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谁在外面
站在聂明月家门口，谢从意先是被她家的装饰吸引了目光。
正门处挂着挽联，地上还摆放着各种花圈，看起来是有人去世了。
她搜寻着记忆，发现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是聂明月的父母和弟弟。
至于死因……谢从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敲了门，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里面有人问是谁。
那个声音很耳熟，她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门开了，聂明月的脸露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吊唁。”
聂明月怔怔地让开了路。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谢从意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面容憔悴，神情疲惫，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节哀。”
聂明月轻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一时无话，在她的陪同下，谢从意前往灵堂给她的家人们上了香。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啊？”
谢从意扬了扬眉，她发现聂明月发呆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于是又重复问了一句。
“我……还没想好。”聂明月低着头回答。
虽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总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也许你可以离开花明村去外面看看。”
聂明月神色复杂，“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嗯。”
她唇瓣轻轻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
谢从意倾身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聂明月就顾自去打开了门，谢从意只能先离开了。
回到家后她被奶奶看得很紧，一直找不到出门的机会，直到福水节那天。
一大早奶奶就准备好了祭品，她以为终于有机会出门了，没想到奶奶说就在家里的水井边祭祀一下就好了。
谢从意人都呆了，她一边心不在焉地祭祀，一边琢磨着今天说不定会发生点什么大事，她要怎么才能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呢。
“小意？小意？”奶奶催促着她把香烛拿出来点上。
谢从意乖乖照做。
她瞥了一眼奶奶虔诚的表情，悄悄问：“奶奶，怎么只有我们两个祭祀，爸爸他不用跟我们一起吗？”
“你爸是村长，他要举行村里的祭祀仪式，家里的就不用参加了。”奶奶一边说一边烧着纸钱。
“哦，那仪式一般是什么时候举行的啊？”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又不用参加。”
“就是不用参加才好奇嘛。”谢从意给火堆添了一些纸钱，火势立马大了起来。
火光映衬着奶奶的脸，有一瞬间风吹过，似乎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她听到奶奶说：“往年都是早上举行，清晨雾气重，水神才能接收到我们的祭品。”
简单祭祀后，奶奶又在院子里忙活了，谢从意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深思起来。
“哎呦！”
“怎么了？”奶奶一回头看见她坐在地上，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就赶紧跑过来慰问。
“没事，就是被太阳晃花眼了，一不小心没站好。”谢从意说着便要站起来，结果不知道碰到哪了，又喊起了疼。
“慢点慢点！”
一番折腾后她被奶奶扶到房间里坐下了。
她就是崴了一下脚，擦完药就好多了，只是短时间内不能走路了。
谢从意顺势提出要在房间里休息，奶奶怕她无聊还给她送来了书和零食。
等奶奶安心离开，她就偷摸着又跑了出去。
她先是去了聂明月家，不出所料人去楼空了，她脚步不停跑到了沈照家，结果被他家人告知沈照不在家里。
谢从意想了想去了上次偷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白天没有点灯，她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只能悄悄趴在窗户上听。
里面很安静，她想应该是没人。
正想着白来一趟，她就打算离开了。
可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进去看看？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砖头或木质结构的，正好眼前这个房子就比较老式，门和窗都是木质的。
谢从意用小木片就能慢慢把锁打开。
她从窗户跳了进去，里面像是一个杂物间，凌乱的桌椅、满地的烟头，还有各种书和纸张。
她随手翻了一下，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谢从意百思不得其解。
那他们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商讨事情呢？
村里明明有专门办事的地方。
她审视着四周，一寸寸地看过去。
就在她右手碰到书柜的一瞬间，她耳尖地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是从内部传来的。
谢从意连忙退出去，然后把窗户关好。
一阵交谈声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脏也怦怦地加快了。
里面竟然有暗室。
她侧耳倾听，力求能听到更重要的信息，却不防听见了一声怒喝——
“谁在外面！？”
谢从意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她靠得太近，太阳把她的影子照在窗户上了。
她顾不得想太多，在里面的人开门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村长出来后只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眼里酝酿着浓重的情绪。
午饭前，村长破天荒地回家了。
这些天他一直忙着福水节祭祀的事，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家吃午饭了，今天突然回来，奶奶正奇怪呢，就见他阴沉着脸往谢从意房间走去。
“小意，开门。”
“直接进去就行。”奶奶随后赶到，边开门边跟他解释她上午摔倒的事。
听到这话，村长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再看谢从意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心中的怀疑就更淡了一些。
“脚好点了吗？”
“不严重，就是走路会痛。”她回答完，奇怪地问，“爸爸怎么回来了？”
村长随口说回来取东西，眼睛不住地往她受伤的脚踝上看。
谢从意明知他在看什么，淡定地说：“刚好爸爸可以陪奶奶一起吃饭，我吃零食都吃饱了，吃不下饭。”
村长顺着她的话看向了垃圾桶，里面都是各种零食包装袋。
他先是教育了她一番，让她不许吃这么多零食，然后关心起了她的伤势。
“要不要再涂点药，好的快些。”
谢从意心里暗道他谨慎，嘴上乖巧同意了。
奶奶拿来药油给她红肿的脚踝又上了一次药。
至此，村长的疑虑彻底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