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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浊清好算计,彦钊拜别儒仙

天启城,平清殿。

立在大殿门前的浊清苦苦等待着碉楼小筑的消息。

此时,一个小太监疾步走来,面色凝重。

他走到浊清面前,低声耳语了一会。

浊清听完,脸色很是难看。在碉楼小筑,刺杀百里东君这件事本就是他私底下秘密告知青王。

如今功败垂成,还被萧若风摆了一道,自然于他不利。

小太监退下后,浊清神情复杂,思虑了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大殿。

太安帝萧重景正捧着盏茶,专心批阅着各道府布政使呈送的奏折。

听到浊清脚步声响,头也不抬问道:

“浊清,可有什么事吗?”

浊清踌躇半晌,才开口道:

“禀陛下,青王……青王此次失利,百里东君被琅琊王护着离开碉楼小筑了!”

“砰!”

茶盏被萧重景重重扔在面前的御案上,他面色阴郁:

“废物,多好的机会!”

“温家小子不在,李长生也不在,还能失手?!”

“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青王要替孤排忧解难么?他真是替孤解得一手好难啊!”

浊清心有不甘:

“陛下息怒,青王也是独木难支,何况又有琅琊王护着他们,此事不成也是情有可原!”

怎料萧重景听到此话更加恼火:

“放肆,浊清你此言是在怪罪风儿吗?”

浊清赶紧伏地拜道:

“奴才不敢!”

萧重景放下朱笔,从御案前站起身来走到浊清面前:

“起来吧,这件事不要散布出去,丢了皇家脸面!”

浊清如蒙大赦:

“奴才明白,请陛下放心!”

萧重景脸上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开口问道:

“温家现在有何动向?”

浊清站起身来,低眉顺眼道:

“禀陛下,据安插在岭南的密探得报,温彦钊自回了岭南后了,并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下个月是唐门的试毒大会,温家肯定会派人参加,奴才料定他一定会代表温家前去,”

萧重景长叹一声:

“唉……这小子不识抬举!孤封赏他学堂监正,还给温家敕封伯爵!”

“他居然毒杀了孤一千多名甲士,还胆敢为了叶鼎之,跟你大打出手!”

“如此以怨报德,这等罪状,孤足可以治他个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忌惮他现在半步神游的修为,还有那一手足以毁城灭国的毒功……”

“浊清啊,此人不服孤的招抚,日后定然是北离大患!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除去这心头之患呢?”

浊清闻言心头一动,突然想到萧若风与他结拜兄弟,于是便打起了萧若风的主意:

“陛下……老奴有一策,但请陛下先恕老奴无罪,老奴才敢开口谏言!”

萧重景轻笑一声:

“你跟着孤也几十年了,孤何时因为一句话治过你的罪?”

“说吧!”

浊清脸上浮现出些阴险之色,缓缓开口:

“陛下可知,温彦钊与琅琊王在踏入天启城之前,拜为异姓兄弟之事?”

萧重景点点头:“这事,孤早就知道,你接着说!”

浊清压低声音道:

“如今温彦钊悖逆朝廷,犯下大罪,如果不赶紧掐灭这个苗头,再过些时日,他便是第二个李长生!”

“老奴听闻,他与琅琊王素来交好,不如此次唐门之行,就让琅琊王前去劝说他归顺朝廷。”

“想必以琅琊王的机智与权谋,定能让温彦钊收起锋芒,不再与朝廷作对。”

“陛下也可以降下一道恩旨,宽恕了他的罪行,也向世人昭彰,陛下的宽宏大量!”

萧重景听完浊清的一番话后,眉头蹙成一团,久久不语。

浊清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

他本就倾向于青王萧燮,力图扶持他登临大位。现在让琅琊王萧若风去制衡温彦钊,也是个里外不亏的好算计!

此事若是成了,浊清献策有功;

此事若是不成,也是琅琊王萧若风有孚皇恩,出师不利!

定然会让太安帝不悦,从此对他不再像先前那般宠信。

萧重景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眼下身边实在是无可用之人!

一个青王,一个景玉王都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纨绔皇子。

萧家血脉传到这一代,只有一个萧若风人品才学武功,出类拔萃,堪当大任!

对于储君之位的抉择,太安帝心中也是有些踌躇不定。

“唉……浊清啊,孤承认你这个办法,是眼下最可行的办法。”

“不过,孤还想提醒你一句话,不要把算盘打得太明显!”

“青王虽然对孤忠心可佳,但他仍旧青涩鲁莽,暂时还难当大任。”

“风儿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历来交付给他的使命无不完成的很令孤满意。”

“你……懂了吗?”

萧重景语气一如平时,但其中的话却是带着十足的敲打之意!

浊清诚惶诚恐:

“陛……陛下,老奴万死不敢!”

……

岭南,温家。

这日卯时初刻,天色刚刚亮起,温家祖宅便有个一身藏青色劲装的少年郎叩门。

管家开门一看,来者手持一张帖子。

“伯伯,在下是唐门座下弟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给温家送下个月试毒大会的拜帖!”

管家温六叔赶忙接过拜帖:

“呵呵,原来是唐门弟子,快请到内院一叙,我这就去禀报家主!”

谁知那个少年将拜帖交付之后,抱拳一笑:

“多谢伯伯,不用麻烦了,在下还有别的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温六叔刚要挽留,谁知那少年身影一闪,早已施展轻功离去。

原来这少年自唐门出发之时,唐怜月再三叮嘱,拜帖送到即刻返回。

万万不可踏入温家大门,更不能在温家饮茶吃饭。

唐怜月知道温壶酒的德性,虽说不会为难小辈,但是万一被他下了什么奇毒归来,唐门威名可就要受损了!

温六叔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暗自嘀咕:

“这孩子怎么走的这么急啊,我们温家的茶水又没毒,怕什么……”

说完,温六叔疾步奔入正堂,将试毒大会的拜帖交给了家主温临。

……

就在此时,房间内的温彦钊手里忙个不停。

他将蜀中锦袍、北境皮草和一大堆名贵中药补品,不要钱地往自己的储物空间里装去。

当然,那对赤血毒蛤早就在前一天早晨还给了小叔。

准备妥当之后,温彦钊拜别了爷爷温临和两个叔叔,径直奔向竹海。

岭南地处天启西南,与南诀相隔不远,冬季虽说远不如天启城寒冷,但也是潮湿阴冷。

温彦钊担心儒仙在那桃源秘境冬季难熬,便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去探望,也算是替自己和表弟小百里对师父,尽一份孝心。

竹海碧波不再,几场秋雨之后,原本翠绿的叶子也染了几层黄色。

温彦钊踏入桃源秘境,还未等走到儒仙面前,远远便听到凤凰桐下传来古尘和蔼的声音:

“彦钊,你来了,正好我这里有前些日酿的竹荪酒,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温彦钊闻言一喜,脚下虚踏几步闪到儒仙面前。

儒仙坐在一张竹案前,案上一炉温着的酒,一碟腌笋,两副酒盅和竹筷。

温彦钊鼻子轻嗅:

“哇……先生,好香的酒!您有所不知,我与东君九岁那年初秋,便采了许多竹荪酿酒,可惜总有一股土腥味。”

“没想到先生的酒居然是这般清香,快让我尝尝!”

儒仙满脸笑容,看上去气色远比刚来岭南的时候好了很多。

当然,这也跟他得到温彦钊带来的月落书信有关。

古尘给温彦钊斟满一杯,笑道:

“呵呵,小东君那时还没学到我的酿酒之术呢,自然掌握不好这酒的精髓。”

温彦钊举杯浅浅尝了一口,先是一股竹荪特有的菌类香气,酒水入喉后,回醇正绵滑。

“好香啊……先生,您是不是还放了我们岭南特产的糯米?”

古尘点点头称赞道:

“不错,岭南这里的糯米,要比乾东城的多几分甜味,用来酿酒最合适。”

“彦钊,为何今天又来看我了?”

温彦钊放下酒杯,手中内力倾吐,从储物空间掏出给古尘准备的东西道:

“先生,过几日便是小雪节气,彦钊给先生备了些过冬的衣服和药草。”

“岭南虽然地处南国,但是冬季也是湿冷非常,我怕先生受凉。”

古尘看着温彦钊一件件掏出的锦袍、皮草以及温补药草,和蔼地笑道:

“有心了,你小叔前些日子也给我送来了些冬天的衣服和锦被呢。”

温彦钊只顾往外掏东西,头也不抬得道:

“小叔没钱,估计给先生拿的也不是什么好货,钊儿这些可都是特意给先生准备的!”

古尘笑道:

“呵呵,好,那我就统统收下!”

整理好带来的东西,温彦钊恭敬地道:

“先生,我此次来,也是向先生道别的,上次我代月落前辈给先生传信,想必您也有回信给她。”

“过些日子,我便跟小叔去唐门,参加试毒大会,想必到那时也会跟东君重逢。”

古尘闻言点点头,从案下拿出一封信笺和那个月落带回来的酒葫芦:

“看来,我料想的没错,这封信和这壶酒还请你带给月落。”

“再见到东君时,想必他应该与李先生在一起,若是人多眼杂万不可跟他透露我的存在。”

“记住了吗?”

温彦钊接过信笺和酒葫芦,重重地点了点头:

“彦钊记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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