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意外的凶手

意外的凶手

19xx年8月14日，西安。

一大早太阳就火辣辣的，闷热得要命，马路上的沥青好像被晒化了，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西安争光厂53号楼2楼的一处居民房里，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邻居郑大娘见识多，家人想敲门问问情况，却被她拦住了：“这不像是东西坏掉的味道，还是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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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区民警接到报警后，立即骑着摩托车去了事发地。之后又联系了房东王中，他把房门打开后，一股刺鼻的味道瞬时间扑面而来。

走进屋内，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臭味正是从女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警察迅速勘察了现场，女尸脖子上明显被人掐过，有一道红红的印痕。旁边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卫生纸，经过检测，证实上面是血型为o型血男性的体液。

根据这一有利证据，警方迅速排查与女子往来密切的男子，很快找到了钱程。

钱程是一名有妇之夫，但是却一直和该女子有着不正当往来，另外他也承认自己是o型血，并承认案发现场卫生纸上的体液是他的。

本以为事情就要水落石出的时候，刑侦大队的一名警官却说：“放了吧，凶手不是他！”

他为何这么说？如果钱程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出租屋内惊现女尸

经过警方查证，女尸名叫蒋婉玲，29岁，毕业于当地一家舞蹈学校。

1997年与丈夫离婚，死前仍是单身，曾在多家公司任秘书及公关经理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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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察现场时，警察还发现，房内的门窗没有撬动的痕迹，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公安莲湖分局刑警队根据多年办案经验，被害人生前有婚姻关系的，配偶首先会被列为重要嫌疑对象。

警察很快查到了蒋婉玲的前夫冯远，冯远来到警局，得知前妻蒋婉玲被人杀害，顿时痛哭流涕。他哭着对办案人员说，自己是做音乐的，目前在一家乐团担任大提琴手。之所以和蒋婉玲离婚，是因为蒋婉玲嫌弃自己没本事，跟着他每天都要抠抠索索地过日子。

“那段时间，我们乐团确实很难，甚至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她就在这时候提出了离婚，我求她，跪在地上求她，可还是没有留住她。”

冯远讲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对蒋婉玲有诸多不舍。但对办案人员来说，他讲的这些没有任何价值，人去才知情深，更何况如今是一个死人。

排除了前夫冯远的嫌疑后，警方又开始调查蒋婉玲的人际关系。

另外，据房东王中叙述，他租给蒋婉玲房子时，房子是空的。这说明，案发时屋里的所有家具及陈设都是蒋婉玲自己添置的。

从屋内家具陈设来看，蒋婉玲的经济条件相当不错，冰箱、电视、空调一应俱全。这些家电，在当时算是非常稀罕的了。而且屋里的布置也很讲究，地上铺着的地毯，桌子上的化妆品及一些生活用品，都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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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是警方要从蒋婉玲的社会关系调查的原因，一个离婚的独居女人，并没有过硬的工作能力，为何能有这么好的物质条件呢？

法医进一步勘察现场后，采集到了20多个指纹，并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那团粘有体液的卫生纸。如开头所述，经过dNA检测，确定了嫌疑人是o型血。

随后，警方锁定了86位与蒋婉玲有接触的对象，又在这86个人里，筛出9个是o型血的人。

然而，经过调查后，这9个是o型血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据，案件陷入僵局。

为了寻找更多线索，警方一家家走访了周围的邻居。邻居郑大娘告诉警察，蒋婉玲平时穿得很时髦，人又长得好看，所以特别引人注意。

她经常中午时候才出门，半夜回家，好像没有什么固定工作。但她又很有钱，据她一位很要好的朋友讲，蒋婉玲有一只很昂贵的包包，平时佩戴的项链、手表都价值不菲。

别人买不起的传呼机，她有一个。后来出了手机，她也是说买就买，平时一起吃饭出手也很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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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警方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些昂贵的物品，还有一个重点，就是房门的钥匙也消失不见了。

有了这个线索，警方迅速兵分两路，一方面，对手机和传呼机进行监控，手机一开机打电话，就能追踪到位置；另一方面，调查蒋婉玲的社会关系，找出跟她有密切来往的人。

因为蒋婉玲物质条件很高，所以警方就对当地一些高档场所进行实地调查，调取监控追踪凶手。

最终，在一家名为流星雨娱乐城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蒋婉玲的身影，并发现与她同行的一直是一个戴眼镜的微胖男人。

#凶手不是他

由于监控录像不够清晰，只能看出男人大概有40岁。不过，根据男子的身形和体态，警方可以断定，男子并不在之前排查的86人之内。

通过监控录像，警方发现这名男子从8月6日开始，到8月11日截止，6天的时间里有4天都和蒋婉玲一起来过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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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后一次一起出现的时间是8月11日，警方接到报警的时间是8月14日，而根据尸检结果来看，蒋婉玲的死亡时间在8月12日之前。

所以，警方认为这名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办案人员将那些平时与蒋婉玲来往密切的公司老板、同事、朋友一一叫来，指认录像里的男子是谁。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男子，该男子就是钱程。

钱程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得知他家的住址后，警方迅速出动，来到了他的住所。

半夜被警察敲响了房门，钱程一点儿都不惊讶，他反而非常淡定地跟警察说：“我知道你们为啥找我，但蒋婉玲不是我杀的。”

一开口就说自己不是杀人犯，这是犯罪嫌疑人惯用的伎俩。

警方还是依照办案程序将钱程抓捕归案，审讯过程中，钱程告诉警方，他是在一次销售公司产品时认识的蒋婉玲。

见到蒋婉玲的第一眼，就被她美丽的外表深深吸引了，用钱程自己的话说，心动这种东西是没法控制的，虽然理智告诉他，他已经结婚，有了家室，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联系蒋婉玲，约她吃饭。

后来，钱程得知蒋婉玲已经离婚，目前是单身时，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出入各种咖啡厅、KtV、舞厅等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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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有家室，但还是愿意跟我来往，对此我很清楚原因。我手里有客户，有资源，总是把谈好的合同送给她，让她签下订单，有钱可赚。”

“我们两个人从不直接进行现金交易，而是以这种方式，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吧！”

“8月11日那天晚上，我们从娱乐城出来后，就去了她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回家了。我很少在她那儿过夜。后来，我再联系她时，她却关机了。再后来，听说她死了，我害怕牵扯出我们这层关系，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根据多年办案经验，警方认为钱程没有说谎。

随后，警方问道，垃圾桶里卫生纸上的体液是不是他的时，钱程承认了。而且，经过检测，钱程也正是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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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证据都证明，钱程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当警方问他是否在死者一旁的内裤上留有体液时，钱程却斩钉截铁地表示他没有，那不是他的。

他说：“我有家有室，一年挣70多万，蒋婉玲也知道我不可能离婚娶她，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她跟着我，有订单可以接，有钱可以赚，她身上的高档衣服、首饰、手机都是我买来送给她的，我为什么要杀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钱程还回忆了两个重要的细节。

第一，那天他离开走到楼下，看到有人在下棋，便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后来因为自己多嘴跟人起了冲突，一位老人还把棋摊给掀了。

第二，那天之后，他先是给蒋婉玲打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打通了，是一个男子接的，听起来像是个孩子的声音，对方骂骂咧咧的，嘴里很是不干净。听说钱程要找蒋婉玲，甚至口出狂言让他去火葬场找，然后便挂断了电话。等钱程再打过去，电话就又关机了。

对于钱程提供的证词，警方开始走访查问，结果事实确如他所说。

一、那天他的确在楼下跟老人起了冲突；

二、现场虽然有他的体液，但他却没有作案动机；

三、蒋婉玲的手机和传呼机都没有在现场，还有一些珍贵的首饰也不见了，这更不像是钱程这种有钱人会做出来的事。

“凶手不是他，放了吧！”办案人员说。

案件进行到这里，线索又断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凶手

为了再找出些蛛丝马迹，警方又去了案发现场。

在勘察时，一名刑侦人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房间窗户的插销并没有插好，如果有人在钱程走后爬窗户进入房间，作案后再从正门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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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外面的空调外挂机位置，正在蒋婉玲卧室窗户的下方，随便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都可以翻窗进入。

根据现有证据，警方又锁定了4名嫌疑人，但其中有3人有不在场证明。只有一位在附近包子店打工的小伙子，在案发前几天突然辞职，这一举动迅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根据包子店老板叙说，小伙子叫毛文利，刚满20岁，很瘦小，大概只有1.6米。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位包子店的员工说，前不久，毛文利突然买了一个传呼机在他们旁边炫耀。

“那个传呼机看起来很新，不像是二手的，当时我们都很羡慕，每个人都拿着把玩了好一会儿呢！”

这一线索与钱程所说的蒋婉玲传呼机被偷一事高度吻合。另外，当警察问店里员工，有没有知道毛文利到底是哪天辞职的时，一位伙计很肯定地表示是8月12日，因为那天是他来上班的第一天，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这下，毛文利成了重大嫌疑人。

但人去哪了呢？警方一时间并不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为了尽快破案，警方去了毛文利的老家——宝鸡县八鱼乡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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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派出所协助时告诉办案人员，毛文利这小子从小手脚就不干净，12岁因盗窃被拘留，18岁又因盗窃接受再教育。

这些线索让毛文利的作案嫌疑再次陡然上升，但办案人员在其老家蹲守了几日，还是连毛文利的人影都没见到。

耗了几天时间，一无所获的警方准备撤退时，却接到了监控人员的电话。

监控人员说，蒋婉玲丢失的手机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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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给所有办案人员增加了信心，他们猜测，可能是偷手机的人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就此放松了警惕。

随着手机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警方趁此追踪信号，对手机进行定位。在一次长达40多分钟通话的间隙，侦查员确定了手机持有人的确切位置，就在离毛文利老家不远处的雁庄。

村委会主任告诉办案人员，他们村里最近确实来了个小伙子，大概20多岁，听说是从八鱼乡来的，一直住在村里一个叫郝生平的家里。

办案人员又来到郝生平家里，郝生平说，小伙子有事去了不远处的刘齐村。

事不宜迟，办案人员立即开车去了刘齐村，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毛文利，成功将他抓获。

毛文利年纪不大，心眼儿却很多，心理素质也很好。面对警方的询问，他一开始并不承认，只说自己是冤枉的。

但警方的办案能力也不是虚的，他们一方面对毛文利进行引导和教育，一方面又告诉毛文利拒不认罪的危害。

没多久，毛文利就扛不住了，交待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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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毛文利说，自从蒋婉玲搬到那里，他就注意到了她。蒋婉玲长得好，打扮得也很时髦，一看就是有钱人。

后来，听人说蒋婉玲是个离婚女人，自己一个人住在53号楼2楼西户，毛文利就心痒痒了。

7月的一天，他去录像厅看电影，看到一半就出来了。

走在路上，他一直想着蒋婉玲，在夜色的掩护下，他身手矫健的爬到了蒋婉玲的窗户边，看屋里没亮灯，断定家里没人，就趁机翻进屋里偷走了蒋婉玲的传呼机，还有200多元现金。

蒋婉玲发现传呼机丢了以后，还给传呼机发了消息。为了和蒋婉玲套近乎，毛文利竟十分大胆地给回了一个电话。

回完电话的第二天，毛文利就将传呼机卖掉了，买主正是郝生平。

8月11日晚上，毛文利又去了录像厅，回去的路上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这时他再次想起了蒋婉玲。

他轻车熟路地爬上蒋婉玲家的窗户，发现窗户插销依然没插后，便偷偷摸摸潜入了房间。

看到正在睡觉的蒋婉玲，毛文利色心乍起，他跳上床把蒋婉玲压在身下，意图不轨。

惊醒的蒋婉玲拼死挣扎，身材瘦小的毛文利眼看就要失去控制，狗急跳墙的他死死掐着蒋婉玲的脖子，直到蒋婉玲不再挣扎。

看着美貌的蒋婉玲，丧心病狂的毛文利色心丝毫不减，而他的体液正是在这个时候沾在蒋婉玲内裤上的。

犯下滔天大祸的毛文利，事后又在房间里搜刮一番，将屋里的贵重物品悉数收入囊中，才大摇大摆从房间正门离开了蒋婉玲家。

随后，警方在毛文利住的地方找到了部分赃物，因为有些已经被毛文利变卖换成了钱。

入室盗窃、强奸、杀人，如此恶劣的行径，等待毛文利的，只有严厉的法律制裁。

“没有破不了的案，也没有击垮不了的心”，所有的罪恶都在以各种方式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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