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寿命
这几天，啸天恢复得很好，虽然说是昏迷了很久，但却没有出现类似肌肉萎缩之类的情况，趁着师父处理观中大小事务，樛木便总是带着啸天出去玩。
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五颜六色，字体各异的灯牌，啸天总觉得有些陌生感。
“总感觉，这条老街，很陌生。”
樛木笑笑。
“这么多年了，有些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你都好久没来过了。”
啸天感觉师兄说的话有些道理，但又好像和自己的想法并不完全一样。
樛木看啸天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想逛街的意思，便拉着他进了餐馆。
“快吃吧，点的全是你爱吃的菜。”
樛木一边说，一边往啸天的碗里夹菜。
啸天却还是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菜，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樛木无奈地叫服务员先来结账，他点的量很少，原本是准备不够再加的，但看啸天没有胃口，也是决定吃完这边的换场子了。
看着樛木掏出手机，扫码支付，啸天脑子里好似一道惊雷炸开。
“师兄！我的手机呢？”
……
樛木领着啸天回到了道观，手机一直都放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只是啸天醒了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样子，一直没有想起来找手机而已。
手机上几道明显的裂纹，啸天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有很强的即视感。
打开后，里面却不是正常的手机桌面，而是一行红色加粗的字体。
“请返回灵山，继续完成任务。”
灵山？好熟悉的名字……
在思考后的一瞬间，啸天便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回忆了起来。
所以，那不是梦？
在那个世界，也有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悲伤。
那个世界里，也有自己的家人。
脑海中是陆吾的脸，随后是黑风的……无数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浮现，啸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樛木看到啸天哭了，惊慌失措地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
“啸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和师兄说啊。”
啸天抬起哭红的双眼，看着一脸关心的师兄。
“师兄，那不是梦……”
……
两天后，已经处理完事务的师父和师兄一同坐在大殿内，他们看着啸天手机上的任务提示，都是陷入了沉思。
师父还是将信将疑。
“啸天，你确定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啸天坚定地摇了摇头。
啸天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练习了很久的收敛气息，以至于现在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收敛自己的修为，甚至在失忆后也完全保持了这个习惯。
此刻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那个世界确实存在，啸天不再收敛气息，将自己的修为完全暴露出来。
师父和师兄皆是大惊！
“这……”
师父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两人也是没办法再不相信啸天的话了。
随着短暂的喜悦，随后三人又是陷入了沉默。
师父先开了口。
“那你现在有办法回到那边的世界吗？”
啸天摇了摇头，其实他现在也很没辙。看情况，应该是神力融合上出现了问题，反而是强化了空间神明的神力，才导致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但是现在啸天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接触到神力的机会了。
或许找到修行空间能力的大能可以解决问题？
话是这么讲，但说到底也只是有一点的可能性而已，况且相比于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自然的破坏更加严重，妖族完全不成规模，而人类自己也是更加偏向于发展科技，修士根本就是凤毛麟角，想要找到有一定实力的大能更是难上加难。
樛木倒是不着急，缓缓开口。
“我觉得倒是不着急回去，就师弟所言，他的弟子们都已经可以自行修行了，寿元自然不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师弟也是，以他现在的修为，等我们走后，他也还是年轻人。找不到方法回去，就慢慢找吧，要是回去了，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师弟了。”
师父听到樛木的话，表情一开始有些愠怒。
毕竟是神明的旨意，不去执行怎么可以？
但樛木说到后面，师父也是动了容。
确实，樛木说的不错，以他们的修为，能陪伴啸天百年有余已经是极限，何不等他们寿终正寝，再让啸天回去继续任务？
啸天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看着师兄和师父的脸，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之前确实也没考虑到这点，自己现在漫长的寿元，也意味着要看着身边所爱的人，珍视的人逐渐老去，死去。
“长生，真的有意义吗？”
还在思考的师父和樛木看向木讷开口的啸天，他此刻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呆坐在地上。
自古以来，所有的飞升者，最为困难的便是两件事，一个是修行，一个便是学会离别。
啸天机缘巧合下轻易做到了前者，但后者却是别人要花费数不清的年华来看淡的。
而啸天，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他真的能够面对看着身边人不断老去，离开吗？
他的那边的学生都是妖族，加上有着较高的修为，或许让他回去，忘记师父和师兄，和寿命一样长的学生们一起生活。这样一来，他便不必感受离别之痛，可以只是专心致志地修行教书。这样对他来说，会不会更加幸福一点……
最终三人还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樛木送啸天回了他的房间，两人像孩童时期一样，睡在了一起。但这一夜，两个人的眉头都没有舒展开来，樛木想说些安慰啸天的话，可话未出口，就显得有些苍白。
一夜无语。
次日，师父叫醒了二人，将两人带去了祠堂。
师父点起了祠堂的蜡烛，昏暗的烛火照亮了那孤零零的一片灵牌。
师父点燃了三根香，好好上好香后，便是是恭敬一鞠躬。
“弟子十闻拜见师父。今日您徒孙啸天得神明旨意，教书育人，但受到劫难，遣回此处，希望师父可以开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