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军改的牵连

终于在朝廷上统一了群臣们的思想后，英宗皇帝随即对于军队改革也提上了日程。

毕竟老赵家对于燕云十六州的执念可是一直延续到徽宗时代。

最后也是因为在燕云一带的对辽作战的失败，让金人察觉了大宋外强中干，才一步步试探下发起了侵宋战争。

以至于造成了北宋灭亡，徽钦二帝北狩，靖康之耻的诞生。

可以说，老赵家这辈子就是被燕云十六州这块地方压制了王朝龙气，搞得整个国家一直在面对北方异族的时候很被动。

英宗皇帝在接见了枢密使张昇、枢密副使韩明、英国公张文弼、忠敬侯郑老将军、殿前司副指挥使顾廷烨等人后，谈起军队的情况，大家都是持乐观态度。

“相较于财政方面，军队的当前战斗力和情况都是不错的。”

“这里边多得益于英国公和杨老将军在禁军中一直训练的结果。”

“当然还有韩侯在陕西试行军改取得相当成功的原因。”

“这种种情况使得禁军和厢军相较于先帝朝前期有很大改观。”

张昇，字杲卿，韩城（今陕西）人，一说阳翟（河南禹县）人。宋代词人。

其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中进士第，为楚丘主簿，累官度支员外郎。

夏竦经略陕西，荐其才，换六宅使、泾原秦凤安抚都监。知绛州。历户部判官、开封府推官。

皇中，自润州解官，召为知杂御史。以天章阁待制知庆州，改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

至和二年（1055年），召兼侍读，拜御史中丞。

嘉佑三年（1058年），擢枢密副使，迁参知政事枢密使。

作为仁宗、英宗两朝名臣，其在当前的枢密使位置上，仅仅是一个摆件罢了。

实际上关于任何军事行动、军事改革都是韩明这位枢密副使全权处理。

这位老爷子主要的职责就是各类军事文书的签字画押，外加给韩某人背锅。

因此很多军事上的问题，他也乐得清闲，凡是韩明说的做的，他都没意见，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不过就是这副态度，他让英宗皇帝和韩明都喜爱有加。

甚至在提请外判地方，准备致仕的情况下，被二人强烈要求留下来继续任职。

毕竟能找到这么懂事听话还不添麻烦的老臣，可是很不容易。

为此，英宗皇帝还给了老爷子一份大礼，加封其为彰信军节度使。

如此一来，张昇只能‘假意’诚惶诚恐的接受了旨意，舒舒服服的坐在、参知政事、枢密使的副相位置上享受。

“张卿的话朕也了解过，确实多亏英国公、杨老将军和韩侯了。”

英宗皇帝看着张昇提交的各类文书，频频点头，赞扬着几人。

“臣等只是完成自身职责罢了。”英国公带头躬身一礼。

“e=(′o｀*)))唉！若是大宋群臣皆有英国公如此想法，何愁不兴啊！”

英宗皇帝有些感慨的负手起身，在文德殿来回踱步。

“诸位，朕欲在大宋全面推行军改，不知时机成熟否？”

英宗皇帝深思半晌，主动询问道。

听到这话，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毕竟在场的都是军方大佬，中书门下和三司那边的人一个没来，这还不明显吗！

为首的张昇侧首和韩明对视一眼，然后心思大定，揣着手眯缝眼开始魂游天外。

韩明看到老爷子这一出，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刚才是示意张昇起带头示范作用，先讲两句，结果老爷子这是误会成‘一切有我韩某人，莫慌！’

英宗皇帝扫视一眼，看到韩明有些神情怪异的看着张昇，不由得轻笑着指着对方道：“韩侯，你身为枢密副使，你先说。”

这叫什么事？！

韩明撇撇嘴，正正衣冠，拱手一拜说道：“陛下，臣以为当此时开启军改的时机尚可。”

“细说。”

英宗皇帝饶有兴趣的盯着对方。

“如今财政方面的改革变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全国各地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当此时，北方辽国的目光势必会落在大宋推行的新政上。”

“我们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局面，而现在正合适。”

韩明简单把自己的想法叙述一遍，主要还是借助推行新政这样‘瞒天过海’的情况，偷偷进行军改。

“你们的想法呢？都说说。”

英宗皇帝微微颔首，认同韩明的想法。

“老臣以为韩侯的想法过于简单。”

“依照两国之间的间谍行动，估计想要瞒天过海，暗地里军改的局面会很难。”

英国公毕竟是纵横军旅的老江湖，很多问题一眼就能看到。

“那英国公的意思是不赞成此时军改？”

英宗皇帝先是点头认可张文弼的话，随后问道。

“不，虽然瞒天过海很难，但是确实如韩侯所言，此时推进军改确实是好时机。”

“借助在财政方面改革的士气一鼓作气推进军改，这恰恰能让辽国方面陷入措手不及的情况。”

怪不得说姜还是老的辣，张文弼这一手‘借势’玩的让韩某人暗暗咂舌，不由得偷偷竖起大拇指。

结果迎来的是张昇和英国公二人的瞪眼，让韩明正经一点，别君前失仪。

“看来英国公和韩侯虽然意见相左，但是最终的想法还是相同的。”

“你们呢？”

英宗皇帝看向郑老将军和顾廷烨。

郑老将军直接表示赞同英国公张文弼的意见，两个老人家算是一个战线了。

剩下顾廷烨，思索一番抱拳说道：“陛下，臣也赞同此时推进军改。”

“但是也要提防辽国一手，防止对方兴兵犯境，阻拦新政和军改的实行。”

顾廷烨直接跳到了‘辽国干预’的问题上，属于是一步到位。

“这个问题也是朕一直苦恼的。”

英宗皇帝闷闷的扶着额头，想着北方的庞然大物，心里的一根弦不由得一颤。

“北军自从澶渊之盟后，基本上没有经历大的作战，可以说在作战经验上完全弱于西军。”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辽国全面南下，基本很难阻挡。”

顾廷烨作为宁远侯府这样的将门世家出身，自是了解朝廷各军的具体情况。

澶渊之盟后，宋辽和平近百年，北军也基本陷入无处作战的境况。

而和西夏之间的摩擦，可是从景佑五年李元昊反叛自立开始，一直延续到嘉佑年间。

甚至在后世英宗、神宗、哲宗、徽宗四朝，也是长年战争不断。

这也使得西军的战斗力与作战经验渐渐超过北军，成为大宋军队里的一支劲旅强军。

外加韩明执政陕西的时候，进行了军改，完全拔除了西军内部的各项问题，使得现在的西军成为大宋第一梯队级别的军队。

顾廷烨的话让众人都陷入沉思，想着是否有办法在推行新政和军改时，抵挡住辽国的干预。

“臣觉得不妨进行一场‘禁军演习’，将中央禁军拉出去，然后以地方厢军互相掩护，北上潜伏与宋辽边境。”

韩明摩挲着下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眼神一亮，惊喜的看着对方。

“韩侯还想着‘瞒天过海’？！”英宗皇帝惊异的看着对方。

“可是辽军探子也不是傻子，如此调动岂能看不出问题？”

顾廷烨和韩明一个动作，摸着下巴说道。

“交趾一带最近不太平，可以下发明文，着中央禁军主力南下保境安民。”

“随后让各部化整为零，以厢军抢运物资名义，北上各地，进驻宋辽边境。”

韩明继续自己的行动推理，只不过眉宇间皱了起来。

“混淆视听...鱼目混珠，这样岂不是过于麻烦，劳民伤财了？”

“西军所在陕西之地与河东路相接，从陕西北调西军似乎更加快速隐蔽。”

顾廷烨很快察觉到这计划的问题，有些奇怪的看着韩明。

“我也不想如此实行如此繁杂的计划，但是西军北上的结果仲怀你要知道，可是相当于告诉辽国，双方要全面开战了。”

“当前大宋内部在进行变法改革，各地与朝廷都没有能力支援西军北上打一场全面战争。”

“而撇开西军的情况下，大宋能拿出手的禁军只有中央这一支。”

“为此只有调中央禁军北上防御，才能在宋辽之间取得平衡，能够拖延足够时间进行军改。”

“而且在此期间的军改内容，主要围绕厢军裁减、禁军整顿两点来执行。”

“旁的军事化内容可能就伸不开手了，毕竟前线打起来，总不可能动军队的根子。”

韩明的一通分析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有些感慨对方思虑之远。

“那若是延迟军改呢？”

英宗皇帝毕竟还是刚当两年皇帝，这个想法总是有些跟不上这帮人。

“陛下应知，在推行新政后，大宋国力将会每日剧增，辽国上下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坐看大宋崛起。”

“这一场防御战，是必须要打的！！！”

韩明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所有人都神情一紧，知道局面的复杂已经到了边缘。

“若按韩侯的分析，这场防御战，大宋能否撑下来？”

英宗皇帝深吸一口气，眼神炯炯的看着韩明。

“陛下宽心，辽国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内部的争斗可不少。”

“耶律洪基的皇太叔、兵马大元帅耶律重元与大辽赵王、北院枢密使事耶律乙辛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如此一来，咱们可以从中使用一些手段，使得这二人增加矛盾，牵制耶律洪基的目光。”

“使得辽国内部陷入内斗，无暇南下，就算南下也要他们不能倾尽全力。”

“当然中央禁军的北调也要同步进行，作为后手，防止辽国孤注一掷！！！”

韩明的思路在述说中越发清晰，也让英宗皇帝等人频频点头，神色中的凝重之意消除许多。

“嗯，韩侯之言深得朕心，那应派遣何人作为此次防御战的总指挥呢？”

英宗皇帝现在是越看韩明越顺眼，心里的底气也是愈发大了起来。

韩明眨巴两下眼睛，侧首看着眼巴巴的老师英国公、和蔼可亲的郑老将军以及挚友顾廷烨，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陛下做主吧！”

韩明直接把锅扔给英宗皇帝，闭上眼睛耍起了无赖。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气笑了，看着有些无语的韩明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