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猫耳黑漆漆（30）
那个时候的杰森，年轻气盛，带着一股从犯罪巷里走出来的狠劲和倔劲。他当然不会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哪怕对方是让蝙蝠侠都吃过不少苦头的小丑，他也自信凭自己的实力，拼死也能咬下对方一口肉。
“别动哦～～我可爱的小知更鸟，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哪怕前进一厘米，你亲爱的母亲，美丽的希拉女士，就会砰的一声，被炸到天上去哦～～”［评论区配图］
杰森知道这个疯子做得出来，或者说，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看向自己第一次见面的生母希拉·海伍德。她被小丑捆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绑着一排炸弹，涕泗横流，完全没有杰森想象的中美丽与优雅。
“杰森，杰森，对不起……救救我……救救我……”
杰森哪怕嘴上骂得再凶狠，也只能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蝙蝠镖，解下了万能腰带，扔在一边。他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把自己的命完全交到一个疯子手上，但是身为罗宾的他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去死，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果然，下个瞬间，腹部传来的剧痛袭击了他的大脑。
“哈哈哈哈，真是天真可爱的小知更鸟，小丑叔叔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好孩子～～”
小丑嘴里吐出的语言像是对待喜爱的晚辈，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疯狂。
带着铁锈的撬棍一次又一次狠狠击打在少年的身躯上，杰森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除了偶尔抑制不住的痛苦闷哼，他一声痛呼都没有。很快，杰森的牙齿就咬出了血，而比这更严重的，是他身上的伤。［评论区配图］
作为一个疯子，小丑下手从来没有留情一说，不管对方是怀孕的妇人，还是懵懂的孩子，在他眼里都毫无意义。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用尽各种手段印证人性的自私与丑陋，刺激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宿敌——蝙蝠侠。折磨他的精神，摧残他意志，促使他崩溃，逼迫他堕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所有人，无论是谁，只需要一个“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会成为疯子。
“叫啊，我的小知更鸟，你为什么不叫呢？小鸟就应该放声歌唱，你唱啊！”
撬棍再一次狠狠砸下，朝着年轻罗宾的胳膊，背脊，胸口，双腿，朝所有的地方，却刻意避开了致命的头部。
杰森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胳膊已经断了，腿也被打折，肋骨起码断了七八根，内脏也多处受伤。小丑没想直接要他的命，就是要故意折磨他，看他像其他人那样，抛弃做人的尊严和伦理道德，不顾一切地只求自己的活命。
这是小丑最擅长的把戏，玩弄人性的选择题。他逼母亲在自己和孩子中选择，逼医生在杀人或死亡中选择，逼警察在抓捕罪犯还是救治妻子中选择……
杰森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眼神倔强依旧：“蝙蝠侠会为我报仇的。”［评论区配图］
是的，这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哪怕今天小丑把他活生生打死在这里，他也坚信，蝙蝠侠一定会发现问题，会找到他，哪怕只是他的尸体……
然后，蝙蝠侠一定，一定会为他复仇！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小丑叔叔等着，小鸟，我等着呢！嘻嘻嘻嘻～～”
小丑开心地丢下撬棍，哼着自己编的小调，跳着踢踏舞离开了。
杰森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朝生母的位置爬去。他用断了的手，松动的牙齿，把绑住生母的绳子解开，仅剩的力气催促着她：“快走。”
希拉·海伍德看着浑身上下都浸透了鲜血的少年，捂住了自己的嘴：“杰森……哦，杰森……对不起……”
“别废话，快走。”
希拉·海伍德犹豫了一下，用手撑起了少年的身体，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眼看离自由只剩一步之遥，噩梦般的身影从天而降。
“Surprise！”
那个拥有惨白脸色、鲜红嘴唇、绿色头发的恶魔，笑嘻嘻地跳到两人面前，隔开了他们与大门，也断绝了他们逃生的希望。［评论区配图］
实战经验有限，还被凌虐到只剩半条命的少年杰森没发现，小丑根本就没有离开。
这个以别人的痛苦当做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的恶魔，就藏在楼上的阴影里，看着他扭曲地爬行，看着他为了一线希望拼尽最后的力气，看着他以为将要逃出生天的喜悦，然后跳出来，把一切打回原形。
杰森把藏起的那枚蝙蝠镖丢向小丑，毫无意外被对方轻松躲过。
飞舞的撬棍，四溅的血花，碎裂的骨头。
血腥的小丑玩笑再次上演。
希拉·海伍德被眼前的情景吓到崩溃，缩在角落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你的目的是我，放过她。”
终于，杰森还是说了软话，为了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母亲。
然后，他就被拖入了更深的地狱。
“我可怜的小知更鸟，还做着和鸟妈妈母子情深的美梦呢～”
“小丑叔叔真同情你，你心心念念的，为了她豁出生命的母亲，只是一个自私自利、手段肮脏的罪犯，甚至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亲生孩子的人～哦，我可怜的小知更鸟～～”
小丑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把最后一层遮羞布狠狠撕开。
这次诱捕罗宾的事件里，希拉·海伍德并不无辜。她当初生下了杰森，又为了更好的生活抛弃了他。而后来，远离哥谭，有了体面工作的希拉也没有忍住暴利的诱惑，利用自己的职业给暗地里的犯罪交易做掩护。当小丑发现她，并决定利用她来诱捕杰森，为了自己的命和钱，希拉·海伍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下来。
杰森目眦欲裂，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生母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杰森拼了命地扭转脖子去看希拉，想要得到相反的回答，却只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
“我可怜的小知更鸟~~真是让小丑叔叔心疼啊~~~还是笑一笑吧，来吧，让小丑来帮你，和小丑叔叔一起大笑吧~~~~嘻嘻嘻嘻嘻~~~~”
撬棍像雨点般砸落在已经全身浴血的罗宾身上，杰森只是垂着头，哪怕再痛也不发一言。
蝙蝠侠会为我报仇的。
这是杰森心中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挺过小丑一次又一次的残酷凌虐。
直到……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