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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灯明军帐,磨刀声响

夜幕星河下,堆堆营火燃,蜡烛明军帐,英雄正筹谋。

江预穿着黑色常服,看着沙盘说道:“今日去看了我大越军队的情况,伤亡虽重,但是实力尚存。这次战事,拖不得,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方允双手紧抱说道:“速战速决,这很艰难,即使援军也能够英勇杀敌,可是敌众我寡,胜算不大啊!”

江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着,低头疑惑,抬头似乎已有盘算。转身看着宋将军说道:“宋将军,你把敌军情况和他们部署情况详细说一遍。”

宋将军看着沙盘说道:“这次敌军分三路进攻,西凉城,是西塞王的左路军,由他大儿子西班带领,西班作战凶猛,好胜心强。

中陵城是他的右路军,由他的三儿子西雷带领,西雷以保存实力为主,做事有保留。

东皋城是他的中路军,由他自己率领,已经在东面聚集。目前,我们西面已被攻破,只能加强中陵城和东皋部的部署。

中陵城敌军,分时间段进攻,因为军队被抽调到西凉城,中陵城只能死守,我没有胜算。东皋城,西塞王只是围而不攻。我又不敢调动东皋城的军队来支援中陵城”。

江预:“我军西面之军近乎尽没。中部之军正与右路军鏖战,敌众我寡,胜算虽微,然此战不可不打。东面城门外,乃中路军,东面我军亦无法调动。

江预凝视沙盘,右手曲肘抬起,大拇指与食指指腹相摩,低头再次审视沙盘,满脸疑云,抬头似胸有成竹,宋将军,明晚,令中陵城中妇孺老幼先行转移。

切记,所有儿童、幼女、少女、妇女送到安全之地。遣青年男子将城中粮草尽数运走,然后换上女装在城中等待。后日申时时,您令中部士卒不必死战抵御,佯装败退,而后换上敌军阵亡士卒之战服。另外,宋将军,借我十名身手最佳之士兵”。

宋达转身对宋辉说:“宋副将,这件事你来办。”

“江大人,您要十名精兵,定是执行非常任务,我愿意带领十名精兵完成。”

“好的,宋副将,你先去做准备,等候我交代。”

方允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西塞王不主动攻城,肯定是在等我们主动出击,那我们就一鼓作气,彻底击碎西塞王。”

江预坐下,端着茶杯说道:“方将军,你随我去会会西塞王。”

西塞的晚风,依旧带着冬日的凛冽,待到此处花开时,京都之花恐已零落成尘。江预独处于营帐之中,静坐于案前,手捧书卷,神情沉静,然其眼波之下,暗流涌动,寒意逼人。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黑色氅衣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希望曾行能够一切顺利。

曾行领着方允的一支奇兵先一步从京城出发,他们一路乔装打扮,来到西塞的萨摩城。看来江预料想是对的,西塞王的老巢果然不空虚。这次行动,只能智取,他打开江预给他的锦囊,立马化整为零,分开行动,然后调虎离山,最后金蝉脱壳。曾行他们离开之时,西塞军队重要将领所有的妻子和孩子就开始沉睡。西塞王留守的军队全部永远沉睡。

宋辉率领十名士兵,乔装出城,御风而行,抵达右路军后方。此时的右路军,正在喝着酒、唱着歌、跳着舞。宋辉他们分头行动,在草料和粮食上做了手脚,然后离开。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军帐之中,江预、方允、宋达直视着沙盘,他们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惊涛拍岸,狂沙卷地。

终于,还是回来的曾行打破了这份寂静。江预看着曾行回来,料想事已成功。方允走过去,紧紧抱住曾行说道:“辛苦了。”

曾行哎哟一声,方允赶紧松开关调侃的问道:“挂彩了。”虽是调侃,但满眼关切。

江预转身对曾行说“辛苦了,早点休息。”

江预看着军帐外的夜空平和的说道:“今夜起好好休整,两日后踏碎敌营。”

江预独自一人在军帐中看着书,他如画的眉目,在月光下,泛着成熟男人的光彩。但是眼神足以让人恐惧。

这时,曾行进军帐,走到江预面前。江预抬头看着他说:“有事吗?”

只见曾行从怀里拿出几封信和一个账本递给江预。江预接过来,静心看完,只见他双手紧握,骨节发出响声,眼睛里滚出一丝愤怒。他如画的眉目上,是乌云翻滚。

边关的刚有了春天的气息,大越京城落花纷飞。因为江老夫人喜爱清净,所以江预就在城西的西山下建了江府。江府的建造与其他高门的豪华相反,这是一座充满了江南风情的园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每一处都展现出精美的工艺和独特的设计。

回廊曲折蜿蜒,将各个建筑巧妙地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园内种植着各种奇异的花卉,它们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还有形态各异的佳木和秀竹,挺拔而优雅,给整个园林增添了一抹绿色的生机。江府的前院分别有五个院子,分别为兰苑、菊苑、梅苑、竹苑和松园。

此时的松园里,江老太太刚完成礼佛从佛堂出来,管家勇叔进来说道:

“老夫人,门口有一位游士来拜访您的,说是您见了这个信物就知道是谁了。”

江老夫人接过勇叔手里的信物一看,立马喜笑颜开,“勇叔,这是贵客啊,赶紧好生招待。”

“好的,老夫人,我这就去。”勇叔说完就去府门外把游士接来,老夫人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游士见了老夫人,立马高兴的说道:“老嫂子啊,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真的呀,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是呀!”

“老嫂子见外了,这跟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想比,不值一提啊!”

“快跟我说说姑娘怎么样?”

“姑娘年芳十七,秀外慧中,模样端庄,性子活泼,名为晚晴。是临安商人向秉的女儿。向秉虽为商者,但是常年行善积德。”

“老弟啊,真是辛苦你啦!”

谢游士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老人说道:“这是向夫人为江府中各位夫人、公子和小姐们准备的礼物。”

江老夫人打开一看,更是愉悦生眉头,“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周到有心啊!”

江老夫人把匣子递给身边的徐嫂,说道:“你去各苑送一下,说是新妇送的。”然后对谢游士说,这次你一定得在江府多住几日。”

“老嫂子啊,不也不也,你不得赶紧准备聘礼、叫着媒人跟我去临安呀!”谢游士捋着胡须道。

“哎哟,你看我,都晕头了。”

两人端起茶,都笑起来了。

江南的春天,已有了夏季的暑气,可是临安的向府,向秉被气得像是中暑。原因何为?就是向小姐向晚晴改变主意,不嫁了,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向秉斜躺在太师椅上,额头上放着洗面巾,嘴里念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如此野蛮,不可教也。”

向夫人安慰好了女儿,来到房间走到向秉面前,掐着向秉的大腿说道:“你这是报应,谁让你平时宠着、娇着。”

“哎哟哎哟,夫人,夫人,劳烦下手轻点儿。”

“轻点儿,你说怎么办?”向夫人松开坐下来说道。

“向秉坐起来说,夫人啊,这有什么办法,我都答应了谢游了。君子一言,驷马都追不上啊!”

“诶,老爷,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我们可以让她嫁呀!”

“女儿,让我想想,你说向晚舟啊,那行吗?一个养在乡下的乡村野姑,嫁进江家,这不是坏我名声吗?”

“名声重要还是晴儿重要,她可是你捧在手心里宝。你忍心她嫁给一个鳏夫吗?”向夫人眼含泪花看着向秉说。

向秉看见夫人这委屈的模样,赶紧双手摸着夫人的脸心疼的说道:“别哭嘛,关键是她向晚晴愿意嫁吗?”

“五年前,向晚舟不是写信央求你让她母亲葬进向家主坟吗?我们可以用这个作为条件啊!”

“是啊,是啊,夫人果真聪颖啊!”说着,就在向夫人脸上亲了一口。

站起来,衣服一甩,说道:“阿福,备车,我要去一趟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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