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鱼哥别回头,我是海绵宝宝
“华明，你刚才说‘前代玩家会影响到后代玩家的天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母亲，这是我执行您发布的‘收集所有人天赋信息并统计’这一任务之后做出的猜测。”
“详细说说。”
“母亲您知道，我的天赋名为划命。”
“是，很强大的天赋，在你刚诞生时就能给我增加实验成功率。”
“但是母亲，这是天赋，而非高位赐福。”
庄梦蝶博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头来看向她创造出来的这位“女儿”。
脸上尚且带着几分稚嫩，但是神色冷漠的雪华明继续说道：
“母亲，您的彼岸是高位存在的赐福，是天赋最为原初的样子，所以它的能力效果仅有‘连接思想’这样的核心功能。”
“若不是克...”
庄梦蝶打断道：
“好了，别说这个，说说你的结论。”
“是，母亲。”
被打断的雪华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继续对庄梦蝶解释道：
“母亲您和大部分大人们拥有的都是高位存在的赐福，是天赋最为原初的样子。”
“这类东西的特点就是，在初始可以调用的力量不算强大，但是可以向任意有关方向衍生。”
“就像您，为原本仅有连接功能的彼岸增加了夺舍的能力。”
“而华明的划命则有所不同。”
“它就像是母亲您将彼岸朝着夺舍方向彻底开发完成之后逝去，而您被开发后的天赋则是带着您改造过的痕迹，被理智冠冕清空，再传给后人。”
“在后人得到它的时候，它就会直接带上夺舍的能力，而且初始可用的能力远超其他高位赐福。”
“但是它就像是一条被扭曲的科技树，只能朝着一个已被确定好的方向狂奔。”
“想要脱离，那就必须知道这赐福原初的样子。”
“但是华明并不知道划命原本应该的样子...”
哪怕在雪华明的比喻中已经死掉了一次，但是庄梦蝶也不恼，而是认真的点点头道：
“华明，把这个记下来，如果我们能撑过这一次，就把这个特性展开来研究研究。”
“至于你的划命...”
“等到时候一起研究吧。”
稍显稚嫩的雪华明回应道：
“是，母亲。”
“对了，不要叫我母亲。”
“是，母亲。”
“你...唉...”
………………
破碎的回忆自庄梦蝶眼前流过，过去的一切再次浮上庄梦蝶心头。
记忆中的雪华明的一举一动皆是那么鲜活，那么真实。
神性状态下的庄梦蝶叹了口气。
她冷漠吟诵的声音中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哀伤：
“我与污染共生，你亦被污染寄生。”
“我自悠远的过去诞生，跨越漫长时光归来。”
“你诞生于过去，乘岁月的方舟而来。”
“所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等式成立，夺舍开始。
庄梦蝶在悠远过去开发出来的夺舍方法，其效果远超直接将彼岸搭建在别人地灵魂中，然后展开灵魂消磨战进行强行夺舍。
于是那章首丑怪很快便被夺舍了灵魂...
的一角。
好歹也是个强度在八十级往上走的超级怪物，庄梦蝶又没有把所有幽冥狼娘全部叠上。
而且不仅玩家有源自游戏的庇护，重要的怪物同样也有，甚至更强。
当初爱丽丝的人偶丝线在控制大蜘蛛王地时候感受到的阻力，正是游戏对于怪物灵魂的庇护。
碰瓷流打法也是在那时被路仁提出了初步构想。
不过这夺舍的灵魂一角对于庄梦蝶而言已经足够。
因为彼岸的核心能力本就并非“夺舍”，而是“连接”。
跨越无法计量的距离，彼岸将海洋的世界与蠕动的世界桥接一处。
虫群疯狂的意志，菌毯随领导者的冲击，土着人类疯狂的信仰，十多亿玩家各式各样的情绪...
无穷无尽的思潮如洪水般冲向了封印之中的章首丑怪。
没有名字的章首丑怪于封印中偶遇复生故人，思绪冲击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并非（*&&……￥#…￥#@#！#@】
几乎完全由乱码组成的全服公告响彻所有玩家心头。
这次的公告比上次更加阴冷，更加诡异，更加不祥。
这次就连龙国之外的其余不知情玩家也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有人产生了一种销号跑路的想法。
庄梦蝶并不在乎那些玩家的想法，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封印之中的变化。
章首丑怪的死亡并非结束，而是开始。
就像前代玩家文明拼尽全力战胜的那只庞然大物。
那之后，无穷无尽，无形无相的污染侵蚀大地。
庄梦蝶亲眼见过那破碎的时代，也清楚污染是一种怎样可怕的东西。
但是如今的这个时代迟早也要面对污染的侵袭。
所以她必须得到一份污染的样本。
而这一份缠在章首丑怪身上的，不如记忆中那般强大的污染就是最好的材料。
在庄梦蝶的放任下，缠绕在章首丑怪身上的稀薄污染开始侵蚀这具刚刚逝去的躯壳。
万载之间早已被它们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躯壳很快便被彻底吞噬。
无形无相的黑烟将躯壳吞噬，随后开始侵蚀封印的内层。
然而...
“污染之触！”
“好好好，污染知道啦。”
同为污染，且与路仁们共生的污染之触出手了。
一部分黑烟被转化，而后变成了血金色的触手。
于岁月中留存的污染们发现了这诡异的敌人。
不是它们，且同为污染之物，但“它”是活的...
于是它们调集整个封印中的污染，打算先将这“活物”吞噬。
“新生的体，就是现在！”
庄梦蝶立刻催动彼岸。
侵蚀污染之触的污染有去无回，全数被污染之触吞噬。
庞大而复杂的封印之中恢复了平静，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剩下。
庄梦蝶赶紧内视彼岸，关切地向污染之触问道：
“污染，怎么样，能扛得住吗？”
“咕噜咕噜...污染还好...咕噜咕噜...倒逆，帮帮...”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污染之触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但是庄梦蝶还是点了点沉默寡言，神性很强的倒逆之蝶。
“倒逆，污染叫你？”
倒逆之蝶回应道：
“污染之触同样也是一种高位存在散发出来的污染，所以它想要吞噬这一部分外来之物用以强化自身。”
“但是它本身的力量不够，需要我引导与协助它的进化方向。”
庄梦蝶点了点头，随后将幽冥狼娘的灵魂调离，同时将另一批幽冥狼娘的灵魂注入倒逆之蝶。
白金色的蝴蝶缠绕着血金色且散发黑烟的蠕动触手团飞舞，一枚白金色光茧逐渐成型。
在将污染之触彻底封闭成茧之前，庄梦蝶还不忘对污染之触喊道：
“污染，别忘了给我留一部分，要是你全吃了，那我就拿你来做实验。”
污染之触扬了扬血金色的触手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便被倒逆之蝶摁了回去。
污染之触慢慢进化去了，活宝不在，彼岸之中恢复了安静。
观察着污染之触变成的光茧，庄梦蝶对倒逆之蝶问道：
“对了倒逆，受难者那边的进化还没完成吗？”
“感觉再拖一段时间，受难者出来后就真的要变成受难者了。”
倒逆之蝶回应道：
“原本祂的进化已经完成，但是您之后加入的那份源于游戏赠予的营养太过庞大，祂的消化与重进化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请放心，距离她的破茧已经不远了。”
恢复人性的庄梦蝶例行的先叹口气。
以为她想加入那份游戏留下来的营养吗？
要不是那份营养只能给虫巢意志吸收，而且还在高速流失。
不然说什么灰太狼都要把那份营养拆了。
可惜她们现在的科研实力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所以为了利益最大化，为了不浪费掉这份营养，她们只能喂给受难者了。
就在这时，在彼岸中缩成一团的路眠突然醒了。
路眠小团子说道：
“老哥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干的！”
“老哥你真是的，上次不是说好了有大事就给我开个直播，让我也一起看看的吗？”
“坏哥哥，坏！”
彼岸戳了戳缩成团子的路眠灵魂回道：
“别闹，这次有污染。”
“你连我散出来的那些庄梦蝶被污染折磨时候的记忆都不敢去碰，要是你在旁观的时候染上了污染，那到时候有你疼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路眠还是嘴硬道：
“哼，还不都是笨蛋哥哥不努力。”
“算了，老哥，让爱丽丝回神了，那个人鱼大姐姐没在讲故事了。”
听到路眠的呼唤，爱丽丝停下了对各种炼金知识的演算，回过神来。
只见那位大姐姐人鱼的表情在不断变化。
时而疑惑，时而怀疑，时而高兴，时而奇怪。
爱丽丝能看出来的情绪只有这些，看不出来的更多。
总之就是比扇形统计图还要复杂。
注意到爱丽丝好奇望向她的目光，人鱼大姐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抱歉新王陛下，有些走神了。”
“没事，我也感觉到了，刚刚还在咱们故事中的主角竟然就这么逝去了。”
人鱼大姐姐疑惑为什么爱丽丝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污浊正在散去，然后就听爱丽丝又说道：
“你在你们族群里面的地位应该还挺高的吧。”
人鱼大姐姐迟疑一下回道：
“是，新王陛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爱丽丝随手拿出一本书道：
“没什么问题。”
“只是爱丽丝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应该是其他鲛人那边需要你去帮忙吧。”
“如果你真的有事要忙的话你就去吧，爱丽丝和安娜在这里参观一下就行。”
“实在不放心我们的话，你可以把那个叫塞壬娜的叫过来。”
大姐姐人鱼犹豫片刻，回应道：
“那我就先失陪了，新王陛下，我马上把塞壬娜叫过来陪您参观穹顶。”
见爱丽丝点头，那个大姐姐人鱼急匆匆飘走了。
见爱丽丝悠哉悠哉的看着手中完全看不懂的书本，路眠不禁好奇道：
“那个，哥，你把她支走干嘛？我们要在这里偷什么东西吗？”
“偷偷偷，你就知道偷，把爱丽丝想得那么坏干什么？”
爱丽丝顿了顿继续在彼岸中回应道：
“而且爱丽丝可没有支走她，只是她确实有事，把她强留在这里反倒令人不喜。”
路眠点点头，因为她没听懂，但是她问出了之前忘记问的问题：
“对了老哥，你为啥要让庄梦蝶姐姐直接把那个怪物杀掉啊？”
“眠眠突然想到，老哥你把那个怪物直接杀掉了，那我们还怎么在人鱼这里刷好感？”
“没有羁绊的话，仅凭那一把圣石之剑她们真的会听咱们的吗？”
听着路眠的话语爱丽丝笑了。
“眠眠难道觉得这群鲛人会无条件服从拔剑之人的命令吗？”
“唉？不会吗？她们不是把圣石之剑奉为圣物吗？”
“这是圣物不假，但是眠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们会愿意让素不相识的玩家来拔剑呢？”
路眠摇摇头，她确实没想过。
不过被爱丽丝这么一点，好像确实吼。
这里虽然说是游戏，但是这些智慧生物又不是npc，干嘛要让外人触碰自己种族的圣物？
而且触碰者还一点要求都没有，只要时间能赶得上，那就能来尝试拔剑。
怪哎。
将路眠若有所思，爱丽丝继续道：
“爱丽丝愚蠢的妹妹啊，你可长点心吧。”
“你想想，一个不用法力都能在这个对标蠕动之地的世界活下来，而且续存万载的种族又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她们甚至在玩家中都游刃有余，而不是成为玩家们的藏品或者材料。”
“而且眠眠你忘了？我们进入湖心岛就是塞壬娜用法力载着我们去的。”
“她们不愿意建桥，而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使用法力载着我们过去。”
“湖水从未与海水可从未隔断。”
路眠点点头问道：
“那老哥，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啊？”
爱丽丝白了路眠一眼。
“眠眠你不会真的傻了吧，刚刚那个人鱼讲了那么长的故事，很显然就是要我们去杀掉章首丑怪啊。”
路眠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全是毛线团。
沉默片刻，路眠总结道：
“所以意思就是，这些人鱼需要一个人拔出圣石之剑去对付章首丑怪，是不是自己族人都无所谓，因为她们只是将拔剑的那个视作砍boss的工具？”
“但是老哥，前面的我还勉强能看出来，最后面的我确实看不太出来。”
爱丽丝摇摇头道：
“其实爱丽丝也不算确定。”
“或许她们的确想要投靠拔剑之人，或许她们也的确相信圣石之剑的选择。”
“但是鲛人这个物种是一种体外繁殖的生物，而且每次繁殖都会诞生大量后裔。”
“繁殖的多，夭折的也多。”
“一个漠视无数族人死亡，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续存万载，甚至能在玩家中游刃有余的种族...”
“一个由疯子创造出来的种族。”
“一个对标蠕动之地的那些疯癫人类土着的种族。”
“爱丽丝觉得无论怎样揣测都是不足为过的。”
“小心，总无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