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疑似故人
“阿影。”
顾清影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余正琤，却见余正琤已经站在了门口唤着她的名字。
“余叔叔。”顾清影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二人找了一处安静所在。
顾清影对着余正琤恭敬行了一礼，余正琤看了看顾清影，有些欣慰。蓝氏的教学还真是有奇效，这才多长时间，他家里那个上天入地的皮猴子变成了恭敬有礼的世家弟子。
“阿影，你为何夜探云阳山？”余正琤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这问题，她被好几个人问过了，她的回答皆是凑热闹，他们都没信。
好在蓝月歌对她救人一事心怀感激，没有继续深究，帮她遮掩了过去。
余正琤宠她，她若也是这番说辞，他也不会再问。
但她，不想骗余正琤。
“紫晶玉串引我去的。”顾清影垂下头，将紫晶玉串取下来，摊在掌心。
“这样，好。”余正琤看了玉串一眼，没有再问下去，让顾清影将紫晶玉串收起来。
“此次修学，要不就算了吧。我打算带你和熠儿回去了。”余正琤叹了口气，“仙门平静了三百年，看来终于是要……”
“啊……”顾清影傻眼了，没料到余正琤这次来还准备带他们回去。
“你不用担心陈家的事。玉容已都帮你处理好了。”余正琤以为她还在担心陈玉颜的事，出言宽慰，然后又告诫了几句，“你啊，也该有个样子了，毕竟熠儿也即将正式成为少宗主了，你身为首席弟子要为门中弟子做表率。”
“余叔叔。”顾清影一咬牙，跪了下来，“清影不想走，求余叔叔将我留在云阳宗，你带余熠回去吧。”
“为什么？”余正琤不解，“刚才那梓冉君也来也说要将你留下来。”
“梓冉君，让我留下吗？”顾清影一时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蓝月歌是希望她离开的。
“嗯，说想亲自教导你。可你是我的弟子，修学也就罢了，让云阳宗长老教导，这算什么事？”
顾清影忽然笑了，蓝月歌居然开口留她，那便证明她在心中并不是完全没有位置吧。
“还请余叔叔让我留下吧。我之前太过放肆，荒废了太多时光，如今梓冉君愿意亲自教导，是个很好的历练的机会。我这个首席弟子本就是余叔叔抬举，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云阳宗，百年来都是师之典范，余叔叔将我交给梓冉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顾清影非常自觉地爬了起来，扯着余正琤的胳膊，一脸正色。
“若说教导，余叔叔也可教你的？而且，你是女子之身，跟在梓冉君身边多有不便。”余正琤震惊于顾清影能说出如此正经的话，心中已有所动摇，但是他视顾清影为亲女，自然要为她的今后考虑。
“梓冉君是正人君子，而且视我为男子，不会逾矩的。”
“……可是！”
“虽说梓冉君要教导我，但不可能是日日见吧，偶尔能来点拨我就不错了。而且，我阿娘的消息，就在云阳山，我还想再看看。”
“说的也是。”说到顾清影阿娘，余正琤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答应了顾清影。
看着顾清影因此而欢呼雀跃，余正琤的眼中却映出了另一人的身影。
她跟那个人的性格还真是天南地北。
罢了罢了。
顾家后人，终有自己的路要走。
……
几日后，余正琤一行人正欲出发，余熠却没有在队伍中发现顾清影的身影。
“这顾清影真是的，怎么还没有来？”余熠念叨着，等不住了就要去寻人，被余正琤拦住了。
“阿影，暂且留下。”
余正琤这几日忙着与其余几位宗主镇压头颅的邪气，倒是忘了与余熠说这件事。
余熠听了，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开口问：“顾清影为什么留下来了？”
“阿影在这里学的不错，我就让她留下来了，而且梓冉君也愿意教导她。”
余熠此刻觉得他家父亲肯定又被顾清影忽悠了，顾清影能为了学业而留下来？
这话说出去，估计也只有他父亲会信了。
他想起第一夜入住悠澜苑时，顾清影看蓝月歌那个眼神，觉得不痛快极了。
“不行，我也要留下来。”
“熠儿！家中出了如此大事，你身为少宗主，心中当有度。”余正琤严厉出声。
自家儿子的想法他怎能不知，他与顾清影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的上几乎没有分开过，此次分离定当不舍。
“熠儿啊。”余正琤压低了声音，“阿影若有心对你，哪怕你们天涯海角分离也不会改变。若是没有，你日日守着又有何意义？”
可是……
余熠内心挣扎一番，最后是不甘心地跟着余正琤离开了。
顾清影坐在远处一处高树上，看着乾陵宗一行人离开，一时有些伤感。
是的，她没有去送，只给余正琤留了一封信说今日有课。
但是临了，还是翘了课，在这里目送他们离开。
她心中守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终让她无法和他们成为真正的家人。
顾清影坐在树上发呆许久，正欲跳下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她看了下他身上与乾陵宗服饰相近的着装，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她一跃而下，对着那人行了个礼。
“渝宗主。”
此人就是二十年前从乾陵宗分离出来，在渝水改了姓氏建立了位四的渝水宗宗门的渝氏兄弟中的渝策。
“你便是乾陵宗的首席弟子吗？”渝策温和地笑着看着她。
渝策之名在乾陵宗弟子口中多是欺世盗名的无耻小人。
可顾清影第一次见他，心里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听闻他是余正琤表亲家的孩子，他与他的弟弟渝荼虽不是宗族弟子，但是少年时便表现出了出类拔萃的能力。被当时的老宗主看中，破例收为内室弟子。
但是好景不长，几年后不知为何渝策孤身一个闯入余家宗族之地，盗取天书，被老宗主发现。
争夺中，渝策带走半本天书，带领其族人逃至渝水畔，抛弃余之姓，自立门户，建立了渝水宗。
这件事情，一直都很奇怪。
因为帮助渝氏成为第四宗门的，正是几个月后接任了宗主之位的余正琤。
今天见到渝策，顾清影更觉得二十年前的那桩事有异了。
因为这渝策神态举止都和余正琤极为相似。
一如当年她见到余正琤时的第一感觉。
这，一定是个好人。
“渝宗主，首席弟子不敢当，都是他们胡乱叫着玩的。”顾清影觉得渝策有些亲近之感，说话也轻松随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顾清影。”
“顾，你姓顾？”渝策有一瞬间的失控，又立刻稳住了心神，有些歉意地开口，“抱歉。”
“是，我姓顾，怎么了？”顾清影有些好奇渝策究竟为何失态。
渝策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我有一故人姓顾。你长的还真的与她有几分相似。”
“哦？长的如同我这般英俊的可不多。”顾清影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方面她倒是很自信。
渝策失笑：“我的故人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