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毒药
萧逸安听说夏依云遇刺中毒,急着赶了回来。
正巧因为林婉兮在夏依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萧逸安回来的时候,府医刚好给夏依云处理完伤口。
萧家府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姓李,李郎中收拾药箱起身。
“二少夫人好生将养着,我就先回去了。”
转头别有深意地看向萧逸安,“二少爷请借一步说话,照顾二少夫人有些注意的,还望二少爷记下。”
萧逸安知道李郎中大概是有话说,又不方便当着夏依云的面。
他跟着李郎中到外间,“李大夫有话尽管直说。”
李郎中捋了捋胡子,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
“那老夫就直说了,二少夫人中的是一种名叫阿修罗的毒,此毒不至于立刻要人性命,却是伤了身子根本。”
萧逸安不解,“伤了身子慢慢调理就是了。”
李郎中连连摇头,“阿修罗毒经由阿修罗草淬炼而成,产自代国,是代国狱吏给重犯使用的一种毒药。”
“此毒奇就奇在此毒无解,现在瞧着二少夫人只是中毒不深症状,可随着血液流动,毒素累积,身子只会越来越虚弱。”
“短时间内死不了,身上但凡有伤口,就会反复溃烂,生生疼死。”
“代国毒药?”
萧逸安脸色变了变,这等毒药听起来令人脊背发寒。都说代国富庶,政通人和,怎么也会有这种折磨人的东西。
“可有法子救依云?”
“代国不外传此毒,自然也没有解药流出,恐怕只有代国掌狱之人知道如何制作解药。”
言下之意谁下的毒找谁去,找不到只能等死。
萧逸安低头思忖半晌,抬头看向李郎中。
“我明白了,多谢李大夫。”
“逸安。”夏依云在叫他。
萧逸安送走李大夫,坐到床边,下意识瞅了瞅夏依云伤口。
“你感觉怎么样?疼吗?哪个不长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下毒。”
夏依云鼓了鼓腮帮子,受伤的胳膊往萧逸安眼前凑了凑,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嗔怪道。
“可疼了呢。”
添油加醋把青黛下毒行刺她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逸安听后,斗志昂扬的姿态一下子就蔫了,原来是兮儿屋里的人干的。
这事若细追究起来,兮儿不会受牵连吧。
“青黛都在府里十来年了,挺稳重的一个丫头,不能吧?”
夏依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萧逸安。
“那么多丫鬟嬷嬷眼睁睁瞅着,我还能骗你不成。”
“青黛可是大嫂屋里的丫头,平日最听大嫂话了,大嫂知道青黛下毒杀我,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那么粗的盐粒子就那么按在我伤口上,我差点没疼晕过去。”
夏依云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抓住萧逸安的手。
“逸安,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夏依云的确是受了委屈,可和这点委屈相比,解毒才是最紧要的。
萧逸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毒药的事告诉夏依云。
“依云,你身上的毒可能会使伤口反复溃烂……”
夏依云脸上血色唰一下退得干净,三魂失了两魂。
她没听说过阿修罗这种毒药,也确定不是她写出来的毒药名字。
此时她没心思研究毒药来源。只知道反复溃烂就是反复感染,免疫系统遭到破坏。
虽说是穿书了,可这个世界真的会死人的。
“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
萧逸安拍了拍夏依云的手。
“别担心,李大夫说青黛可能知道调配解药的方法,你好好待着,我去问问青黛。”
“那你快去。”夏依云催促萧逸安。
看不出来青黛那小妮子还留一手呢。
幸亏没把那小妮子直接杀了。
不过是打了几板子,不至于打死,况且还沾了盐水,盐水可是有抑菌消毒的作用,好歹能拖一阵吧。
夏依云自己给自己心里安慰,想着想着,心逐渐放下。
她看着萧逸安离开的方向。
萧逸安是这本书最后的赢家。
现在是看着有些资质平平,等萧逸尘死后,他就整个上京城最耀眼的新星,又是个有责任心的。
娶过林初晴如何,曾经和林婉兮暧昧不清又如何,最后留在萧逸安身边的不还是她。
她有把握绝对能让萧逸安爱上她。
想到这里夏依云忽然想起林婉兮,她把双姨娘处理得干干净净。
林婉兮今日来好像并不相信她险些流产是双姨娘干的,倒像是在怀疑她。
夏依云又仔细回想了一些,并没有疏漏的地方。
林婉兮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怀疑上了她?
萧逸安从夏依云的芸裳院离开,径直去往落梅居。
一来是帮夏依云找解药,按照李大夫的说法,毒药是青黛下的,解药十有八九也在青黛手里。
二来兮儿也是刚刚恢复,同住在安国公府,却十天八天见不到人,心里难免挂念。
刚走到落梅居门口,一道中规中矩,带着几分质问意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逸安有事?”
萧逸安下意识胆颤一下,回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大,大哥。”
“嗯。”
萧逸尘黑眸晦暗,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宛如能洞悉人内心想法的目光,落在萧逸安身上。
可能是心虚的原因,萧逸安有些无所适从,随手指向前方。
“我去……藏书阁,暹罗特使要借阅道家经书,托我找两本,那什么……那我就先过去了。”
顾不得看望林婉兮,也顾不得问青黛解药。实在是大哥身上的压迫感太强。
只能等过后再来问问。
萧逸尘在衙门的时候,便已经听说青黛下毒行刺夏依云的事。
想来也是青黛受了委屈,头脑发昏,想到了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以为逸安会托他查行刺缘由,没想到就这么走了,倒是省得他去想说辞了。
*
落梅居,厢房
青黛本应抬去后院下人房,可下人房,狭小逼仄不说,四面漏风寒冬腊月的,正常人都遭受不住,更何况受了重伤的伤患。
林婉兮让人把厢房收拾出来,把青黛安顿在厢房。
贾丁手指搭在青黛脉搏上,时而拧眉,时而摇头叹息。
林婉兮站在床边,看着青黛脸色愈发灰败,脸色一阵不如一阵,心里没底。
“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