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结伴而行
月色很美夜很静，人躺石床心无杂念。捱到下弦月，黑山感觉身体剧痛无比，全身骨骼似乎碎掉，然后再拼接到一起。
按法诀所说，这是一场意志的考验，重塑根骨。扛过去脱胎换骨，扛不过去半身残疾。
不过他就没听说过谁扛不住，因为全都自小狩猎，意志坚强。更大作用是让人习惯这种痛，习惯硬碰硬。
出了一身汗，石床已浸湿，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终于挺过去了。可突然骨头崩裂，轻微的响声遍及全身。
黑山没觉得骨痛，只觉得心痛，太瘦弱，没能承受住宝药的洗礼。
流着眼泪吃下伏地魔衣，辅材一股脑吃完，平躺在石床上，等待奇迹发生。
大日升起，一夜未眠，他察看下身体，似乎骨骼愈合，留下许多暗纹。皮肤也不理想，表皮下面那股气极不均匀顺畅。
尝试运行铜筋铁骨，全身绽放出精白色。看着挺唬人，可他知道中看不中用。
或许多休息一下有所改观，黑山走入荆棘丛中，寻个平整地面，平躺着睡去。
“我说了不行，你们要干什么？”
“小美人，遇到本道爷是你的福分，乖乖享受就好！”
“不行就是不行！”
“你看那有张石床，上天注定！啊呀！还挺厉害，定！”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黑山知道又要发生一桩惨案。野外这种事常有，不仅女人，男人有时也一样，有的还会被吃掉。
紧接着一个树叶做的短衣短裙被扔了过来，刚好落到他脚边。看来是个野女人，怪不得这么被。然后这个女人咆哮道：
“我们凰族会找你们报仇的！”
“你既不是铜筋铁骨，又不会法术，顶天一株宝药打发了事，报什么仇！”
黑山一惊，原来是大凰，犹豫片刻，还是站起来抬腿往外走，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你们运气真好，我们怎么没碰到一个少年郎！”
话音刚落，他就走出荆棘丛，暗暗后悔。只见对方两男两女，大凰已被抬上石床，似乎动弹不得。
那两个女人生得俊俏，立即迎了上来，黑山赶紧怒声说道：
“敢问是何方道友？竟敢抢我凤族的女人！”
闻声止步，四人上下打量一番，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一个野女人，小哥莫要多管闲事，我们姐妹伺候你，你也不吃亏。”
黑山一用力，浑身精白色泛起，眼中厉色一闪，扬声说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是我的奴狗。大凰，那样子像什么，过来！”
“小小年纪白金境，佩服佩服！我等轻浮山浮云洞云雨门，多有得罪。”
那名中年男子收了宝珠，微一拱手。大凰立即翻身下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躲到身后。但那两名女子笑靥如花，其中一个娇声说道：
“好一个少年郎，我们姐妹与君做一场露水夫妻，如何？”
“没兴趣！穿上衣服，我们走！”
“哼！不解风情！”
在不甘和怨恨的眼神中，他和女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溪谷，向西而行。没走一会儿，赶紧递个眼神，钻入道旁山林。
不过四人没有追过来，不成文的规矩，有主儿的女人不能动，免得结仇。但他不亮出铜筋铁骨，照样走不了。
所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无法修行，全是赔钱货，送礼才能嫁出去。或者卖掉为奴，换些资源。
到了安全地带，黑山看着那树枝草叶做成的衣裙，忍痛将皮衣皮裙扔过去。思索片刻，将自己的东西取出，把皮袋子也还回去，然后转身朝密林深处走去。
他没有说一句话，自己已然是一个废人，现在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不知什么天材地宝可以医治，更不知去向何方。
不多时，这个女人追上来，离得不远不近，隔着一条草藤的距离。黑山停下身形，淡淡地说道：
“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而她稍微停留了一下，小跑着跟上，还是相距一条草藤的距离。
走了一段路，这个女人默默跟着。他再次停下，转身很认真地说道：
“不要再跟着我，回家去！”
她拨弄着腰间的草叶子，嘟着小嘴倔强地说道：
“你答应陪我一起去南集的，说话要算数。”
“我不去南集，我去北集。”
“我也去北集。”
突然脑海里浮现五六团恶意，黑山一扫，急急向北面一处石山跑去，低声说道：
“有人来了。”
这个女人快速跟上，掠到他的身旁，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阴都山黑族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都不知道黑族，扭头一看，她居然骄傲地翘起了嘴角，无奈附和道：
“小黑。”
“啊！我们凰堡看门狗叫小黑，全身黑毛，黑得发亮。”
“我家看门狗叫大黄，母的，一窝能下八个崽儿。”
不知道这女人啥脑子，是不是故意讽刺，黑山立马编了一个谎言。没想到她真信，居然皱眉说道：
“太多了吧，那奶水够么？”
“不足你补，闭嘴。”
他们闪身躲入一处乱石后，伏下身子，偷偷打量外面的情形。
许久之后，五六人从远处现身，不疾不徐地四处观望。在石山前停下，拿出一些食物，随意坐在石头上打尖。
“昨日那小鬼出现在乱石台，走一天也就到达死沼，我们晚上赶一段路，或许能碰上。”
“真有十二首神藤么？假的吧？”
“管他真假，抓住之后交给棒槌山，五枚金仙果或者二十五枚银仙果不香么？估计是有人委托棒槌山找人，他们可没这个实力。”
“嗯，快点儿吃，我们抓紧赶路。”
这几人匆匆吃完，向石山后奔去。黑山心中有些苦，不到一天时间就有人来追杀，自己还不知道去哪呢？
坐在那发愁，不认路很麻烦，扭头看看这个女人，小声问道：
“南集在哪？怎么走？”
“啊？你要陪我去么？”
她很兴奋，不自觉拽住了他的胳膊。黑山点点头，起身找睡觉的地方，却听到幽怨的小声嘀咕，
“我只知道南集这个地名，好像在乱石台西北方向，据说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