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狄仁杰以命相搏劝阻武则天废除太子之位
观风殿突然沉寂下来。
安静的有些吓人。
“怀英，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武则天率先打破沉默。
“陛下，太子有错，但不至废除太子之位驱逐出神都，还请陛下三思。”狄仁杰知道一旦李显被废除太子之位，大周天下必乱。
“这逆子暗中谋反，难道还要朕忍让他吗？朕留他一条性命已经很仁慈了，若是以前，朕早就处死这个逆子了。”武则天见狄仁杰还在给太子李显求情不禁勃然大怒。
“陛下，太子殿下只是有嫌疑，光凭这份密折不能证明太子殿下参与武千秋父子谋逆，仅凭这份密折就废除太子之位，怕是天下人不服啊！”狄仁杰并未退让。
“天下人不服，朕就杀尽不服之人！”武则天彻底被激怒了。
“陛下，您当年费尽心思继承大统，难道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吗？您呕心沥血打造的大周盛世难道想毁于一旦吗？臣知道，您从心里就看不起太子殿下，您觉得他懦弱无能，他优柔寡断，陛下，您仔细想想，像太子殿下这样的性格，他敢参与谋逆吗？”狄仁杰丝毫不惧盛怒的武则天。
“狄仁杰，你大胆！”武则天气的七孔生烟。
“陛下，江山社稷面前，臣不敢明哲保身，您若一意孤行废除太子储君之位，那么天下必然大乱，而您也必定成为天下的罪人！”狄仁杰依旧不屈服。
“反了，狄仁杰，你反了，来人，将这反贼即刻击杀！”武则天气的全身发抖。
金瓜武士冲出来将狄仁杰围住。
“让开，何必有劳金瓜武士的铁锤，拿一柄剑给臣，臣即刻死在陛下面前。”狄仁杰一把推开金瓜武士。
大是大非面前，狄仁杰一向如此。
哪怕对方是皇帝武则天。
看着正气凛然的狄仁杰。
武则天半晌说不出话来。
“退下吧！”武则天缓缓坐在龙椅上。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狄仁杰抱拳深鞠一躬。
“怀英，你为何要如此护着太子？你可知，太子府的人并不会承你的情，朕若哪天先你而去，太子继承皇位，说不定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啊！”武则天语重心长。
“臣并不是护着太子，臣也知道太子府的人对臣有怨言，臣护着的是这天下，臣不能让我大周置身战火之中，不能让百姓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臣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一个和平繁荣的天下，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天下。”狄仁杰何曾考虑过自身啊。
“嗯，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如果出自其他人的嘴里，朕肯定不信，但是出自你狄怀英嘴里，朕相信。”武则天心情平复了许多。
“陛下，您是明君，您延续了太宗皇帝的治世大才，可为什么在皇储这件事情上，您总是摇摆不定呢？”狄仁杰知道武则天还一直耿耿于怀立武三思为储之事。
“有吗？朕废除太子之位是为了武家吗？”武则天不愿承认压在她心底深处的那那点心思。
“陛下设计的章怀太子还魂一案，表面上是打掉武家尾大不掉的势头，其实您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梁王，让梁王在武家成为唯一掌握话语权的人，日后武家所有人都会支持梁王一人；如果不除掉武千秋父子，梁王就决定不了整个武氏家族，陛下，臣说得对吗？”狄仁杰微微一笑。
“怀英，你真是一只老狐狸。”武则天也跟着笑起来。
“陛下，太子之事就此作罢，可好？”狄仁杰抱拳致意。
“嗯，不过，鬼市不能再开了，这么邪恶的鬼市不应该出现在神都，怀英，你连夜去趟太子府吧，将朕的意思告诉太子，让他安分些。”武则天点点头。
“陛下圣明！”狄仁杰下给武则天磕头。
“起来吧，你这只老狐狸，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武则天扶起狄仁杰。
狄仁杰离开了观风殿。
他后背早已汗湿。
苏七娘一直等候在门口。
“狄阁老…”苏七娘上前扶住狄仁杰。
“七娘，快走，咱们速速去太子府。”狄仁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好！”苏七娘搀扶着狄仁杰快速离开。
太子府。
李元芳率领千牛卫守护在门口。
狄仁杰和苏七娘到了。
“大人。”李元芳见狄仁杰脸色惨白且大汗淋漓，知道刚才狄仁杰肯定发生惊心动魄的大事。
“元芳，敲门，我要见太子。”狄仁杰摆摆手。
太子李显书房。
听完狄仁杰的叙说，太子李显感激涕零。
“狄阁老，请受李显一拜，您救了太子府，您救了李家。”太子李显走到狄仁杰面前突然下跪行礼。
“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狄仁杰连忙跪地双手扶住太子李显的手臂。
“狄阁老，再造之恩，李显永生不忘。”太子李显站起身，同时扶起狄仁杰。
“太子殿下，陛下有令，鬼市永久关闭，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再去触碰陛下的逆鳞了。”狄仁杰抱拳致意。
“本宫记下了。”太子李显点点头。
“另外，臣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希望太子殿下吝吝赐教。”狄仁杰看了看太子李显。
“阁老请问。”太子李显示意狄仁杰坐下来。
“太子殿下，得罪了！假冒的玄甲军第一次进攻皇宫时，您中迷香昏迷是您自己下的手吧？其实您已经知道这个计划，所以您故意耽误救驾时间就是为了让陛下处罚您吧，禁足一个月，您正好置身事外，即便武千秋父子谋逆，也怪不到您头上来。”狄仁杰开始分析起来。
“正是。”太子李显点点头。
“武诸葛是您安排潜伏在武家的，所以您清楚武家的一切行动，包括武诸葛鼓动武千秋父子趁机谋逆，也是太子殿下授意的吧？”狄仁杰已经联想到了。
太子李显沉默不语。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狄仁杰会意，便不再问这个问题。
“狄阁老，但是武诸葛之死绝不是本宫派人做的，您相信吗？”太子李显反问狄仁杰。
“臣当然相信，鬼市是太子殿下的产业，您不会自己害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臣还不得而知。”狄仁杰点点头。
“这无需猜测，一定是梁王府的人做的，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太子李显脱口而出。
“太子殿下，此言尚早。”狄仁杰摇摇头。
“狄阁老，不是梁王府的人做的，那还有谁？”太子李显愕然。
“还有，太子府詹事李当心写给陛下的那份密折，也是太子殿下授意的吧？”狄仁杰目光如炬。
太子李显一愣。
这是太子李显以退为进的计谋，在武则天没有发现这件事之前，太子李显故意暴露自己，而且他早就知道太子府詹事李当心是内卫，所以李当心的密折，武则天一定会相信；太子李显知道武则天必定震怒，他想搏一搏，搏皇帝武则天不会杀了他。
这把，太子李显赌赢了。
太子李显很清楚，如果是被狄仁杰查出来的真相，武则天绝不会容他，他连搏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找李当心商量，下了这步险棋。
李当心的密折中，写着怀疑太子李显与武千秋父子谋逆案有关联，这就是武则天最后为什么没有杀太子李显的原因。
太子李显再次沉默。
有些话，不说出来更好。
你知我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