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臣女想请苏姑娘出席,皇上可否允准?
夜景湛冷笑,起身扯着苏汐月的手臂,一路将她拖出了承恩殿。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黄福安带着一众太监,手执拂尘,迈着小碎步,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方才他还听到寝殿内有动静,以为夜景湛又在宠幸苏汐月,正寻思着寻个角落打个盹儿呢。
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夜景湛竟然拖着苏汐月出来了。
他要去后山,难道是要亲手将苏汐月丢进狼舍?
想到这里,黄福安不由自主的抬起马蹄袖,轻拭额头的汗珠。
圣心难测,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假。
后山的狼舍前,夜景湛停下脚步,将手中已经被磕碰到半死的女人甩到狼舍门前。
苏汐月强撑着遍体鳞伤的娇躯,抬眸望着狼舍中那一双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眼睛,身子本能的后撤。
一队持着火把的侍卫赶来,原本漆黑的狼舍前,瞬间被照得通明。
一个头发凌乱、蓬头垢面的老妇人被两个小太监押了过来。
见到夜景湛,老妇人赶忙跪行上前,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锦跑。
“皇上,请您饶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苏汐月好奇的侧目,这才模模糊糊的认出,那人不就是那日押着她去清洗恭桶的岳嬷嬷吗?
“作死的玩意儿!”黄福安冲上前去,一脚将岳嬷嬷踹翻在地上,“你那双脏手也敢去冒犯皇上!”
岳嬷嬷爬起身,依旧不死心的磕着响头。
“奴婢真的知错了,安公公,求您向皇上求求情啊!”
黄福安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个老东西,唯恐夜景湛想不起来,那日是他指派她带苏汐月去洗恭桶的吗?
夜景湛一个眼神,黄福安便迫不及待的对守在狼舍旁的侍卫下了命令。
“还不快动手!”
望着被拖向狼舍的岳嬷嬷,苏汐月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那两个侍卫动作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狼舍的门是怎么打开的,岳嬷嬷便被丢了进去。
“啊!”
凄惨的喊叫声响彻了整个后山。
苏汐月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美目圆瞪,眼珠子似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一般。
望着那狼舍里仅剩的一滩血水,娇躯揪成了一团,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
夜景湛那双用金丝织就的明黄色龙靴,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苏汐月的心坎上一般。
“说!”
苏汐月抬眸仰视面前这个脸色阴郁到极致的男人,大脑里一片空白。
“说……什么?”
夜景湛星目微眯,挥一挥手,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太监,便被拖到了狼舍跟前。
苏汐月一眼就认出,是那日跟在岳嬷嬷身后的小太监中的一个。
“想起来要说什么了吗?”
夜景湛躬身,声音如地狱里的判官一般冷厉。
苏汐月看看那个小太监,再瞧瞧一脸果决的夜景湛。
“夜景湛,你是真的疯了!”
夜景湛似是失去了耐性,直起身轻呼一口气,唇间只崩两个字来:“动手”。
“我心悦你!”
“夜景湛,我心悦你!”
苏汐月大声咆哮起来,似是在发泄,又似是在抗争。
“哼!”
夜景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将她关在这后山里,任何人不准靠近!”
承恩殿寝殿,夜景湛独自一人坐在回廊拐角处的一个凉亭里,眸色阴郁冷厉的端详着天空中那轮皎若银盘的明月。
大手握着紫金玉龙壶,时不时的往嘴里灌上一大口酒,发泄般的吞咽下去。
“皇上,您当心龙体啊!”
黄福安忧心忡忡的望着夜景湛,看他这势头,分明是想把自己灌醉。
从后山回来到现在,他便坐在这里,已经喝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这冬日里的寒风,冷的刺骨,黄福安只觉得脚丫子都冻得生疼,口中哈出的热气如烟雾般在眼前萦绕着。
一个小宫女步履匆匆的抱着一件狐裘大氅赶来。
“你怎的现在才来,冻坏了皇上你担待的起吗?”
黄福安迎上去,一通责骂后,这才接过大氅,打开来,预备给夜景湛披上。
忽然,一只纤白的玉手挡住了黄福安的去路。
黄福安蹙眉,正待发火时,却看到了萧霓仙那张温婉的笑脸。
她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而后将那大氅接过去抱在怀里,蹑手蹑脚的走到夜景湛的背后。
玉手扯着大氅的一角,缓缓地靠近夜景湛浑厚的臂膀。
“谁!”
出于练武人的本能,夜景湛大臂一挥,轻而易举的便扼住了身后人的手腕。
旋即一个旋转,将她禁锢在臂弯里,大手卡着她的喉咙。
萧霓仙手中的大氅瞬间滑落在地上。
“湛哥哥……”
萧霓仙惊魂未定的呢喃,俏脸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而变得通红。
夜景湛醉眼迷离的蹙眉,快速的放开萧霓仙,退后一步,郑重其事道。
“仙儿,方才朕把你当成刺客了,弄疼你了吧?”
萧霓仙俏脸微红,回想起方才靠在夜景湛怀里的一幕,既羞涩又兴奋。
“臣女无碍。”
“臣女方才只是怕皇上着凉,所以才……”
夜景湛侧目瞥一眼被黄福安捡起来的大氅,冷冷道。
“朕不冷,倒是你,这么晚了,为何会到朕这承恩殿来?”
萧霓仙目光飘忽,欺近一步,掩饰似的嘟起粉唇。
“皇上这是不欢迎臣女吗?”
夜景湛大手微紧,难道他表现的很明显吗?
“怎么会呢?朕只是想说更深露重,仙儿身子弱,不宜出来走动。”
萧霓仙自是看得出,夜景湛说这话不过是在搪塞她。
“听说御花园里的梅花开了,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宫中都会举行赏梅宴的,所以太后特地命臣女过来问问皇上的意见。”
萧霓仙见夜景湛为了躲避她倚过去的小脑袋,再次后退一步。
俏脸上尴尬之色难掩,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牵强。
沧澜国的人都道,自夜家被治罪后,夜景湛便转了性子。
从之前那个惹得全上京城贵女们芳心暗许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不近女色,性格孤僻、冷淡,城府深不可测的谋大事者。
萧霓仙曾经也以为,夜景湛是因为心灵上受到了创伤,所以才会跟身边的所有女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夜景湛能够跟她牵手、相拥,便说明在他的心里,她与别人是不同的。
直到今日,萧霓仙才明白,夜景湛之所以与身边的所有女人都保持距离,是因为在他的心里,苏汐月早已扎下了根,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对于苏汐月,她心里有无数个羡慕!嫉妒!恨!
“这等小事以后无须特意跑过来问朕,告诉母后,她自己拿主意便好。”
“只一点,朕才刚登基不久,国事未稳,不宜太过铺张。”
夜景湛再次在石凳上坐下,手执紫金玉龙壶,昂起头,灌一小口酒入唇间,星目微闭,细细回味。
萧霓仙柳眉微蹙,自顾自的挨着他坐了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的审视着他。
“到时候,臣女想请苏姑娘出席,皇上可否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