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阻击战(3)
七月的时光,就像是被命运的巨手无情地拨弄着齿轮,在敌人如狂风暴雨般强烈的进攻下,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了。
那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写满了残酷与紧张,仿佛空气都被硝烟染成了灰黑色。
赵烧和刘三等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好不容易回到营地,简单地扒拉了几口饭后,众人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聚集在城墙的后面。
那城墙高大而厚实,却也在敌人的炮火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城墙的砖石上,有着岁月斑驳的痕迹,此时又添上了新的弹坑。
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听着那远处仍在不断传来的战火声,一边神情凝重地探讨着今天之内发生的事儿。
那战火声像是死神的咆哮,时不时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每一次都让人心头一紧。
刘三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他看向赵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
“赵班长,你说这一次我们也会像上一次一样把敌人打跑吗?”
赵烧静静地听着那连绵不绝的战火声,那声音仿佛是战场上冤魂的哭诉。
他不禁深深叹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次敌人可不是跟我们小打小闹了,他们这次来的是一个上千人的团啊。
而且经过和他们战斗你们也都知道了,这伙人可不是上次那个像吃干饭似的特务营,一打就散了。
这次的敌人,那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要我说啊,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队伍里的肖四紧紧抱着那杆老套筒,那老套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他那坚定的眼神。
他的眼光在黑夜下亮闪闪的,仿佛是黑暗中的两盏明灯。
他大声地说:
“赵班长,我不同意你说的。
现在战斗还没结束,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呢?
况且就他们只有一千人吗?
我们还不是一样有一千多人,我就不相信我们一个拼一个也不会有胜算……”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感染着周围的战友们,让大家原本有些低沉的士气有了些许回升。
………
来到正面战场之上,在马家沟过后的十里道路上,这里弥漫着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王佐、王亚新以及袁文才三人在激烈地讨论下,迅速部署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便是赵烧率领二排先一步抵达的马家沟。
这里的地形有一定的优势,有一些起伏的小山丘和稀疏的树林。
战士们迅速地挖掘简易战壕,设置障碍。
他们在此进行初步防守,主要作战目的十分明确:刺探敌人虚实。
战士们都知道,如果敌军没有重型火力,后方就会加大对赵烧二排等人的支援,他们要尽可能多的在此地就此结束这场战争,让敌人在这里就铩羽而归。
否则,就要在距离城墙十里之地的苌林建立第二道防线。
那里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岸两边地势较为平坦,有利于布置火力。
赵烧等人的任务就是在马家沟尽可能的拖延敌人,为我军在苌林的重火力部署争取时间,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要真刀真枪的与敌人战上一场。
至于最后一道防线,便是万不得已之时,退居县城。
县城的城墙高大坚固,那是最后的堡垒。
战士们要利用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与敌人打攻坚战。
他们要一步接一步地让敌人陷入苦战,让敌人在不断的消耗中,最终丧失拿下永新县的决心。
每一道防线都像是一道生命线,承载着战士们的希望和守护家园的信念。
……
此刻,高高的圆月悬挂在天空之上,宛如一盏巨大的明灯,洒下清冷的光辉。
这本应该是一个万物沉寂,生物都在休息的宁静时刻。
然而,敌人那贪婪和残忍的心,又怎么会让自己的敌人舒舒服服地睡上一个好觉呢?
于是,一发发炮弹仿佛不要钱似的,从敌人的炮膛中呼啸而出。
它们宛若流星一般,以一种毁灭的姿态划破黑漆漆的天空,然后如恶魔般随意地在大地之上肆虐。
那炮弹飞行的轨迹,像是死神在天空中划过的爪痕,每一道都预示着死亡和破坏。
祝侃的团帐内,祝侃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
他看着那些炮弹如雨点般冲进农军的阵地之上,然后在触地的瞬间形成巨大的光团,那光团如同太阳般耀眼,接着便一闪而失,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死亡的气息。
副团长谢流淌小心翼翼地问:
“祝团长,这样不要钱似的放炮弹,你承受得住?
要不等明天正式开站的时候,再用也不迟啊!
就如同打牌一样,哪有一上来就先丢出两王的,你这不就是在存存浪费吗?”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不理解团长这种看似疯狂的举动。
祝侃嘴角一抽,心中暗暗骂道:
“我就说怎么每次打仗,怎么你的事儿最多。”
但他又一想清楚这个副团长是地主们合起伙推举上来的,背后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也就不再为这事儿太过生气。
他反而掷地有声地说:
“谢副团长,还记得战场之上我跟你怎么说的吗?”
谢流淌不禁想到,要不是上次自己克扣部队的物资,导致前线告急,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祝侃及时带人止损,让他把物资发放回去,不然自己早就坐上团长的宝座了,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当时祝侃有理有据地说:
“该做(⊙o⊙)啥?
就做(⊙o⊙)啥?
别多想了。
别不到时候自己后悔就再也没有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这让谢流淌明白自己在祝侃面前还是低人一等,同时也清楚自己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可这次身为地主团代表的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发声。
他急忙回话说:
“知晓,赵晓。”
这时,落在在苌林的炮弹也停了下来。
祝侃不由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谢流淌,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地问话:
“既然你知晓了,那你就说说你知晓了什么?”
谢流淌心头一紧,然后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念头,赶忙回话:
“在这军营内,凡事都要听你的命令是吧是吧!”
祝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不错,看来有长进了。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我没了,你不也就跟着没了。
至于我为何要大晚上的不睡觉,连敌人真正的位置都不清楚也要放炮,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跟那些人说了吧!”
谢副团长不由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团长在考验他,也是在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
他回答道:
“要是那帮人问起来,我就说大人您是为了让敌人半夜睡不安生,明天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我们便可以以极大的优势打击敌人的士气,进而导致敌人彻底输了下去,大人你看我说的对吗?”
祝团长没有言语,只是从他身边而过时。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
“看你越来越识时务了。”
紧接着就从团帐内由里向外走出去了,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峻,仿佛是战争之神的化身,准备去继续指挥这场残酷的战斗。
………
再来看看第二道防线的情况。
沙袋堆积成片的壕沟内,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时不时就会有一两个硕大的坑道,那是炮弹落下后留下的狰狞伤疤。
这些坑道旁也不时有一两个战士躺在地上哀嚎。
他们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着,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
而一边的农军战友捂着他的嘴安抚着说:
“好兄弟,你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
那战友的眼中满是泪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地压抑着,不想让更多的敌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他紧紧地捂着受伤战友的嘴,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这样就能把战友的痛苦分担一些。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眼泪不争气地径直往下流。
他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瞪大了双眼,那眼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双腿被炮弹炸断,鲜血如同决堤的河水似的,止都止不住。
那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他想大声哀嚎,从而减轻自己的痛苦,可战友捂着嘴,让他只能瞪大眼睛,那眼中的光芒在一点点地消逝。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黑暗的深渊中慢慢下沉。
好在,这过程很快,他的眼神渐渐黯淡,就这样躺在故乡的泥土上了,那泥土似乎也在为他哭泣,吸收着他的鲜血,见证着这场残酷的战争。
而周围的战友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