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话说卿父算是一种荣耀，对卿父、对皇子而言，都是极大的名誉。
虽然在北尚国卿父只是地位极高，却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因着这名誉的缘故，武将一脉还是多的是人，希望我晋封卿父的。
当然大家也只是表面认可卿父的地位，但是在别的地方不是敷衍你，就是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搪塞你。。
即使皇子成年，出宫建府，这时的卿父依律是亲王，但是还是无济于事，众人都是面上敬着你，旁的你是都不要想。。
当然除了权力这方面，卿父有些差强人意，但在别的方面还是极尊崇的。
比如在晋封卿父这件事情上，我们的地位甚至比皇后都要高。
之前晋封卿相的时候，我得满宫跑去拜见那些比我地位高的，但是晋封卿父的时候，只需要拜见皇上和太后，除了皇后和贵妃，其他低位妃嫔都得来拜见我。
这事儿也算是有利有弊，利就是不用跑这么多地方，自己舒服一点，弊就是每个来拜见我的，我都要给他们赏赐。
虽说给各宫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就我现在这状况，怕是就连很多不受宠的皇子公主都得来。
虽说镖局每年是给我赚了不少的钱，但是东花一笔西给一些，其实也没有省下来多少，这钱一下子就不够用了。
这钱倒也罢了，重光虽不愿意给钱给六水，但是给我花钱还是很大方的，茶摊之时，便让阿大去准备赏赐了，赏赐的事情自然不用我多操心。
只是这晋封卿相的流程，却又出了问题，一时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北尚国的文武官员，无一不各有说辞，朝堂民间学院吵的是热火朝天。
话说这晋封卿父本来是自有一套流程，礼部也是做惯了这些仪式的，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这次经晋封卿父，倒是让礼部犯了难。
据说礼部侍郎是在御书房跟陛下禀告这件事情的。
礼部侍郎说道：“启禀陛下，两位卿相的晋封礼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有一件事情，下官不知道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陛下因着如此平稳和顺的解决了流民之祸，也是心里面高兴，是有些嫌弃礼部侍郎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来请示，却还是示意礼部侍郎说下去。
礼部侍郎说道：“两位卿相本没有高下之分，那谁在左谁在右，就不好排位了。”
“长幼有序，六水卿毕竟要比千秋卿年长些，自然六水卿在右。”户部侍郎说道。
“按你这么说，大的还该让小的，这叫兄友弟恭，难道六水卿不该让千秋卿嘛。”护国将军说道。
……………………
本来御书房也没有几个官员，但是就这么一件小事情竟然吵的不可开交，吵的皇上有些头疼，一拍桌子说道：“都别吵了，德儿光儿你们怎么看？”
太子殿下说道：“流民一事，千秋卿有大功，自然是该千秋卿在右。”
太子话音刚落，重光说道：“千秋卿和六水卿感情深厚，以儿臣对千秋卿的了解，是不会在乎谁在右谁在左，不若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咋们在这里吵破了天，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文官听了七殿下的话，一个个想再说些什么，皇上可不想再听这些人吵架了，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就按光儿说的办，礼部侍郎你去问问六水和千秋，这个座次应该怎么排。”
“陛下。”左都御史急忙说道。
“不过就是个座次的问题，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就不要再为这个争吵了，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皇上说道，“诸卿退下吧。”
众人见皇上着实不想再听大家争论这个事情，也是没得办法，只得忍下话来。
太子殿下最前，七殿下次之，然后根据各位大臣的官职和地位依次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众人一退出御书房，两个文官就说着悄悄话，“这六水卿性子软，心善最是好说话，哪里争的过强势的千秋卿，这七殿下真是好算计。”
两人虽说是说着悄悄话的样子，但是声音可不小，武官们听了都要找这两个文官理论。
七殿下就当作没有听到两个文官的话，头都也没有回，只是平和的说道：“诸位大人不是还有军务要忙嘛，还不走，呆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武官心里面急，却又不敢违拗七殿下，便朝着路总兵挤眉弄眼。
路总兵见了，也是立马明白了那人的意思，赶忙走上前，恭敬的说道：“下官进京这么久，还没有给千秋殿下请安，真是下官的过错，今日正好得空，我与殿下一起去千秋阁给千秋殿下请安。”
七殿下也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路总兵也吃不准七殿下的意思，但又不想让六水在这事上占了尊位，好让那些文官得意，便也装作就是单纯去请安，一言不发的跟在七殿下的后面往千秋阁而去。
话说路总兵和七殿下来到千秋阁的时候，我正在跟六水卿吃着烤肉。
新农学堂的孩子们有的已经大了，也算是学有所成，包括绝命神捕弟子在内的七八个孩子，已经独自闯荡江湖了。
这些孩子游历江湖，发现了一些新的佐料，都是些有孝心的孩子，得了就赶忙送了些回来孝敬我。
我得了这些佐料，自然根据上辈子吃的经验，改进了配方，现下正在跟六水卿大快朵颐。
七殿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不喜欢六水卿，每次六水卿在的时候，他脸色都不是很好，只要六水卿一走，马上又是变成哈士奇，乐乐呵呵的跟我聊天跟我玩。
当我看到路总兵看到六水卿眼底都有些不高兴，行礼问安故意把六水卿放在最后的时候，我就知道路总兵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我自然是不想六水在这里尴尬受辱，便说道：“六水卿刚才你不是说要回去嘛，我看这日头也不早了，让阿大送你们回去吧。”
“啊？我没有。”六水卿下意识说道。
却又感觉场面有些诡异，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忙改口道：“我昨晚没有睡好，是要回去补个觉才行。”
说完打个哈欠就带着千溪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向七殿下行礼，但是七殿下和路总兵也不在意这个事情。
六水一走，我便让伺候的奴才们都退下，又慢悠悠的串着肉，说道：“路总兵快来尝尝，这配方我改过的，别有一番风味，不比宫里宫外的烤肉差。”
路总兵笑嘻嘻的坐在下位，说道：“殿下阁里面的厨子手艺不错，上次吃的那个烤鸡，下官可是想了好久啊。”
我烤了两串，先给了七殿下再给了路总兵，路总兵吃了一串之后是赞不绝口。
我停了下来，看着路总兵，笑着说道：“这心里有事情，吃东西还能这么香，那要是心里面没事情，岂不是要好吃到把舌头吃了。”
“千秋殿下你都知道了啊。”路总兵嘿嘿的笑了两下，说道，“这事吧，本来就应该千秋殿下在右，这满京城谁人不知道这六水卿的卿父还是殿下您讨来的，他怎么敢如此不知好歹，还敢高您一等。”
我没有理会这番话，反而问道：“太子殿下怎么说？”
“他也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六水卿争不过您，便与陛下说，让您居右。”
我又看了看上位的七殿下，问道：“这事重光你是怎么想的？”
“不过就是个座次罢了，谁在右对千秋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吧。”重光语气有些酸，“再说了，千秋你不是更偏爱六水卿嘛，我的想法压根不重要吧。”
最近七殿下的话都是这样子，可能是孩子大了，到了叛逆期，我就当没听到，不跟他争就是了，反正七殿下还是上进，只是说话有些不中听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既然来找我，想来这事是我们自己决定吧。”
“对啊，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你们自己决定。”
重光听路总兵话似有埋怨之意，也是冷笑道：“就你们那样子在御书房吵个不停，父皇不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千秋才怪了。”
我又开始串肉，慢慢悠悠的烤肉，就让路总兵在那里一个劲的说着。
待我把肉烤好了，又给了七殿下和路总兵一人一串，看着路总兵吃完了之后，说道：“再来一串吧，接下来你可能就没胃口吃了。”
这句话让路总兵嘴里的肉顿时就不香了，整个脸苦了下来，五十多岁的人了像孩子一样委屈，真是滑稽得很。
我也没有理会路总兵，只是看着七殿下说道：“若是我说，我要让六水卿在右，重光你会怨我嘛？”
“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怨你。”
我看着七殿下真诚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继续说道：“那我说如果我让六水卿在右是对你更好的选择，你相信嘛？”
“千秋这么多年从没有骗过我，我自然是相信的。”
我笑了笑，把刚烤好的肉串递给七殿下，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这肉串烤过了些，有些焦了。”
七殿下话虽嫌弃肉串，却也是吃了下去，又说道：“就这么定了。”
路总兵一脸懵，手上的烤肉是一点没动，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就这么定了？太子殿下仗着自己的身份，处处高七殿下一头，难得有机会高他一头，就这么拱手相让了啊。”
我挥动的手中的签子重重的打在路总兵的手上，手上顿时就红肿了一大片。
“千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路总兵满脸怒气的说道道。
“这都躲不过去，路总兵平日里练武不够勤勉啊。”我笑着说道。
“你这是偷袭，若是我有防备，别说千秋殿下，就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也别想伤我分毫。”
我脸一板，严肃的说道：“你对我没有防备，难道对太子殿下也不防备了嘛？”
这话路总兵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接不上来，只能红着脸满眼怒气的看着我。
“你用你的脚后跟想一想，为什么太子说要让我在右，难道他是真心实意的不成。”
路总兵脖子一梗，说道：“他明知道此事他不占理，自然搏个贤德的名头，这正是他常用的手段。
我看着路总兵那个样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现在皇权和武官都慢慢衰落，而文官集团迅速崛起的原因了，就这帮武官的脑子，就是长十个也斗不过那帮文官。
“他是太子，占着大义名分，就是占了天底下所有的理，别说让六水卿在右，就是他让六水卿在上我在下都是占理的。”
“可是，可是。”路总兵磕磕绊绊了半天还是只说可是两字。
“我只要表现出有半点想在右的想法，六水卿立马就能同意，礼部马上就会安排，一点礼数都不会差，然后呢，然后就是以各个学堂世家为点，迅速向外辐射，七殿下仗着镇北王军权在手，不顾礼法妄图犯上。”
“不至于吧，这事太子殿下自己也同意了的，咋就能说成这样子。”
“话有千万种说法，他可以不这么说，但是话里面的意思不会变，甚至可能更加变本加厉，你难道还想让我在右嘛？”
路总兵虽然并不理解我说的话，但是看七殿下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又想到之前账簿一案可是扳倒了不少文官。
路总兵也是明白，在这些弯弯绕绕上面，自己是完全不够看的，不说自己不够看，就是整个武将集团，都是不够看的。。
故而路总兵想了想也就说道：“千秋殿下说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是两位殿下都比我聪明，想来你们的决定肯定更好。”
我这边才送走了路总兵，没过多久礼部侍郎就来了。
陛下虽说是问我跟六水卿的意思，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就是我定，问了我的意见之后也就象征性的问了一下六水卿，六水卿虽然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只能按照我的意见来办。
这次礼部的动作极快，也就过了不到十日就寻了个吉日把我跟六水卿的晋封礼办了，又过了大半月，六水卿就出宫去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