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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霸总非要拿我当白月光替身(99)

陆冬拿着费兰留给她的船票,登上前往F国的客船.

轮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陆冬忽然生出了几分客死他乡的悲凉之感.

这一次,她连丁雪萍都见不到了.

被遗忘,是间谍的宿命.

一阵风吹过,海面掀起细细密密的波浪,吹动起陆冬额前的碎发,她望着海面久久出神.

来到F国以后,陆冬按照费兰给的地址,找过去.

他们紧紧相拥,看上去就像一对久别的重逢的恋人.

情到浓时,费兰在她耳畔喘着粗气,“我的爱人,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我们分开.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身后的翅膀拆掉,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陆冬望着天花板,心想,如果费兰一直身居要职,那他们两人一定是到死也不会分开.

战争结束,就算是各方面都实力强壮的F国,也要接受战争带给国家的变化,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旧王倒台,新王登台.

费兰这个旧时的将领,一下子清闲起来,他有意让陆冬好好感受一下F国文化,整日带着她到处玩乐.

欣赏音乐、欣赏画作、欣赏艺术、欣赏美.

费兰站在卢浮宫,望着陆冬的眼睛,“我第一次在洛川见到你的时候,被你身上透露出来的东方气质深深吸引.你呢,你现在看到这一切,有没有被我吸引?”

骤然听到袒露心意的话,陆冬的心里并没有欣喜,反而是一阵后怕.

费兰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是她表演出来的爱意不够真实吗?

陆冬只好用更加直白的方式讨好费兰,她几乎用上了所有学来的手段.

可费兰却日渐消瘦下去.

直到陆冬怀孕,费兰才重新恢复往日的快乐.

他贴近陆冬的耳畔,“孩子是上帝送给我们的宝物。有孩子就好了,你一辈子都会在我身边,我也不用担心你会消失不见.”

陆冬心中陡然一惊.

她等到费兰熟睡的时候,凑近费兰的耳畔,对他说,“你为什么会担心我消失?”

费兰也许是睡熟了,口中喃喃自语,破碎到不成句子,“露珠……不能见到太阳……”

孩子是陆冬暂时的保护伞,她得以整日就在费兰的书房翻看那些国际上的最新消息,以及武器的制造方法.

再用电报的形式传回国内.

一日,陆冬和费兰正在街上买花.花童不肯走到车前,费兰只好推开车门下车去取.街上忽然一阵暴乱,陆冬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冲到费兰身边,子弹打中了她的肩膀.钻心的疼痛.

鲜血顺着费兰的掌心流淌出来.

陆冬觉得有眼泪砸在她的脖子上,她抬眼一看,竟是费兰在哭.

费兰哭的很凶,边哭边一瘸一拐抱着陆冬,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他们是冲我来的!这是我的报应!”费兰说.

陆冬无力的掀起眼皮,他说的报应是什么?

一天后,陆冬醒来,在约翰的口中得知,原来昨天报复费兰的人,是一群失去孩子的父母,他们的孩子在巴州战役中丧生,只有费兰活了下来,他们将费兰视作凶手.

原来这就是报应.

陆冬有一瞬间觉得,这报应也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她替他挡下一枚致命的子弹,也是应该.

可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她身为间谍,让F国的将士战败本身就是计划的一环,何来亏欠一说.

约翰随后告诉她,孩子流产了.

陆冬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表现得十分悲伤.

万一将来事情败露,她死可以,但孩子该如何自处?

倒不如从来没有来过这世间.

再次见到费兰,是半个月后,两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拼凑在一起才是一个囫囵的正常人.

费兰带陆冬回家,“下次不要冲到我前面了,比起我自己的生命,我更不能接受失去你的痛苦。”

“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陆冬的神情有些许落寞.

“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们之后再也不会分开了。”费兰抬起头,仿佛在向天空说话.

陆冬心中想着,费兰的心愿一定会落空,只要组织上发来撤退的信号,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逃回Z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费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陆冬再也没有怀孕.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专心研究最先进的武器制造,并将她研究出来的成果秘密送回国内.

国内十分需要这方面的资料,竟主动提出让陆冬在F国多留一段时间.

长时间见不到东亚长相,使得陆冬自己也会忘记她来自什么地方,她只能更长时间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让自己记住故土.

令陆冬没有想到的是,新战争开始了。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从z国土地上撤走不到十年,东亚的另一个国家化身为豺狼,频频侵犯Z国东北.

陆冬作为高级间谍,被组织一封电报叫回国内.

——敌人已变,立刻回国,更改身份.

战争又开始了.

陆冬将电报销毁,心绪万千,久久不能平息.

能返Z国,她自然是开心。可新战争的到来,又将她的这份开心冲淡了不少.

她要离开费兰了.

可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费兰等着自己?她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

组织上已经派来了接应的人员,她只需要安静的蛰伏,等待离开的时机到来.

晚饭时,费兰也表现得忧心忡忡.

“战争来的实在太快了,冬,我可以陪你回国见见你的父母,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

抛开一切立场、国籍来说,费兰真的对她很好.

可陆冬抛不开这些.

陆冬尽量稳住费兰,用尽理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只等三天后接应的人到达F国,她就可以离开.

她是在一个清晨离开的,起身后看看一眼费兰还在熟睡的侧脸,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只是告诉费兰,她忽然想去早市看看新鲜的郁金香.

……

1921年冬,F国,监狱.

年轻的士兵向刚刚晋升为少校的约翰行礼,约翰的脸上却不见半点被恭维的开心,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费兰被关在哪儿?”

“监狱的最尽头,长官.他的案子让整个国家的人都为之沸腾,他们痛恨这样的叛国贼,恨不得冲进来啃烂他的骨头.”

“我去看看他,你们不用带路.”

“好的长官.”

年轻的士兵在约翰走后,用一种很了然的表情对身边人说,“踩着自己上司上位的人,去看望费兰,能安的什么好心思?”

很多人都在背地里骂约翰狼心狗肺,明面上却称赞他大公无私.

这是人性,无论放在哪个国家的文化背景下,都是一样的.

约翰穿过阴暗闭塞的监狱,终于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团熟悉的影子.

“费兰,你看起来很糟糕。”约翰说道.

费兰活动了一下身体,法律之下没有私刑,他身上除了被人扔的硬面包砸出的伤口以外,多半都是自己在思念和悔恨中日渐消瘦罢了.

约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搜集证据举报你.原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你可以一辈子将巴州战役的真相隐藏下去,直到退伍.”

前不久,费兰居然找上门来,拿着所有的证据,要自己举报他,约翰简直气急,将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一直以来,他最仰慕的人,居然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他早就说过陆冬没有那么简单!要提防敌国的所有人、所有事!

约翰十六岁进入军营,一直跟在费兰身边,从最底层的士兵熬到随行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费兰在军事方面的天赋.

只是后来才发现,这样的天赋,不如他爱人的天赋.

费兰并没有回答约翰的问题,他只是问,“报纸带来了吗?”

约翰从怀中拿出一份报纸,隔着牢门递了过去,“如你所说,市面上所有的报纸我都买过来了.”

费兰迫不及待的将报纸挨个展平,借着墙壁上的灯挨个翻找.

直到看到每一份报纸上都有案件的报道,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同国家的报道,各有不同,有些报纸写道:这是一桩震惊世界的丑闻!有的报纸则写道:这真是一场凄美的爱情陷阱.

无论是什么形容,费兰都能接受.

因为他要的,只是一件事情,他希望陆冬能够看到报道,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泪水晕染开沾着新鲜油墨气味的报纸,费兰低声抽泣.

他真的很想知道,遥远的东方此刻正炮火连天,他的陆冬,是否还安然无虞.

约翰看到此时此刻费兰的样子,忽然间明白,陆冬消失后,费兰曾经申请停职,去Z国走了一圈.

可Z国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陆冬.

“你想借这次审判,让Z国交出陆冬?你要她跟你一起站在台上接受审判?然后呢?F国的法律对陆冬无效!所以最后死掉的人还是你一个人!只有你!你真是疯了!费兰!”约翰着急的大吼.

约翰转身就走,决定再也不理这个疯子.

费兰回到单人床躺下,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字条.

也许是怕被人发现,陆冬留给他的字迹很少.

除了几张照片以外,就剩这张字条了.

费兰像一头小兽一样紧紧蜷缩成一团,声音颤抖的低声说,“我在家里种满了郁金香,你再也不用去早市买了.”

从那以后,费兰没有再见到约翰,他失去了消息的来源,只能安静的等待最终审判的到来.

最终审判时,费兰看到空无一人的被告席,眼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随之消失不见.

“费兰伯纳德涉嫌泄露国家最高机密,致使巴州战役失败,根据我国法律,执行枪决,即刻执行.”

法官对费兰犯下的罪行,进行了最后定论.

费兰叹了口气,他并不怕死,巴州战役之后他时常能够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炮火声,他犯下的罪孽,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

只是陆冬不在.

不知她是否还安好.

费兰面向十字架跪地,枪声从身后传来.

子弹没入他的身体,巨大的疼痛下竟然让他一瞬间失神.

模模糊糊间,费兰仿佛看到了一个长相极美的东方女子,她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青石板的桥头.

她的美如同一副典型的东方画卷,在满天的云雾中展开.

只一眼,费兰就知道他看到了陆冬.

洛川的云和雾,托举着他的灵魂缓缓飘向东方.

……

1964年,F国.

硝烟散去,Z国如腾龙一般发展起来,经济增长的速度令全世界都瞩目.Z国人可以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再也没有人瞧不起东亚长相.

一位头发花白,举止优雅,眉宇间透露出温和的妇人,独自一个人漫步在F国的街头,有花童想上去问问她想不想买花,绞尽脑汁想到一句中文.

是一句你好.

陆冬回过头来,看了看花童手里的花,从中挑了一束最新鲜的郁金香.

“原来您会说F语。”花童有些惊喜.

时间太久,她以为自己会忘记,可是用心学习过的语言哪有这么容易忘记.

“您来F国是为了找人吗?”

陆冬摇了摇头.

“那就是来旅游的!您要去哪儿?卢浮宫?塞纳河?巴黎铁塔?”

这些都不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个故人,想在他的坟墓前献一束花.

她与费兰的故事震惊世界,F国政府觉得这是一桩十足十的丑闻,不愿意让费兰的坟墓入驻战争中牺牲者的公墓.

费兰最终被安置在了自己的宅院内.新出生的F国人,对战争的记忆很少,他们骨子里的浪漫血统,令他们由衷地佩服费兰的所作所为,这件宅院竟然也作为景点打卡地,被保留了下来.

陆冬对于居住过六年的地方记忆深刻,只是询问了几个当地居民,就找到了这件荒废几十年的地方.

一推开门,满目的郁金香.

微风吹过,郁金香在风中摇曳。

它从不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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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ENd

涉及章节有:167章(第一幕)、171章(第二幕)、177章(第三幕)、178章(第四幕)、211及212章(第五幕)。

五幕式的剧本,最后用郁金香来隐喻费兰对陆冬的爱,量化出来就是一个人是一束,一个人是满园。

两人的关系变化,也可以看作是霓妨和辛远的关系变化,我承认我是个喜欢给碎片信息,再由读者拼凑的人,所以看到这里其实最适合返回头去看刘寅给出的判词(182章),他说的也是我想借由这个故事表达的。

ps.书圈有一道关于新长篇的选择题,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做一下题,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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