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产屋敷耀哉2
“可…我是鬼啊…”
“我并没有打算欺骗你，我比任何人都憎恨鬼，但狯岳是个好孩子，要是不嫌弃的话，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真诚，眼神温柔而坚定，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向狯岳伸出手。
啊，好温暖。
要是能一直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就好了，我想活下去，在他的身边…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之中，令人感到轻盈和愉悦。
仿佛在那个瞬间，他似乎落泪了，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主公大人…为什么…
看狯岳迟迟没有反应产屋敷耀哉收回手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轻声说道：“终有一日，我们将彻底消灭所有的恶鬼，让这个世界重归和平与安宁。”
稍稍停顿片刻后，他接着说道：“此外……”
产屋敷耀哉转过头来，专注地凝视着狯岳。
“我一直深信着，世间一定存在着可以帮助那些沦为恶鬼的人们变回人类的方法。”
产屋敷耀哉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假如一个人刚刚变成恶鬼，但还没有犯下杀戮之罪，我希望能给予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有重新做人的可能。”
让鬼能够找回理智，重新拥有人性，不再吃人，甚至恢复生前的记忆。
这就是真正的温柔……
“我说…您不会完全信任我了吧？”
产屋敷耀哉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
狯岳缓缓低下头，避开产屋敷耀哉的目光，声音低沉：“永远不要信任鬼，哪怕鬼并没有恶意也是如此。”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狯岳，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奇怪吗？”以你的身份来说。
狯岳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嘲：“并不会，说到底，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克服了阳光限制的鬼，主公大人还愿意收留我，这才是奇怪的事吧。”
“而且…鬼很难共情人类的情感，”狯岳缓缓垂下眸子，他微微侧过头去，声音变得低沉。
“在变成鬼的初始阶段，鬼几乎无法控制食欲和理智，在本能的支配下，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就算之后恢复理智，回忆起自己身为人类时的一切…也来不及了…”
狯岳沉默片刻后，又轻声道：“换句话来说，哪怕是我…您也该注意。”
对意志薄弱的鬼来说，那些回忆对于他们就只是一段无法代入的画面而已，而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一样。
“总而言之，您别太相信鬼就行了，哪怕是我。”
“虽然你才是主公，但是在这方面请相信我的判断，主公对于鬼杀队来说是很重要的。”
产屋敷耀哉看着一脸落寞的说出这种话的狯岳，他心中有些难受，语气带着一丝安慰地说道：“狯岳，你和他们不同，你是不一样的，你保留着人类的感情不是吗？”
“况且我对鬼杀队而言并非无可替代，继承产屋敷一族意志之人不久前已经诞生。”
对于鬼杀队的主公来说，相信鬼，同鬼合作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任性。
所以产屋敷耀哉很感谢天音在这个关头生下了辉利哉和其他女儿们，是后代让他有了任性的资本。
产屋敷耀哉抿了抿干燥的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一口温茶入喉，嘴唇恢复了些湿润，频繁的发声也得到了缓解。
哒！
茶杯被重重地放置于桌面上。
“不过你将自己视为鬼吗？那么，如果放在过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和鬼一起喝茶的……”
产屋敷耀哉感叹道，“这是事实，不管是伤害了我的家人，还是救了我家人性命的全部都是鬼。
你知道吗？其实最开始知道你的身份，我全然不知所措，心脏都在狂跳，在族卷发现有关珠世小姐百年不食人的记载时，手都在抖。”
“我不知道是该同情鬼还是同情人类，大家都是可怜的存在。
可悲之人，亦有可恨之处，人类也是，鬼也是。”
但如果有消灭无惨的机会摆在眼却什么都没做，真的很痛苦。
“人与鬼终究是不一样的，无论我选择是否与珠世小姐合作，都要背负巨大的罪恶感。”
——这或许就是我要背负的命运。
“但这是我唯一能对鬼与人类所做之事，不可以迷茫。”
如今，我虽然已经无法知晓父亲作为鬼杀队主公时的想法，但我想做什么我非常清楚。
“我很清楚鬼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存在，如果真的能研究出让鬼变成人的药物，想必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得救吧。”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你啊…
一个人…一个人会很寂寞。
一个人会很痛苦。
自己所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老死终了，唯独只剩下自己一个看尽时光变迁，活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上，只能浑浑噩噩在黑暗中徘徊，得不到解脱。
到时活着并非享受，也不是受苦，只是一种责任，一种在它结束前都必须担负的责任了。
狯岳和产屋敷耀哉谈话到很晚，几乎坦明了，与珠世的合作，只要不危害人类做什么都行。
还没有见过面，狯岳就把对方的过去摸了个透。
“我明白了，主公大人。”
“谢谢你，狯岳，有困难就随时跟我说吧，我也希望成为你的助力。”
“是，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狯岳对产屋敷耀哉伏首后拿起日轮刀站起来。
“那么尽快前往锻刀村吧，你的队服我已经通知隐那边了，对了，锻刀村的温泉有奇效，你可以去泡泡。
而且啊，行冥大概也在那里哦。”
“呃，我知道了。”
狯岳扶着门框回头：“还有…主公大人，恭喜您。”
产屋敷耀哉愣了一下，嘴角缓缓扯开一道温柔的弧度：“谢谢，下一次，去看看他们吧。”
“是。”
产屋敷耀哉看着狯岳渐渐远去的背影出神。
——我的孩子，尽情的大展身手吧，你的未来一定是光辉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