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诡潮危机

至于最上面的，天、地、玄、黄这四个等级的【诡异】之物，就已经是超出想象的存在了！

据传说，曾经庞大强盛的【九州帝国】就是被一只【黄】级诡异袭击，举国之力进行对抗。

虽然最终消灭了这只【黄】级诡异，但帝国也元气大伤，国力衰退。

以至于朝廷只能增加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各地烽烟四起！

最后庞大的古老帝国，分裂为大夏、银州、北凉、鞑靼、满真、海丽……等等十几个不同的人族国度了。

当然，这些事情，距离现在的萧凡来说，还有些遥远。

但先了解了解，也算是增加见识，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就在萧凡认真阅读《万诡册》的同时……

青山郡，郡守府内。

气氛压抑。

郡守孟帆，坐在上首，两旁是一字排开的青山郡文武官员。

武官以城卫营校尉徐新义，和巡防营校尉刘靖为首。

文官则以郡丞郑波，和监御使张刚为首。

两天前从江左郡来的那几名骑士，此时也列席会议——按理说以他们的级别，本来是不可以的。

但他们是传来【诡潮】讯息的重要人士。

实际上，青山郡的郡守孟帆，和隔壁江左郡的郡守任超，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科进士，关系莫逆。

所以江左郡治下的县城发生了【诡潮】之后，任超才会立刻派出本郡的精锐骑士，以最快速度通知隔壁的青山郡。

孟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官员，开口说道。

“诸位……两天时间了，可有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青山郡向朝廷的求援，早已经发出。但内阁诸公收到之后，做出决定需要时间。

而且【诡潮】这种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完全随机，毫无规律。

甚至可能出现你这个县城发生，但旁边不远处的镇子或者村儿啥事儿没有的情况！

所以在尚未发生之前，朝廷也不可能提供太多支援。

万一大量的支援物资和人员到了，结果根本就没有发生诡潮。岂不是白白浪费呢？

可若等到【诡潮】发生之后，做什么也都来不及了……毕竟也就是一夜之间。

所以对天罡大陆上各人族国度来说，诡潮是一件非常麻烦和凶险的事情！

尤其是朝廷官员。

比如孟帆这种一郡主官，他知道隔壁郡已经发生【诡潮】了。隔壁郡守是好兄弟，也派人过来提醒了。

但……青山郡会不会也发生【诡潮】呢？

说不定啊！

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全都是白费。

但如果什么准备都不做的话，一旦真有大规模【诡潮】来袭，目前的护城阵法灵石不够用怎么办？阵法被破之后怎么办？

所以这个度……就很难把握！

孟帆让手下人想办法，但两天过去了，似乎都没什么特别好的主意。

所以当郡守问话的时候，一片让人尴尬的静默。

只有城卫营的徐新义，似乎欲言又止。

孟帆不悦。

“怎么？事关生死存亡，居然没人说几句吗。”

监御使张刚，此时慢悠悠地开口道。

“郡守大人，也不用太过焦躁。虽然江左郡治下的涪南县城发生诡潮，但毕竟并非本郡。而且涪南县也没和本郡接壤，相隔有五六百里之遥，从道理上讲，波及咱们的可能性不高。”

啪！

孟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监御使说的什么话？你难道对【诡异】这种东西还不了解吗？那是能够从道理上来推论的吗？说不定今晚就在青山郡城外爆发，也不是没可能！”

张刚被一通训斥，面子挂不住。

实际上，他并非是郡守的属官，而是直属于朝廷监察部门的官吏。属于朝廷委派到地方，监督和协助地方官的。

因此虽然在实际公务中，要听从孟帆的命令，但本质上并无从属关系。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呵斥，他也怒了，冷笑一声道。

“孟郡守，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动辄呵斥同僚。而且你这胡言乱语，若是【诡潮】真爆发了，你也有责任！我定当上奏朝廷和陛下。”

说着，还朝着北面拱了拱手。

直接给孟帆气笑了！

如果自己一句话，都能影响【诡潮】的发生，自己还当个屁的郡守！这言出法随的能力，怕是堪比传说中的【长生境】神人了。

就在这时，突然……

“报！！！”

郡守官衙的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急促而高声的大喊。来自郡守府的护卫。

一般只有极紧急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在明知道郡守议事的情况下，还冲来打断。

孟帆摆摆手。

“进来！”

门口的两名“守门吏”拉开了官衙大门，只见一个身穿皮甲的护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大声喊道。

“郡守大人，不好了！距离郡城不到两百里之外的景文县，昨晚遭遇了【诡潮】围城！阵法灵石耗尽，护城阵法被破，县城沦陷。”

“百姓死伤过半！景文县已化为诡域。县令和主簿在自己家丁护卫下，勉强逃出来。狼狈逃窜到郡城，此时正在门外等候。”

什么？！

闻听此言，孟帆和其余文武官员骇然失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江左郡那边才刚爆发了诡潮，青山郡这么快就也有了！

而且，还就在距离郡城不算太远的景文县。

要知道，那里地处水陆交通要道，往来商贾众多，非常富庶繁华。是青山郡的赋税缴纳大户！

孟帆很喜欢景文县，在每年一次的巡查时，在那里都会多待几天。还给县里一家很喜欢的酒楼题过字。

结果就一夜之间，繁荣富庶的景文县，百姓死伤过半，化为恐怖诡域……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这不合理，这太不合理了啊。”

刚才还顶撞孟帆的监御使张刚，眼神呆滞，表情慌张，好像不敢相信。

他一把揪住那护卫的衣领。

“撒谎！你肯定在撒谎对不对？我大夏国朝廷档案中的记载，没有【诡潮】连续发生的情况。至少也要相隔好几年！”

张刚说得确实没错。

根据以往的经验记录，确实如此……最近的两次【诡潮】之间也相隔了四年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江左郡派来的骑士提醒注意，觉得无关紧要的原因。

反正他后年就要调走，调回大夏国京城去任职，和青山郡没关系了。

当然没必要操心【诡潮】的破事儿！

可这次的情况，完全出乎意料……

青山郡这边，竟然真的和江左郡连续发生【诡潮】了！

如此一来，是否意味着，还会继续？

甚至直接涌向青山郡城！

一想到这，张刚就觉得毛骨悚然。

“够了！给本官闭嘴。放开他，传景文县的县令和主簿进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帆大声呵斥。

这回，张刚不敢顶嘴，老老实实的蔫巴了。

很快，两个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中年官吏，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进来了。

“下官参见郡守！”

两人跪拜在地，瑟瑟发抖。

孟帆大手一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礼，赶紧起身。说说是怎么回事？景文县究竟是怎么被攻破的？我记得你们那儿一向富庶，维持护城大阵所需要的灵石，囤积了很多的啊。怎么会撑不到天亮呢？”

其他文武官员也觉得好奇。

对天罡大陆上的人族国度来说，高大坚固、带有阵法的城池，是抵御【诡异】最好的利器。而驱动阵法所需要的这种特殊灵石，就是动力能源！

所以无论对哪个王朝来说，灵石都属于是绝对的战略物资。

当然……

由于人族和诡异，毕竟已经共存了无数年时间。

世世代代下来，天罡大陆上的人，几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于和诡异有关的东西，朝廷也就没有严控。

实际上，民间也是可以买卖经营的。

甚至有时候，朝廷还会召集民间大商贾，让他们帮忙大批量采购这种能源灵石。

景文县作为整个青山郡，除了郡城之外商业最发达的地方，按理说是有大量能源灵石囤积着的——就算县衙的仓库里的用光了，诡异都已经冲到门口了，商人们自己的囤货还不拿出来吗？

钱还能比命更重要？

景文县令哭丧着脸。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确实不应该啊。我大概知道，就算不考虑县里几个大商贾囤积的，光是县衙仓库里的灵石，都足够护城阵法持续运转一天一夜呢。”

“毕竟我景文县富庶，赋税充足。哪怕有些小贪，但官衙仓库中的物资也比寻常县城多得多。我还亲自点过呢。不知道为什么才到寅时三刻，城就破了。“

“我还在官衙指挥呢，突然就听到外面凄厉惨叫声连绵不绝。然后就见无数【诡异】冲进城来，见人就吃啊。”

“可怜我几个孩子，只有一个幼子当天恰好和我同在官衙里，逃了出来……其余妻儿都在私宅中，怕是尽数沦为【诡异】血食了。”

说到这，景文县令不由得掩面而泣了。

孟帆眉头一皱。

你这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出来，光顾着哭了！

堂堂朝廷命官，在同僚面前成何体统？

但一想到他确实很凄惨，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而是把目光投向旁边的主簿。

景文县主簿立刻回答。

“郡守大人，我在逃出景文县城的途中，好像听说了一些情况……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听到有人在喊，是极其恐怖的【诡异】直接硬生生打碎了护城阵法，开了一个缺口，才让无数【诡异】涌入城中。”

“所以，其实驱动护城阵法的灵石根本没用完。就是阵法破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景文县主簿的话，遭到了包括郡守孟帆在内的大部分文武官员的一致反对。

不是驱动阵法的灵石耗尽，而是阵法被【诡异】给强行打破了？

这不合理！

要知道，郡下面的县和镇，所使用的阵法都是朝廷派人专门布置。

单位面积内能防御【诡异】的强度，和郡城、府城没有本质不同，只不过是阵法规模的区别罢了。

夏国临江府及其之下所有不同规模的城池，所布下的防御阵强度，都能够防御【戊】级诡异的。

别说是【戊】级了，大夏国已经有一千多年，都没出现过【庚】级以上的诡异了。

所有城池阵法，固若金汤！

因此在孟帆等人看来，唯一的危险，就是灵石不够。无法维持护城阵法的运转。

可如果……

在席卷景文县城的【诡潮】里真的存在一只能够打破阵法的超强【诡异】的话，那么它同样也能够打破青山郡城的护城阵法！

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景文县主簿也连点点头。

“下官也觉得不可能……定然是那些逃命的人，以讹传讹的结果。怎么会有【诡异】能强行破阵呢？”

但城卫营校尉徐新义，突然问了一句。

“可是，刚才景文县令说了，维持阵法运转的灵石非常充足。如果不是有【诡异】强行打破阵法，那大量【诡异】是怎么冲进县城里的呢？”

这……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向脑门！

孟帆叹了一口气。

“诸君，现在知道这【诡潮】的事儿不是闹着玩了的吧？我们务必要立刻准备起来！我可以直说，郡城阵法规模太大，官衙仓库里的灵石，并不充足。必须发动城内有名有姓的商贾，立刻采购囤积灵石。”

“其次，是要盯紧每一处阵法节点，绝对不能有丝毫纰漏。出现阵法漏洞或薄弱之处。最后，还要加强对城卫营、巡防营的训练，让兵卒们知道可能面临的危险。”

“否则一个不小心，青山郡城说不定也要城破人亡。到时候，在场的诸位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数。”

“景文县破了，县令和主簿还有机会跑来郡城。郡城破了，我们有希望逃去府城吗？更何况根据朝廷法度……”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县令和主簿一样，冷声道。

“城池被破的官员，会被打入天牢，就算不杀头问斩，恐怕也要蹲一辈子了。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你俩的事，等朝廷发落吧。在此之前，先在此协助。”

是！

景文县令和主簿叩首，其余众官则严阵以待。

接下来，整个青山郡城庞大的官僚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萧凡本来正在家里悠闲的喝茶，突然秋香进来。

“老爷，家里来了一个官差。说是有要事，请您去一趟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