身高,他们两人在面试完的那天不是走着交谈吗,物理学院院长碰见他们俩,笑他们是天生的兄弟,院长说他们两人不是面貌象,而是说话时的手势完全同步。院长那天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导师喊院长叔叔,告诉了他不是亲叔叔,是导师父亲从前的手下吧。但从导师当时的表情看,感觉导师有刻意的隐藏,或许是亲叔叔,或师母的亲叔叔。
师母听了他的投诉后,非常愤怒,第二天又带他去找校长,怕他将录音带毁了,师母当晚转录了两盘。师母可能是大家庭出身的,在校长面前完全不怯场,说话铿锵有力。一条一条地,让校长办秘书将她的诉求记录好,那校办主任乖乖地记录,记录完后,师母让校办主任将记录内容给她过目,再喊校长让校办主任盖上公章,盖好公章就塞进公文包里,出门时让校长与校委会对此事尽快作出回应。全程没有一个请字或麻烦、拜托等低姿态的用词,都是你们应该,你们必须,你们只能这样的句式。
回来路上,师母说校长他们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是职责,出现小程这类问题,责任在校方,因此校方必须主动积极行动起来,尽快妥善解决好问题。但官场风气污染了,遇事打官腔,借机寻求个人利益,不同情有理的弱势群体。实在不行,她让学校的直接上级领导发话,看他们如何办。对了,返回时院长找了过来,师母也喊了声叔叔,让院长叔叔不用插手这事,她理解叔叔的难处,小程的事她负责到底。
程阵雾说学校校级领导听完录音后也同情他,但继续跟导师读肯定不行,再转其他导师名下也不行,别人要考虑与现导师的关系,也不会接受程阵雾,甚至有人真怀疑他是克星,不敢接受。程阵雾说他就提出退学,师母坚决不答应,校长也让他别冲动,校长答应他来想办法。最后是保留学籍三年,这三年,只要他找到了导师就可以去读。实在不行,就是三年内没有找到新导师咯,学校强行将程阵雾调济到其他专业导师名下去读。程阵雾说他不想读物理了,可能去读公共管理的研究生。如果读物理,师母说让他直接跟她叔叔读,就是院长咯。但如果当即就转院长叔叔名下,对叔叔工作不利,大学里的教授思维与行为有时候挺不社会性的。
等程阵雾讲述完那件休学的事后,虹虹抱了过来,说亲爱的雾雾真的难为你了。先把工作做好,当上校长再考虑其他的。雾雾把贷款赚钱的事说说,她或许能给雾雾一些有用的建议呢。
哦,是这样的。程阵雾指着操场说,那个操场哦,还有学校里那些道路还没有硬化。上次教育局长送他来的那天漏了一句,这些年因为土地坪中学教学成绩很差,校园建设一直没有投入。今年下半年要拨款过来将操场和校内路面收拾一下。
程阵雾说,放假后他就去局里,代表学校请求校园操场与路面改造拨款。办法他想到了,包能成。程阵雾一说他想到请示拨款的方法一定能成,就记起了昨天答应送虹虹的礼物一事,说等会送个礼物给虹虹,郑重交待虹虹如果不喜欢不能装作喜欢哦。
程阵雾说他的想法是,上面拨款后,不管什么人过来改造,他只要求承包建设用沙一项,应该没问题吧。学生有勤工俭学任务,他让学校每天派一个班去河边装沙,他自己开拖拉机去运沙,到时工程用沙款他与学校对半分成,估计这拖拉机的钱就赚到了。总共八百六十块钱。
虹虹笑了,感觉眼前的雾雾有些孩子气,便说这也只能赚一回钱呀。
程阵雾信心满满,说赚钱哦,只要你赚了一回就能触类旁通,能想到更多的赚钱门路。人的思维,平时让习惯禁锢得如腊板结,但当插上一根智慧的灯芯点燃,便能不断熔化让习惯思维禁锢得固化的观念,不断燃烧起新的激情,思想的光芒就会照亮生命的夜空。即使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也会踩出得得的马蹄声声。
虹虹笑雾雾真的变了,让西安婆带得更加文人气。
呵呵,继续说赚钱的事吧。例如他从沙子的事,想到这儿学校每年要勤工俭学,要组织学生上山砍锄头把。其实这钱大部分让那些收购商人赚走了,他有一个大学女同学的父亲有一个厂子,专门负责供应军用工具的木柄。去过她家玩,一群同学咯,她家有关系,好象是她叔叔还是伯伯是一个军区的参谋长,运送材料都是军用牌照的卡车,谁也不敢拦,我今晚就给她写封信联系一下,问一下价格,如果可以就联系神农县其他学校收购,开始肯定要投资,就要贷款咯。说不定是个大生意呢。他还有一些办厂子想法,一边教书一边将厂子办起来,他一来就解决交通工具问题,也是基于这种考虑的。其实不做教务主任,他更有空闲时间,但做了嘛也有好处咯。他跟校长声明了,那些虚的东西他没时间参与,如Zc学习呀,纯他妈空耗生命。
陶虹就笑了,说雾雾完全是蠢财迷,打电话不更好嘛。你办公室有电话,你肯定知道那女同学的联系方式,打个长途就行了。学校里的电话没长途,去她们站里去打,多便捷呀。
程阵雾说是哦,没想到呢。对社会还是没虹虹体会深刻。明天去虹虹站里打吧。
程阵雾说,另外,在广州跟导师还有他的那些朋友去考察时,看到电力严重紧张,有些私营企业只好自己用柴油机发电,他回来的头一晚,住在县城,竟然停了两回电,害他在煤油灯下写了三四个小时的文章,半夜问值班的服务员,她说县城老是停电。土地坪乡呢是乡里有一个小水电站,才能保证照明。山里家里也是乡里有一个小电站才保证不停电。因此他想办一个柴油发电机组装厂,在从广州到长沙的车上,他默了一会神,确定这事有钱赚。后面他要画些图,自已制作一个电子控制器,估计在一个月内能搞成,投资就在虹虹那里贷款咯,公章在他手里,他毛遂自荐兼任了后勤主任,有财务权的。
虹虹看雾雾有些沉浸在赚钱的梦幻之中,便提醒雾雾还没回答她最重要的问题呢。
程阵雾呵呵一阵后,说他刚才已经回答了,虹虹听他说爸爸是公安局长忘记了他前面那段话。程阵雾很是真诚地向虹虹道歉,解释他不是不喜欢她,其实他内心里一直喜欢虹虹,当年那次清早送她去长沙火车站搭车,虹虹让他后面不用再送她了,他骑车返回师大时,过湘江大桥时哭了,当时感觉真与虹虹再无可能了,从虹虹的话中,感觉虹虹已经让人号走了。那天可能是有人报告了警察,警察过来询问他怎么在湘江大桥上突然哭了起来,需不需要帮忙。程阵雾说他当时支起单车,向两个警察敬礼后,报告自已是师大物理学院学生,刚才送女友搭火车离开,返回时感觉女友这次是彻底地失去了,便悲从心底起,怆然泪流下。程阵雾说他从挎包里摸出学生证给警察看,那个年轻的警察一看他的学生证,便问他是不是在《长沙晚报》写《公鹅,敬礼》那篇文章的作者。那篇文章写的就是桔子洲上的事,桔子洲派出所的民警肯定关注了,程阵雾用的笔名‘雾客’,但编辑写了个按语,介绍作者是师大物理学院的学生程阵雾,在按语中夸奖了一通程阵雾。
程阵雾象懂事的中学生一样回答是他,那警察便摸根烟给程阵雾,并帮程阵雾点燃,说他能理解那些写文章的人,情感丰富,表达感性。又问送走的女友是不是跟程阵雾一块出书的兰茜作家。程阵雾就不好说不是,也不能说是,就亮了个气沉丹田的招式,平伏了一下心情,再向两位警察敬礼后骑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那两个警察又找来学校找到程阵雾,程阵雾告诉警察自己已经没事了,感谢警察对自己的关心,然后坐警察的车去体育学院找到俊锋,四个人一块去喝酒。结账时,年轻的易警官抢着结账,俊锋说,我们雾哥稿费不少,不用警察破费。
虹虹听到这儿后说谢谢雾雾,俊锋跟晓祝今年正月时碰见他,只说让她不要恨雾雾,说雾雾曾经后悔得想跳湘江大桥,可能是指这回咯。她当时以为他们是为了排解她的心情编的故事,就笑了笑说,雾哥对她没这深的感情。他天天诗词唱和,风花雪月着呢。那天正好是客户请吃饭,发了两包好烟,全摸给了俊锋。分手时,对俊锋说了句,让雾雾好好生活,忘记我可以,别忘记快乐。俊锋说,雾哥真坏蛋,他有次真的将雾哥推进了湘江,但这家伙会水,在湘江游了一气,没淹死,但感冒了。虹虹说她听完笑了,笑俊锋你是实在人,扯个谎也不会。雾雾水性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雾雾身体好你更知道,你推他到湘江既不会淹死,更不会感冒。
晓祝说,虹姐,那天俊俊推雾哥掉湘江是下雪的时候。雾哥掉湘江后对俊俊大喊,说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背叛了虹虹,俊锋是代兄弟们惩罚他,他接受惩罚,干脆脱了衣服,让惩罚来得更彻底一些。回来时,雾哥穿着俊俊的外套,俊俊提着雾哥的湿衣服,两人并肩走回学校,路上留下两条滴水的印子,雾哥那次是感冒了。雾哥天天背着的那个挎包,里面的一条多烟全扔了,火柴全扔了。学生证和记者证放在一个塑料包里没打湿。挎包里原来那本《唐诗三百首》也打湿了,俊俊取了夹在里面的钱与粮票将书扔了,雾哥还骂了俊俊,俊俊后面陪她一块帮雾哥新买了一本新的《唐诗三百首》,虹姐如果不信,下次你看雾哥的这本书是不是师大书店买的咯。上面有师大书店的印章。
雾雾,把你的挎包给我看一下。
程阵雾将挎包从身上解下来,递给虹虹,虹虹打开挎包,掏出《唐诗三百首》,看了一眼书店印章,说晓祝妹妹没骗她。顺便说晓祝比她只小两个月,也是这次告诉她的。
将挎包递回给雾雾,虹虹继续说,当时听了后真担心,便让俊锋好好劝劝雾雾,告诉雾雾她生活得很开心,不用挂念。回到家里,自己就后悔了,如果俊锋照直说,雾雾肯定以为她结婚了,至少是在谈恋爱。晚餐陈红喊吃饭,晚餐后玩了一个通宵的麻将。回到土地坪信用站写了一封信给俊锋,里面两层意思咯,一是让雾雾好好珍惜自已,二是她自已还想独自思考一下人生,就是还没决定跟什么人谈恋爱咯。结果那天忙得不记得让邮递员将信带走,接着联社过来清查前面的账目,查出不少问题,是前站长的咯,就把这事忘记了。那封信估计现在还在床头柜里,雾雾明天去找找咯。
程阵雾向虹虹真诚地道歉,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但他有很重的担心,从前两人玩得那么好,结婚了却吵得不得了,是不是一种人生的失败呀。那样轻易地答应师姐家的分手要求,其实也感觉她家对男人做老师不看好。如果决心做老师,真要能守得住那份清贫,虹虹你清楚,他是守不住的人。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有这种感觉是一种隐秘的自卑。
虹虹一听说笑了,说雾雾你真好,再一次听到雾雾那样理性解剖自已性格,尤其是喜欢雾雾敢承认自已的短处。雾雾真有些隐秘的自卑,雾雾的自卑不是跟别人比,而是跟自己的理想状态在比。如高考,你那样轻描淡写地就考了那么高分数,但你却与考场里将自已会做的题目全算起来比,分数自然低了不少,就觉得自己失败了。愿意主动抱她一下吗?
程阵雾抱向虹虹,同时轻轻地说,虹虹,其实内心里一直爱着你的。家里呢当时一定要他填报师大,他也不好抗拒。但考入师大,也就入了师门,他早就知道老师的收入很低,收入低,就不能保证给他内心里想给虹虹的生活,否则大一寒假就会那个了虹虹的。对赚钱有信心,是在广东受到了启发,感觉自己开了财眼一般。一直想吻虹虹,现在可以吗?
在月色晚风中,程阵雾第一次吻向了梦见过无数回的唇。说出来天下人不会相信,当年虹虹与阵雾那是一个亲热级别的的好,但一直没吻过虹虹,那个更没咯。在程阵雾的观念里,吻是神圣的,吻了就必须负责。至于动动手,山里孩子小时候,真没多少顾忌。班上当年有几个比程阵雾大不少的女同学,小燕与雁南就属于这些同学咯,一块劳动时,多多手的事没少做,程阵雾也没少被那些大姐姐摸过。虹虹更是没少摸咯。
两人回到房间,虹虹说她要冲一下澡了。程阵雾提了两满桶水进来,问虹虹要不要加热水,两只热水瓶里是下午灌好的热水,不出两周,他就要带人将自来水接进房间,如果虹虹喜欢洗热水澡,他还要弄个热水管。
在虹虹脱完衣准备洗澡时,程阵雾告诉虹虹洗发精与沐浴液的位置,再从一件行李包里拿了两条新手帕出来,虹虹接过手帕后,程阵雾说他把办公室收拾一下,等会开个简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