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
就在萧凡让金刚门的一群“夜巡弟子”带着他，往门主住处去的时候……
金刚殿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这里位于山寨的最高位置，单独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山腰平台上。既是金刚门门主石擎的住所，也是门派最高议事之处。
只有在即将发生大事之前，他才会召集所有门内高层在此聚会。
尤其，现在还是晚上。
殿内四周，伫立着一丈多高的黑铁灯盏，里面点着南海鲛人油。
不但非常明亮，无烟无味，还长明不灭！
殿中是长条形的巨大木桌。
门主石擎，坐在首位之上。
副门主罗琦，和刑罚使李亮，分列左右。
其余的门派高层，根据各自的修为和地位，依次坐下。
门主石擎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光头，个子不算高，穿着一身半铠皮甲。
肩膀两侧是狰狞的尖刺护肩，胸口是一件法宝护心镜，中心位置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佛家怒目金刚图案。
没错！
金刚门是石擎此人一手创建的，门派名字的来源，就是这个防御型法宝。
石擎年轻的时候，原本只是夏国京城巡防营的一名伍长。
平日里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点儿俸禄，根本不够花，所以经常敲诈勒索一些小商贩为生，做坏事经验丰富。
某一次，有一伙贼人闯入京城，刺杀朝廷大员——兵部尚书。
失败之后，在城内仓惶逃窜。
巡防营奉命搜捕，石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这伙贼人的一员。
那是个僧人，是肉身八重【神照】境的修为，距离踏入神通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平时遇到，石擎肯定是转身就跑，跑不掉就磕头求饶。
但当时，那僧人已经重伤垂死。
实力百不存一！
石擎想着朝廷那悬赏的一千两银子和升职三级的奖励，一咬牙就干了。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打赢了！
他从死去的【神照】境僧人身上，搜到了一本功法，一件法宝。
功法名叫《怒焰金刚功》，修炼到极致，能够达到肉身八重的【神照】境。
法宝，就是那面护心镜……
石擎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叫什么名字，只是通过尝试，发现是一件防御型法宝。
每天能够有三次机会，抵挡相当于【神通】强者的全力一击！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不就相当于三次无敌防御的机会嘛？
在《怒焰金刚功》和这防御法宝面前，朝廷给予的一千两银子和升官三级的奖励，就完全不算啥了。
甚至在石擎眼里，连妻儿都不无所谓了！
他拿了功法和法宝，当天就直接离开了京城。
之后隐姓埋名，闯荡江湖，有了一些威名。
等风头差不多过去了，石擎就在临江府落脚，组建了金刚门。
开始作威作福，为害一方！
直到今天……
副门主罗琦，主动开口询问。
“门主，不知道您连夜召集我等，是有什么大事要办？”
石擎微微一笑，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
“确实是有一件大事。我收到消息，昨天夜里，隔壁的江左郡爆发了【诡潮】。”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金刚门高层都有些惊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盯着石擎。
刑罚使李亮说道。
“门主，这消息……确切吗？我当然不是怀疑您。而是这个消息，实在惊人。整个临江府，已经十几年没有爆发过【诡潮】了。”
石擎哈哈大笑。
“放心，绝对真实！我在江左郡那边也布下了一些棋子，他们会传递重要信息给我。”
金刚门一直有朝着附近郡发展的想法，所以石擎早就开始布局。
只不过，别的郡也有别的势力，岂能轻易染指？
所以这么多年，石擎也就是布了几颗重要棋子，没有正式动手。
夜巡队的总队长，陶宏欣喜道。
“难道说，我们终于要开始朝江左郡进军了？”
石擎摇头。
“那还早。我说的大事，不是这个。”
顿了顿，他用一种莫测的语气继续说。
“你们也知道，【诡异】虽然凶残，但只吞噬和杀戮生灵活物，对于非生灵的物品，它们是不感兴趣的。”
“这次江左郡爆发的【诡潮】只是吞噬了一个县城，死了大半的人。诡潮结束之后，朝廷赈灾的反应没那么快。”
“所以，临近那县城的某个小帮派，就立刻进城。把那些已经死去的倒霉鬼，家里的钱财细软，一扫而空！”
“而且我还听说，因为县城被【诡潮】吞噬，乱象横生。这小帮派还趁机杀了一些活下来的富户，又抢了大量金银珠宝、奇珍灵物。真是让人眼红啊！”
是啊是啊……
在场的金刚门高层，也都感叹。
自己咋就没这样的好运气呢？
如果遇到这种被【诡潮】侵蚀，朝廷又还没来得及赈灾或者不想管的城镇，那真是太爽了！
直接吃饱。
不比苦哈哈的去到处收“供奉”舒服吗。
李亮也感叹一句。
“真羡慕。什么时候这【诡潮】也来咱们郡，弄一个富裕的县城或者哪怕小镇子，最后是把活人都给吃光。这样，我们就能随意拿取其中的财货了。”
但他们还是没太明白，门主大晚上的召集大家伙儿，是什么意思？
就为了聚在一块儿，大家集体羡慕羡慕别人？
可这事儿纯看运气，可遇而不可求啊！
石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
“你们觉得，这事儿是纯靠运气？我看未必。”
“咱们都是修炼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种大规模捡钱的好机会，其实也是可以人为制造嘛。”
什么？人为制造？
在场的金刚门高层，也都是一惊。
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石擎哈哈大笑，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往前仰。野兽一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一字一句地说。
“城池抵御【诡异】的核心，无外乎就是城墙和防御阵法。只要……”
“我们选一个比较富裕但距离郡城又相对偏远的县城或者小镇，暗中破坏掉城池的防御阵，或者某段城墙挖个小洞……嘿嘿嘿！”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诡潮】这种冲击下，一点点不易觉察的缺口就会导致城破。而我们肯定是最早知道消息的。”
“到时候，一座城的财富，不都属于我们了？”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火光下闪烁着瘆人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