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左右为难
赵景宸出声询问。
“又出了什么事吗？”
穆云歌心情复杂地点头。
“嗯，今早，国公夫人自缢死了。其实，作为母亲，她是合格的。”
但作为仇人，她参与了对自己对将军府的行凶作恶，死是她应得的，是迟早的事。
自己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找他们复仇，不会因为仇人死一两个就心软了，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穆云歌对国公夫人的评价，让赵景宸的心莫名地揪痛起来。
别人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极尽所能，最后连死都要追随，而自己的母亲呢？
自己这八年来，常常徘徊在生死边缘，没有一句问候，没有一丝关心，但凡见面，都是要求自己要辅佐她的好大儿……
穆云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赵景宸的情绪变化。
“子轩，您父皇和皇姑母是疼您的，您身边的人也是在意您的。”
有些生硬的安慰，听在赵景宸的耳里，却如轻柔的羽毛划过心尖，暖暖的。
赵景宸轻点了下头。
对，父皇和皇姑母是疼我的。
还有我的歌儿，也是在意我的！
赵景宸的脸上，不复习惯的清冷，第一次完全绽开了笑颜。
那笑容如沐春风，灿若暖阳。
穆云歌怔怔地看着，“子轩，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您笑起来很好看？妥妥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嘛。”
话落口，才惊觉自己有些孟浪了。
“嘿嘿……我没别的意思，是单纯的实话实说，让您见笑了！”
说罢赶紧转移话题，“您说，那些龙影卫会不会与赵弘奕起冲突？”
赵景宸摇头，“老三很精明，不会与他们起冲突，只会配合龙影卫的查探，必要的时候，还会主动让龙影卫参与守护那位。”
“也是，这种时候，他觉得皇位于他而言，犹如囊中之物，只会处处彰显他的贤良仁厚。罢了罢了，看戏看戏。”
这天傍晚。
在郭姝的特意安排下，晚膳比平常又丰盛了些，每人的面前还满上了一杯果酒。
大家心知肚明是为何，却没有人去点穿。
饭桌上，老爷子笑着看向郭姝：“歌儿她娘，你明早替我准备些你二叔平素爱吃的吃食，我想去看看他，陪他在乡下住几天。”
郭姝看了看穆云歌，穆云歌举双手赞成。
“祖父去看看二祖父也好，二祖父一个人在乡下庄子上这么久，也不知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
祖父去了与他说说话解闷，乡下环境好还清静，老人家偶尔去住几天就当是散心了。”
郭姝笑了：“那明早，我就着手准备。”
“行，我午后才动身。”老爷子乐呵呵道。
松鹤院。
老爷子屏退左右，单独留下穆云歌说话。
“歌儿，我思来想去，有些事还是该给你二祖父说明白才行，你觉得呢？”
穆云歌叹了一口气：“我们迟早是要和二房算这笔血账的，这事左右为难，告诉他吧，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也怕他求情。
不告诉他吧，又怕事后他怨恨我们。
二祖父对我们一向不错，三叔三婶他们算计我们的事情，二祖父并不知晓……”
老爷子按揉着太阳穴。
“是啊，左右为难呐。但是，你二祖父的性格我了解，他爱憎分明，他会理解我们的。
现如今京城的事基本已成定局，边境的事，我估计他们是商量好了的，所以也差不多了。”
穆云歌算了算日子，自己成亲时，父兄的头颅被送回京，那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动手，也就是六月初。
如今事情全提前了，估计边境那边也就在这几天，这几天动手，半个多月送回京，时间上吻合。
“祖父，您去了好好和二祖父说，他永远是我的二祖父，此事也不会牵连到大叔父一家。”
老爷子心情沉重地点头，“我怕他受不住，把他那条老命丢了。”
“那这样，我问问王爷，看他除了许老外，还有没有医术好的大夫给推荐一个，您明天带着一起去。”
“有信赖的人一同去，那是最好！”老爷子欣然点头同意。
“那我先回去。”
穆云歌拂了拂身子，匆匆回到闲云居，便写了张纸条，唤来安南：“让灰灰和嘟嘟跑一趟王府。”
安南接过纸条，去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笼子，把纸条折叠好，再拿出赵景宸的一贴身物件给两小只闻了闻。
拍了拍两小只：“去吧，快去快回。”
看着两个小家伙几下跑得没了影，才回到穆云歌身边。
“小姐，您先洗漱吧，它们已经去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穆云歌的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多说，转身进了里间洗漱。
王府书房。
赵景宸和商诀等人正边喝酒边商议事情。
突的。
两小只从开着的窗户飞了起来，稳稳落在赵景宸面前的桌面上。
李明昭兴奋地伸出手：“呀，小家伙，你们来串门来了？”
商诀出言提醒：“它们不可能平白无故来串门，看看它们的口袋里有什么？”
李明昭检查了一番，从灰灰的小口袋中掏出纸条，“真的有纸条！”
赵景宸伸手接过，扫了一眼内容后朝李明昭道，“去给许老说声，让他把他的孙子借来用几天，穆老将军要去乡下看穆府老爷子。”
李明昭有点不放心，“去给老人家看病，许小怪靠不靠谱？”
话落就结结实实挨了商诀一记，“你还叫人家许小怪，上次是不是没把你收拾舒服？”
“我在这里叫，又没在他面前叫，你瞎操什么心？”
“嗨，你还嫌我操心，我要不是怕又你又被人家收拾了，还懒得提醒你。”
李明昭还想抬杠，被赵景宸瞅了一眼，只得摸着鼻子乖乖地走了。
赵景宸唤来一个小太监，让他拿了两片肉，喂给两小只后，写了一张纸条，才将两小只送出门。
商诀看两只小家伙几下就跑得没了影，赞叹道，“小家伙送信还真不错。”
赵景宸难得的一脸嘚瑟，“歌儿的！”
商诀失笑，“知道是你的宝贝穆小姐的，我又没说要抢。”
不多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跟着李明昭一起进了书房。
他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王爷，您找我？”
“明涛，明天跟着穆老将军去乡下庄子上住几天，你要面对的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多准备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要认真对待，知道吗？”
“知道了，请王爷放心！”
“好，完成任务回来，上次你想要的东西，本王允了。”
许明涛一蹦三尺高：“当真？”
“本王一言九鼎！”
许明涛高兴坏了，“我一定把两位老人家照顾得好好的。”
“嗯，去准备吧。”
许明涛又行了一礼，转身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