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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特殊服务费

“等不及了?”语调里有漫不经心的戏谑。

完了。

天塌了。

回忆掐在啤酒厂内那一帧定格。

摇晃的木桌,噼啪作响的壁炉,她手里抓着的软木酒塞,指甲在上面抠出一连串印……

夏晚如五雷轰顶。

啪嗒一声,房门一开一合,女医生离开。

套房被一墙书架隔开,半开放,光洁玻璃窗上映出男人的身形。

夏晚咽了咽口水,身体记忆作祟,紧急溜下了床,掀窗帘,打算跳窗。

酒店房间下面确实有个天台游泳池,可是……

“从这跳下去,不要半条命也得拆个腿。”

男人的声音从自己头顶响起,夏晚僵在原地。

她将手和腿伸了回来,认命地转身。

天色雾蒙蒙,男人换上了黑色半高领毛衣,白净皮肤在冷光下散着温润光泽,头发搭在额前。

区别开了昨日的疯和欲,似清茶,似竹林。

清朗装扮下藏着野兽般爆发力十足的能量,夏晚才见过,此刻她有些恍惚。

视线触及男人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发烫,她往边上瞥了瞥。

她想往浴室溜,一抹粉绒的去路就被高大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笑意懒散,“夏小姐有什么想不开?”

爬窗的习惯看来要随一辈子。

“没有,春宵方度,我觉得人生美好极了。”

夏晚糊弄地笑了两声,转眼就从他跟前钻走。

男人挑眉,“满意?那不如…”

夏晚很直接地打断,“不了。”

抬脚欲进浴室,被拽住,下一秒,手心里多了一支药。

她一看,外用,消肿,止痛。

“用在哪清楚吗?”

男人仍是似笑非笑,夏晚一瞬红了脸,扯过药膏,砰一声关上了门。

她心猿意马地抓起牙刷。

很快地完成洗漱。

几个小时前浴室里一番活色生香,在她眼前复现。

周先生跟烈酒一般。惹不得。

周身是冷冽,也是炙烈,矛盾,冲突,极具致命吸引力。

如果说昨日的前两次是在帮她疏解,那第三次就是赤裸裸的蛊惑。

操控她的身体,更篡夺她的心神,引她一点一点沦陷。

未经人事的青涩让她一切都被人牵着走。

夏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本来有心要与她发展非正当的关系,经昨天一晚…大意了。

她瞥了一眼洗漱台上的药膏。

闭眼。闹心。

等她拾掇好心情,周先生早就坐在套房客厅沙发上,双腿交叠,等着她。

周先生是攻击性极强的长相,偏偏神色又蒙着一层克制疏离,不显山不露水,眉宇间隐着什么她看不穿。

她预判不出的事,便不揣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周先生,昨天包厢的损失我会承担。”她抢先一步开口。

男人大概不屑理她欠他的账。

可她偏偏要捋顺。

“江临赔了。”

“您帮我付的修车费我也会还给您。”

“要跟我清账?”

夏晚想点头,可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

只是莫名其妙欠了那么多人情,再欠下去还能算清楚?

“那要算的多了。”男人笑意似有若无,敛着她看不穿的思量。

有别于真正浪荡风流公子哥放肆的狂,他的松弛有边界感,更像是权力者的游刃有余。

她也没太多底气,“那就一笔笔算。”

周时运未置可否,平和看向她,等她开口。

“两辆车为了帮我报废,我全款付。修车费,房费。”夏晚迟疑了一瞬,“特殊服务费…我按市场价付给您。”

“市场价。”男人气定神闲地重复。

“市场上有我这个身价的?”

夏晚语塞。

周时运的时年资本管理千亿级的资产,难不成他的身价也要按十几位数算?

开玩笑吧。

“夏小姐想跟我两清,那何止这些。”

“还有什么?”

“还有,精神损失费。”

夏晚:?

“毕竟,你长残了。昨天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夏晚嘴角一抽,险些没绷住,头顶仿佛被泼了一桶冰,杏眸瞪他,咬牙。

“好…我付。”

怒得炸毛又不得不克制的模样,男人鼻腔里带出一阵笑,“坐。我跟你讲正事。”

夏晚闷着气,还是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下药的不是韩检察官,也不是江临。”

夏晚表情有些意外,“是金家吧?”

周时运没点头,也没摇头。“在查。”

男人不动声色地看她思忖,回想她昨日谁都不信的模样,“你的警惕没有问题。可是真有人要对你动手,你防不住。”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你风衣上有摄像头,随身带着录音笔。想当人形靶子吸引林家的对头动手,有用吗?“

夏晚霎时间僵硬住,男人洞穿力太强,修行太浅如她,只有被赤条条揭穿的份。

“被追杀,被下药,你逃过了哪件事?都经历个遍,收获了什么?”

夏晚双唇紧抿,手指默默蜷起衣角。

“还打算继续管林家的事情吗?”

“家人被害,周先生会置身事外吗?”她半垂眸,脸色的神色有不甘,更多是执拗,“林家的事,我管到底。”

周时运睇她,神色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变得柔软。

在港城,他所耳闻的夏昭晚,离经叛道,刁蛮成性。

无论出席多隆重的场合,但凡有一点不称心如意,分分钟上演大变活人,遁地,跳窗,爬狗洞,全无富家千金的品性,没礼貌,没规矩。

可是云城的夏律师,有韧劲,有闯劲。见不到她想要的结果,绝不轻易放手。

三年来,他无数次见她上法庭,从一开始的忐忑谨慎到后来的大杀四方,眼中是她被囚在港城时不可能出现的光芒。

“想查下去,也得有命查。”周时运顿了顿,直球,“你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

夏晚眉梢轻抬,撩眼看向他,没说话。

“金家的防线不好破,交手了这么久,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需要,林家的事情我可以介入。”

许是要打消她的顾忌,男人继续道,“恩元律所跟我本来就有来往,你跟我在一起,对外讲是合作关系,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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