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化妆进村

看杨叔苍老的身子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杨程心里又多了几个迷团：

萍姐姐难道遭到了什么不测？

杨军为什么要全天下找她？

风水宝地是怎么回事？

杨守成大张旗鼓举办寿宴，究竟有什么目的？

招待京都来的大人物难除了自己难道另有其人？

看来霞姐在云城的动静要尽快搞得大一些，杨守成在杨家坪办寿宴，王霞在云城办拜师宴，看看云城这帮权贵富豪怎样赴宴？不管如何，等江强过来，先进村入户一探究竟再说。

打定主意，杨程也就盘腿而坐、屏声静气，开始入神练功。

天亮了，江强早开车来到杨家坪，在村口池塘边等杨程。准7点，在江强东顾西望看不到杨程有些焦急时，杨程一付穷困潦倒流浪汉的样子出现在他身边，拍拍江强肩膊，江强半天才醒悟过来，是杨哥。江强忙跑到停在一边的车上拎一包早餐给杨程，说，是霞姐一大早买的。说你早餐讲究，喜欢吃这些。我记住了，以后我来买。其实杨程早餐吃得简单，无非素包子，水煮蛋，原味豆浆这些。

杨程边吃边交代江强，接着进村如何介绍他，如何处置突发情况，他自己还得去找找杨叔，把一些问题问清楚。江强回答，好的，杨哥，我记住了。

于是，杨程在前，江强在后，两人沿池塘沿边进村的道路往村里走。

两人还没有进村，村里早迎出四五个人来，其中走在前头的张大喉咙招呼，是哪儿来的贵客，这么一大早进山村来贺寿？随即身后几个就点燃了炮仗，啪啪啪啪啪啪啪，炮仗声告示全村村民，有客人进来了，准备接客。

这进村的情景杨程始料未及，以为自己的身份让人知道了。不过，他二十多年来曾反复想象过自己重新回村的场景应该不是这样一番情景，却原来是被误会来送礼拜寿的人了。

带头接客的人叫“平头杨”，天生长不长头发，一看清杨程这副穿着不堪入目的样子，知道搞错了。随即收起笑脸，骂声晦气，这是搞错啦！就问，你们不是给老大爷拜寿来的？干嘛来了。

杨程就装作狼狈地边上一闪，指指江强。

江强说，我是刚调过来的管你们乡的治安警，带个人来找你们村村长。

“平头杨”一听扫兴说，我们村就一个头儿，就是我们老大爷。你这小警察来的时候，难道你头儿没与你交代？

江强说，废话，带我去见你们头儿。

“平头杨”歪歪脸说，今天恐怕不行。老大爷只招待来送礼的。你是警察可以进去喝口茶，但这个人脏兮兮的就不要进村了。否则，我们不好交代。

江强严厉地说，我是来办公事的，跟我一边去。

“平头杨”说，什么公事？今天天大的事，也没有我们老大爷这场喜事大。我就对你这个小警察说吧。这会儿你们局里头头脑脑一大帮子人还在老大爷府上玩着没合眼呢。

听到这儿，杨程咳了一声，江强会意，就答，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进村了，我就直接找领导说一声，先回去再来。

“平头杨”听着在理，也就和气地说，同志，你是初次来吧。到我们乡里工作，第一个要拜访的人是我们老大爷。老太爷他们都在村外庄园里接待贵宾，我们这儿接待的是普通来客。你们的头儿前天就来啦。说是京都都有大人物下来祝寿，你们头儿打前站过来做保卫工作的。

江强听了，故意恍然大悟说，原来单位头儿是到这儿来了，那我与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平头杨”说，你是开车来吧。那就返回往村外开，沿河边西北开，就能看到啦。如果走路，往前走，翻过那山坡，走二里左右，也到了。

江强说，好的，谢谢。我们开车去。

“平头杨”说，你去便去，这个人就别带去了。一副傻瓜样子。肯定不得去。

杨程听了，就胆怯地说，那我就不去了。

江强说，那好吧。这个人叫阿宝，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一直在外流浪。被外地公安扫盲流扫到，遣散回来。麻烦你们几个先领进村，我去看看领导。

“平头杨”说，既然是杨家坪村里人，那就让他自己找家去吧。转向杨程问，杨家坪十多个小村，不知你是那个村？

江强代回答，他脑袋不太正常了。说不上来了。

“平头杨”说，好吧。我就叫人带他转转，看是哪儿的。

江强说声谢谢啦。就与杨程分开，回走，开车去杨府庄园。

“平头杨”领着杨程进村，自语，你叫阿宝，好像没听说过。

杨程想，二十二年前，这帮子人也都是几岁的小孩子，自然不会知道他。

到村前，首先来到村里的文化礼堂。礼堂里早摆着几十张八仙桌子，预备接待四乡八镇来的一些普通客人。村里家家炊烟袅袅，村子上空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喜庆的烟火味。

因为知道杨程是同村同姓人，村民看待杨程的眼神虽然有些异样，但还是带着一种亲切。有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就招呼说，小兄弟，先上我家吃早饭吧。杨程摆手，我乡里吃了来。

这妇女就问，那你找谁去？我给你指路。

杨程说，我想找杨叔。

一听说找杨叔，妇女更显得热情，杨叔，住在西山脚村，你去找，看到房子最破的就是。

杨程就说，好的，谢谢。

看杨程走远，妇女叹气说，这小伙样子长得蛮帅气的，怎么就是个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