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愉快的谈话
等双方的家长都各自离开警局时，盛昭曦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中午在电台就没有吃饭，刚刚一直在工作倒也不觉得，现在一闲下来才觉得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骨碌碌的叫。
老彭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家属最难缠，我们大老爷们都应付不来。只有靠你们这些肚子里有墨水，会讲话的人来救场了！小盛，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女孩子要多睡睡美容觉。”
字里行间的轻视，盛昭曦不想去计较。她明白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在这个世界每一行都是需要用实力说话，而不是嘴。
待她步出警察局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初春的恒城始终没有回暖，盛昭曦拢了拢大衣外套，双手交叉着放在腋下取暖。一边想着这个小巷子里恐怕不太好打车，突然听到了两声喇叭声。
她抬头才现局门口停了一台黑色的林肯，因为没有开车灯。所以刚刚都没有注意到。
“小曦！”秦婧从副驾驶位上探出头朝她招了招手
盛昭曦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这是周怀瑾的车，她快跑了两步走到车后座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车内暖哄哄的空调一时竟让她觉得更冷了，盛昭曦哆嗦着双腿问秦婧：“你们怎么来了？”
秦婧提起一袋打包好的饭盒递过来。“还不是怕你一工作起来就把自己饿死。”
盛昭曦接过还温热的盒饭，一揭开盖子就有诱人的香味散出来。她简直要热泪盈眶，隔空一个飞吻给秦婧。“唔嘛~小老婆，这是我最想娶你的时刻了！”
秦婧对她的不正经哭笑不得。“少贫。要谢就谢怀瑾先生，是他提议过来接你的。不然我可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特意绕大半个城市来接你下班。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盛昭曦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口齿不清的嘟囔着。“s s (谢谢)。”
周怀瑾似乎想笑，但良好的教养却让他憋住了。显得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不用客气，盛警官。”
“我不是警察，我是警队特聘的谈判专家。”盛昭曦抽空从饭菜里抬起了头，口中还衔着一口青菜。“还有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周怀瑾愣了一下，突然爽朗的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好的，盛专家。”
“哎哟。盛昭曦，你简直把我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为了等盛昭曦吃饭，车一直停在原地。等她吃的差不多，秦婧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擦了擦嘴巴。“谢谢，等我下去扔了垃圾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来吧。”周怀瑾自然的接过她手里油腻的饭盒，连着她手心那团刚刚擦过嘴的纸巾一起。
还没等盛昭曦说不用，他就径直下了车。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秦婧一个劲的挤眉弄眼。“我说什么来着！好男人啊！绝世好男人啊！”
“……”盛昭曦对于秦婧这种分分钟担心她卖不出去的革命友情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周怀瑾拉开车门坐回车里，带进了一阵冷风，盛昭曦往角落缩了缩。
“没什么。对了，怀瑾先生今天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小曦吗？这才特意绕这么远过来，现在可以说了。”
盛昭曦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有一面之缘的人能有什么事情要问她？
“事情是这样子的。。”一个非常传统又正式的开场白，因为他独特的播音腔，让盛昭曦有一秒的分神觉得像在听今日说法。
“我的学生冯雪儿失踪的案子，我听说是由贵局负责办理。不知有什么进展了吗？”
一听到案件当事人的名字，盛昭曦的精神一下子就集中了。“冯雪儿是你的学生？”
“嗯。她今年要参加播音主持专业的艺考，高二暑假开始每周五晚上都在我这里上课。”
“大概几点？”
“她每周五下课后吃过饭，大概晚上7点都会准时来我家上课的。但上周五却没有来，我收到她的短信说是班上同学有聚会想请假一天。”
“那后来你怎么现她失踪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我收到她母亲的电话问我小雪怎么还没有回家。我这才知道原来请假的事她并没有征得她母亲的同意，她母亲还一直以为她在我家上课。也怪我没有向家长核实一句。小雪一贯很听话，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安慰她孩子和同学聚会可能玩疯了。后来她妈妈打听到三班确实在学校附近里开了晚晚场的ktv聚会，我就开车载着她妈妈一起去了。”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们班上有一个高高的长得很帅气的男孩子当晚有没有在ktv？”
“你说魏彦？”
“你怎么知道他？”盛昭曦目光灼灼，一个外校的艺术老师知道自己学生班上的同学名字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哦。。小雪和我提过。”周怀瑾似乎隐瞒了什么，目光闪过一丝不自然。“那晚我到的时候他不在。”
其实盛昭曦已经知道，供词里班上的同学说魏彦当晚提前走了，但没有人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冯雪儿和你的关系不错？”盛昭曦突然画风一转扯到了他头上。
“嗯。她很热衷于网络配音，在恒城的网配圈算得上小有名气，我们也是通过圈子里的活动认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除了是师生，也是同好。”
“意味着有些话她不会告诉母亲的，也许会告诉你这个年轻，温柔，善解人意的老师？”
周怀瑾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在暗示什么，而这种暗示让人很不悦。“我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有任何非分之想。”
盛昭曦双手环抱在胸前，自在的舒展了腰身向后靠。“我知道。但冯雪儿却很可能告诉过你她喜欢的人是谁。”
冯雪儿确实和他提过魏彦，二八年华，少女心事无人倾诉。她将他当做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自然是不会将她的心事随意出卖。
“你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朋友。但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不代表帮助，周老师，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打电话给我。”
盛昭曦翻了翻口袋，今天出门急没有带名片。口袋里只有一个熊猫快餐的外卖名片，她从秦婧的包里拿了只笔，将自己电话写在空白的反面递给周怀瑾。
“……”周怀瑾没有接。盛昭曦也不在意，将名片插在他前排放水杯的空隙里。
“好了好了。小曦你职业病又犯了，本来是怀瑾先生有事请教你的，倒变成你把人家盘问了一道。时间晚了，我们都早点回去吧！”
周怀瑾仍然是好风度的将她们送到了家门口，只是散场的时候氛围有些沉默。
秦婧和盛昭曦下了车，秦婧和周怀瑾又寒暄了几句算是告别。盛昭曦百无聊赖的左右随意看看，无意中瞟到她住的那一栋拐角处有一点火星忽明忽灭，好像是有个人站在暗处抽烟。
自从禁烟令实施以来，所有公共场合禁止吸烟。尤其在他们这个号称无烟社区的高档小区里更是严管这事。
周怀瑾刚刚动车子开走，秦婧回头想叫盛昭曦上楼，却看见她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不知在和谁说话。“欸~你这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拐角处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飞快摁灭烟不见了踪影。盛昭曦到拐角处时，只看到地上一地的烟头，还有原地浓浓的未散去的烟味。
秦婧也跟了上来，看到一地的烟头。“这谁啊？这么没公德心。”
盛昭曦退了一步，厌恶的远离那一堆聚集在一起的二手烟味。“明早打电话叫物业查查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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