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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这里的球证、裁判、主办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朱大典顿时也止不住咽了口唾沫,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他之前早就察觉到谢三宾之死有些不对,但各种原因,他没能力也不敢查下去。

本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哪曾想,在此时,钱诗诗竟又把这事给挑出来……

更可怕的是……

他竟然还在当场!

这让朱大典一时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心中更是早就问候了孔维贤、冒辟疆这帮鸟用没有的书生祖宗十八代!

毕竟。

李九成的例子就在眼前。

就因为他大老李不给陈云开面子,挑衅陈云开,昨天还活蹦乱跳呢,现在呢?

早已经沦为阶下之囚。

谢三宾也差不多。

正是传闻他与陈云开有些矛盾之后,他的境况才极速恶化,没两天,便见了阎王,更是身败名裂。

他朱大典又不傻!

怎会在这山东的地盘上,在陈云开已经抱上高起潜大腿的情况下,在陈云开在军中简直一呼百应的状态下——

去跟陈云开计较这等事?

奈何。

此时浪潮已经被推到他身上,他根本来不及躲了,却是看都不敢看陈云开一眼,忙是虎着脸看向钱诗诗喝道:

“钱小姐,你这话可有证据?可敢把你爹叫来对峙?若无证据,却这般污蔑朝廷有功重臣,你可知是何罪?!”

“额,这……”

朱大典此言一出,不止是钱诗诗被吓傻了,孔维贤、冒辟疆、朱公子他们这些不知内情之人也懵了。

哪曾想。

刚才朱大典还一副铁面无私模样呢,这转眼间,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显是袒护着陈云开说话了。

陈云开嘴角这时也止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就是传说中文人的软弱性!

陈云开之所以把钱诗诗放出来,就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收拾收拾朱大典呢,哪想到,他还没出招呢,朱大典已经怂了,就恨不得跪在地上叫爸爸了。

“钱小姐,现在巡抚大人当面,你有什么委屈,直接跟巡抚大人叙说便是!我陈云开站得正行的直,不怕丢这个人,更不怕与谁对峙!”

陈云开这时才慢条斯理的漠然出声。

吴三桂一看到这般,心底里也有了数,当即也冷眼看向钱诗诗道:

“钱小姐,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这等事的关联,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因为你的愚蠢,只顾自己的私情,把你爹和你全家都牵扯进去!”

主要在吴三桂这种纯精英眼中,陈云开做掉谢三宾这等事,非但不是什么瑕疵,反而是大大的闪光点!

男儿大丈夫,没点手段,能在这世上站安稳?

再选一万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陈云开这一边!

“不错。”

“钱小姐,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或者,你一个女人家究竟不方便抛头露面,还是让你爹来亲自说!”

朱大典再次冷声说道。

主要吴三桂这表态实在是太及时、也太过可怕了。

谢三宾的事明显就跟陈云开和吴三桂有所牵扯!

而此时。

陈云开和吴三桂这两个大明最闪耀的新生代实力派将星,有媾和到一块的意思了,他朱大典就算脑壳被驴踢了,也绝不可能公然站在陈云开和吴三桂的对立面!

符游击作为做掉谢三宾的直接执行者更是这般,冷笑道:

“钱小姐,你说话办事的最好擦亮眼睛,别让你们老钱家蒙羞!别以为几个小白脸真是为你好,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私通孔逆叛军,来我大军营地打探消息的?”

“符将爷,你血口喷人!我等都是大明学子,总会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见符游击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们,冒辟疆再也忍不住了,赶忙出声驳斥。

但冒辟疆此时也就二十出头,显然年轻了!

他还以为这是在江南、两淮地区,都知道他们的名头,谁都会给他们三分面子的。

但符游击这等老油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对朱大典拱手道:

“巡抚大人,这几个骚腥书生,明显与孔逆叛军有所勾连!卑下请将这群人拿下,严加审问,以儆我战死儿郎们的在天之灵!”

“这……”

饶是朱大典,一时也傻眼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忙求救般看向了陈云开。

毕竟。

他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点头就要得罪孔维贤、冒辟疆他们士林,不点头就要得罪符游击这等军中骨架!

俨然里外不是人了。

陈云开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淡淡笑意,想起了《少林足球》中那句经典的台词:

‘这里的球证、裁判、主办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但陈云开要的就是这等效果!

如果不把这矛盾持续激化,事情怎会闹大?

他陈云开的‘把柄’,又怎能被崇祯皇帝捏住?

“巡抚大人,我也感觉符将爷说的对呢。登莱之役,我官军儿郎阵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连徐从治,谢琏,孙元化三位巡抚大人都接连身死,余大成,刘宇烈一位巡抚、一位督臣,接连被去职!我官军儿郎抛家舍业,抛头颅洒热血,付出这么多,怎容这些心怀叵测之人随意质疑侮辱?”

陈云开冷冽扫视周边。

被他扫过他的儿郎们,不管是陈云开的麾下,还是其他人的麾下,每个人眼睛中都燃起热烈!

这番话,俨然说中了他们的心声!

陈云开这才更冰冷的继续道:

“此役不仅要审问这姓孔的、姓冒的等人,这位钱大小姐,也一并审问!若她真与这等丧尽天良的细作有所勾连,我陈云开必定会亲自手刃她,再去向皇爷请罪!”

“……”

朱大典这时真的是根根汗毛都倒竖了。

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当陈云开冷下脸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又到底有多么可怕!

他此时怎还敢多说什么?

忙喝道:

“既如此,便这么办!本官还有重要军务,便先行离去了!”

朱大典说完便急急拂袖而去。

已经被陈云开逼的上了贼船,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先眼不见为净了。

符游击一听这话又怎还会客气?当即狞笑一声喝道:

“都他娘的傻了吗?来人,把这帮狗艹的都给老子拿下了!”

“是!”

他的亲随顿时如狼似虎上前来,直接将孔维贤、冒辟疆等人扑倒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姓符的,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的,本公子定要把你告到朝廷!”

“陈云开,你这卑鄙小人,你公报私仇,你公报私仇,非君子之道啊……”

“姓陈的,你疯了吗?我是衡王府的族人,我是皇室,你敢拿我?”

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孔维贤、冒辟疆等人,顿时如同杀猪般惨叫,又哪还有刚才的风度?

陈云开与符游击相视一眼。

符游击嘴角顿时露出一抹森然冷笑:

“好,好,好得很!本将便等着你们这帮狗艹的去朝廷告本将呢,但你们,得先从本将的手段下活下来!”

“孔郎,孔郎……”

这边。

见孔维贤、冒辟疆众人三两下便被捆成了粽子,就要被符游击的人押走,钱诗诗急了,含泪娇呼。

陈云开一摆手:

“送钱小姐去符将爷大营!”

“是!”

很快。

钱诗诗被商老七亲自带人押送着,去往符游击的大营。

待众人都散去,吴三桂却没走。

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看向陈云开道:

“云开,谢三宾的事……”

陈云开忽然一笑,看向吴三桂的眼睛道:

“长伯兄,你我皆是逆水行舟、千帆竞渡之人,你觉得,我陈云开会这般乱来,置麾下弟兄生死与不顾吗?”

“这……”

吴三桂顿时愣住了,一时有点跟不上陈云开的节奏。

但陈云开这时却一笑道:

“这些时日忙于战事,咱们兄弟好酒没好好喝一场了,今天趁着都有空,便整点?”

吴三桂这时自也回神来。

这件事他知不知道答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云开已经对他露出善意,这便已经是足够了!

顿时大笑道:

“那敢情好,云开,今日咱们兄弟定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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