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战弗提科
西方大陆,血狼骑士领。
弗提科骑在战马上,城外的骑兵营正在训练,往年这个时候就是骑士考核。
这些十五六岁的大男孩会为了那寥寥几个成为骑士扈从的机会而拼命。
他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这些逐梦的少年,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兵团长大人,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故事。”
“哦,是以前的事情吗……说起来,当年似乎只有您成了真正的骑士呢。”骑兵营的教官也是弗提科曾经的同伴。
可惜如今两人之间的差距太过大了,见弗提科要走,他急忙追了上去,“您不在这看吗?”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弗提科和他摆了摆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这个老朋友。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莱格,如果哪一天我出事了,你能帮我收尸吗?”
“您这么强大,怎么会出事呢?”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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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辛塔城内。
山海正处理着身上的烫疤,每一次炎魔化,都会导致他的身体受到不小程度的烫伤。
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影响到内里的器官。
虽然玩家死亡可以重置状态,但也会清空修炼来的斗气,干扰玩家晋升的速度。
“山海,弗提科把人都召集到了伯爵城堡,看起来是准备负隅顽抗了。”泽奇从外面走进来,他端着一盘子食物,放到了桌子上,“吃点东西。”
“随他便吧,我在想,什么时候能修炼到史诗巅峰。”山海随手摸了一块面包,咬了一口之后,又看向了墙上扎着的晋升任务。
这张纸,他已经领了好几天了。
“那还不简单,把外置魔囊安身上,这次多活两天,准能提升到传奇。”
听到泽奇的话,他立刻摆手拒绝了,“还没到那种地步,唉,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离开酒馆,山海走在街上,穿着常服的弗提科此时恰好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但很快,山海反应了过来,转身视线穿过来往人群,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觉察到有人窥视,他转身看向人群,却始终没法锁定那道目光的主人。
“你……已经来了吗?”弗提科深呼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转身向城外走去。
山海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山海被带着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村庄,看着这座破败的村子,他有些不明所以。
而此时,弗提科正看着村口,直至浑身冒着幽绿火焰的山海骑着梦魇到来。
“你果然在窥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弗提科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拔剑,山海也没有。
他们就这样隔着这几十米的距离对峙着。
直到弗提科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为什么不动手?”
“你和我的仇怨……不多。”山海摇头,弗提科是少数没有侵略到海因提克的赤色神殿骑士。
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手上没有沾染鲜血,他主导赤色神殿的军队,这些军队造成的杀孽,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仇恨,会毁了你。”
“不必对我说教,你们已经把我毁了。”
“那……就拔剑吧,我正等待你的应答。”弗提科率先拔剑,凌厉的气势瞬间爆发开来。
山海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平放指向了弗提科的面门,“这是第一次,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梦魇嘶鸣一声,而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弗提科所在冲去。
弗提科双眼泛起电光,随后将剑插在了地上,“亡灵,祝你安眠!”
电光漫过,山海只觉一阵剧痛过后,连人带马都被电成了灰烬。
“呼,解决了?”
弗提科突然放松了下来,看向了被他搞得一团糟的村子,“这里早就不该存在了……”
他又挥下了一剑,斩碎了他的过去,也斩碎了他的枷锁,“永别了,小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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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山海的身体还有些发麻,泽奇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路上遇见了弗提科,惨败。”
“早就跟你说过了,虽然他比不上博纳莱斯,但那电光,比其它两个废物难对付得多。”
“在不改造身体的前提下,怎么让我有机会赢他?”
“你帮我屠城,我制作一个鞭挞者……哎哎哎!开玩笑的。”山海一听当即转身就想走,泽奇连忙拉住了他的手,又把魔囊拿了出来。
“别生气嘛,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虚界有很多强者都会找亡灵为他们加装外置魔法器官,无论是加快修炼速度,还是增加战斗手段,都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身体并不是你自己的。”
泽奇一用力,把山海拽回了座位上,看着他已经有些动摇,趁热打铁地说道,“想想看,战士的躯体使用魔法是什么体验?”
“我这样优秀的死者医生,可着整个虚界都是极难找到的呢。”
山海脸上的坚持终于还是松动了一丝,但还是拒绝了它,“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其他办法。”
夜里,山海来到了旅馆二楼的阳台上,旁边的阳台上也站着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夜色,直到那人转头,打破了沉默,“心情不好?”
“不是,只是修炼路上的一点点小疑问罢了。”
“那确实要好好想一下。”
“您呢?”
“在思考一些无聊的事情,该怎么回家。”
山海歪着身子靠在阳台上,那人隐藏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一袭黑衣,看不清表情。
“这似乎并不无聊。”
“是吗?你似乎也不属于这里。”
“确实,我并不是本城的居……”没等他说完,那人又补充了一句,“不属于这个世界。”
山海一愣,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泽奇按住了肩膀,“你怎么在这站着,快回去。”
“不……”
“是我该说不,该休息了。”泽奇伸手捂住了山海的嘴,一股灰雾涌出,瞬间让他昏迷了过去。
“死者,你在干什么。”
“我说,恶魔老哥,你再多说几个字,咱俩就得被打成一个。”
“什么意思?”
“他背后的那位不太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什么成分。”听到这话,那恶魔突然显露了本体,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看向了泽奇。
“神皇。”泽奇翻了个白眼,两个字,只说了两个字,就让这个恶魔恢复了人样。
“欸,你不是很勇吗?”
“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我们夺心魔向来是很爱好和平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泽奇脸上表情一僵,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看得恶魔脸上冷汗涔涔。
“冕下。”他一转身,向着虚空行了一礼。
过了好一会,他也不敢起身,直到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不错呢,很少有深渊魔种会这么礼貌,不带我进去坐坐?”
“啊?冕下请!”
看着恶魔和武人杰进了屋里,泽奇也赶紧把山海搬了起来,然后又给他补了点迷药。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屋外传来了那个恶魔的声音,“快开门。”
泽奇立刻上前打开了屋门,没见武人杰的身影便长舒了一口气,“怎么了?”
“他提出了一个交易。”
“是不是给了你一堆魔石,让你替这个世界作战一次?”
“你也拿到了?”
“当然。”
“这是冕下叫我给你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可以直接呼唤这世界的主人。”恶魔把一袋东西递了过来,是武人杰留给泽奇和山海的东西。
“多谢。”泽奇点头,“我是泽奇,一个还在流亡的死者巫医。”
“主阿克特,魔焱深渊的外交官。”
告别了阿克特之后,泽奇打开了袋子,里面有一张卷轴,一张字条,还有三个盒子。
字条上写着,‘卷轴你俩一起学,盒子留着分别的时候再给他,如果你还有其他要留给他的,我会补给你对应等阶的报酬’。
泽奇把盒子收好,然后打开了卷轴,“灵魂系的神阶法术?不对,已经触及到规则层面了。”
“规则法术啊,真是托你小子的福了。”
与此同时,阿克特被武人杰带到了神域。
“魔焱暴君在五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谁接替了深渊之主?”
“没有人,作为暗面三巨头和虚空开战的主要战场之一,魔焱深渊被打碎后,沉入了虚无。”
“沉入虚无……没想到,我竟阴差阳错保住了自己的命。”阿克特只是看着他,有些错愕,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真羡慕你们,没有什么杂余的情感。”
“凡生命悠长者,若不如此,会被堆积过多的情感压迫,进而疯魔。”
“是啊……”
“冕下,夺心魔以记忆为食,可以减轻过往记忆的余毒。”
“我不需要,『仇恨』需要伤痛记忆的饲喂,我要一直记着他们,只有这样,我才有动力不断向前。”
看着武人杰明显已经有些疯魔的表情,阿克特没再多话,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旁。
面见特夫沃尔时,阿克特的表情变得有些谄媚,“冕下,主阿克特向您问安。”
“你说自己是比米修请来的盟友,有何凭证?”
“那位冕下留在深渊的信物。”阿克特把信物托在手中,特夫沃尔一摆手,便将其拿在了手里。
比米修在其中留下了一段遗言,时隔五千年,终于被人看到了。
特夫沃尔有些忧伤,却又无济于事,“你先暂时留在这里吧,只有虚空入侵,才会打开世界壁障,才能放你离开。”
“我明白。”
和阿克特简单交代了世界的发展路径之后,特夫沃尔摆了摆手,“你们去吧,天平世界的命运,全系在你们这些外来者身上了。”
临行前,特夫沃尔丢给了阿克特一颗水晶球,方便联络。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特夫沃尔才落下了一滴泪水,泪水落地,形成了一颗新的水晶球。
“比米修,那本不该是你的责任,我可怜的孩子……对不起,我沉睡得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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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锡兰王国的大海港地区,阿克特时不时看向四周。
“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确实不错,这里的发展真快。”
“你以前来过?”
“大概有三百年了,那时还是个小渔村。”
“在这世界,我见过两头恶魔。”
“两头?”
“嗯,根据我的经验,他应该也是来自于某个深渊的,一个沸血魔种。”
“或许您下次遇见他的时候,可以问一下名字,那样我就知道了。”
“他死了。”
“是吗,那真是有点可惜了。”
武人杰看向了把守海港的锡兰武士,随后拍了拍阿克特的肩膀,“记得有事找我。”
“再见,冕下。”
“再见,恶魔。”
画面一转,回到辛塔城。
山海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看着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你这一觉睡得可踏实了。”泽奇补了一句,然后把食物放到了床头桌前,“吃点东西吧。”
虽然不太饿,但山海还是起来把早餐吃掉了。
泽奇查看着卷轴,原本用于伪装的假体眼睛被他抠掉了,眼眶里的魂火变得十分活跃。
“这是什么?”看他正入迷,山海就把脸凑了过来,“灵魂衰溃?魔法?”
“你不是尸巫嘛?”
“什么话,尸巫就不是法师了?”
“哦哦。”
山海只是瞟了一眼,又躲到了一边,他有些迷惑,好像自己昨天见过什么人,但又忘记了。
“你不想学吗?”
“不想,肯定又是你为了诓骗我改造的借口。”
“神阶法术呦。”
“不学。”
“真不学?”
“不学。”
泽奇有些无语,但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那你滚吧,去去去,别妨碍老子学法术。”
看着身后紧闭的屋门,山海的睡意直接就没了,“不是,这不是我的屋子吗?我怎么被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