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表弟卒
是宋云和阿姨,不,这些妖怪不值得我称呼一声阿姨,应该叫她刘敏才对。
两人上楼后,我们加快动作离开。
出大门前,楼上传来一声惊呼,我知道她们已经发现表弟不见了。
我急得跑起来,就怕他们追下来。
谁知那宋云追都不追,直接打开窗户,对着空中呼唤。
“阿超,阿超,你到哪里去了?快回我身边来,你怎么能离开我?”
这声音像带了扩音器,离那么远都能钻进耳朵。
张超的脚步停了下来,我看他眼神逐渐迷离,深知这声音就是宋云摄魂的介质。
“表弟,醒醒,别再让她控制你了!”
我一边呼唤他,一边用食指抵住他的眉心。
看不怎么起作用,又捏住他脸,把刚刚的符灰塞进他嘴里。
“张超保持清醒,不要被他的声音所迷惑!”
符灰含在嘴里,张超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表哥我又怎么了?”
一嘴的灰扑面而来。
“表弟,快捂住耳朵那女人的声音会迷惑你。”
他听话地捂紧了耳朵。
“也别张嘴说话了,好好含着符灰,不要咽下去了。”
他闭嘴点头。
危机暂时解除,我松了口气。
随后向张超打手势,让他继续捂住耳朵,跟我走。
现在我俩还在宋家附近,我打算沿着小路从村口摸出去。
一心赶路的我没注意到,此刻村子里开始弥漫着红色的薄雾。
等我隐约闻到香气的时候,手脚已经有些酸软。
甜腻腻又带了点腥味儿的味道往鼻子里钻,我们前进步子越来越沉重,我这才注意到四周已被红色的雾气包围。
察觉到不对劲,我已经手脚发软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皮子支撑了许久,还是在不甘中闭上了。
模糊的画面中,我看到表弟恢复正常的阳寿又变成了一天。
再次醒来,我是在二楼的房间里,表弟躺在我身边。
此时已是半夜,月亮高悬。
我试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想呼唤表弟,也发不出声音。
全身上下居然只有眼睛能动。
这时,宋云和刘敏浑身赤裸着进来了。
两人一进门,宋云就解开表弟的裤子,直接坐了上去。
随着她的动作,表弟也和那个男人一样,被吸干了血肉,成了一具只有呼吸的干尸。
我心生绝望,来不及了!
悔恨的泪水充满眼眶。
但凡我早一点做出决断带他离开,而不是一直优柔寡断,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在最后一刻,我看见他望向我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仿佛在问,“表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无声地怒吼,任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此刻,我的内心被愤怒所占据,我很想站出来,把她们全部杀掉,可我无法动弹。
“妈,快去跟村长说已经成了,让她来回收,顺便把我们应得的东西给我们。”
宋云急不可耐。
“成都成了,横竖也跑不掉,你急什么?我已经叫小雨去了,再说了,这儿还有一个呢!”
刘敏看着我,舔了下嘴角。
“好少平,阿姨馋了你这么多天,总算能尝尝你的味道了。”
刘敏伸手准备脱下我的裤子。
难道我注定今晚要死在这儿吗?
这时,宋雨带着村长过来了。
“住手!”
宋雨一巴掌打开刘敏的手。
“妈,你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切,谁稀罕!”
刘敏捂着手,翻了个白眼。
跟在身后的村长瞥了我一眼,旋即拿出葫芦收了表弟最后一口气,而后从表弟肚子里掏出三颗精血丹。
“张超体内竟有三颗丹!”
宋云激动极了。
村长也满意地点头,往宋云和刘敏眉间轻点了一下,两人的阳寿瞬间增加三十年。
表弟就这么在我面前没了,我恨得咬牙切齿。
“剩下这个还不到时候,完成了再叫我。”
丢下这句话,村长离开了。
宋云和刘敏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两人不顾宋雨的哀求,向我伸出手。
我绝望地闭上眼。
谁知下一刻,两人竟捂着手哀嚎。
“什么东西?”
对了!我还有这个。
心中默念口诀,裤兜里的八卦镜开始发光发热。
“啊!”
宋云和刘敏被这光逼退到一边。
这时,我感觉到手脚都能动了。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兜里的八卦镜拿在手上,对着宋云和刘敏一通乱射。
两人被光照到的地方一片红肿,只好无奈退出房间。
我坐在表弟的身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了八卦镜,她们暂时不敢伤我,可表弟也没了。
房间里还有个宋雨,我用八卦镜照她发现她没反应。
知道她不会伤害我,我暂时懒得理她。
“少平,你到三楼去好不好?”
“你又想做什么?”
我充满防备地看着她。
“她们一会儿要来回收这具干尸,你不走,一会儿人多了就走不了了。”
我皱着眉思索,直觉让我相信她的话。
于是我打开房门,见宋云和刘敏不在,趁机回到三楼房间。
这期间宋雨一直跟着我。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曾经我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如果不是她表弟怎么可能会死?
她明知这里危险重重,却非要把我们带来,可能也打算让我当猎物。
不一会儿,楼下来了些人,闹腾了会儿又逐渐恢复平静。
宋雨还站在房间门口。
我没理她,插好门闩,手里紧紧握着八卦镜。
她们现在拿我没办法,而且除了这里,我也无处可去。
我隐约能感觉到,想要得到能增加阳寿的精血丹,就要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和村里人交合。
目前她们还没有拿下我,而且有八卦镜护身,所以我暂时没有危险。
我抬头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最爱的人背叛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在我面前死去。
想到回去不知该怎么跟奶奶和姑姑交代,我不禁悲从中来。
悲伤中我短暂地睡了过去。
梦里,表弟和我挥手告别。
我问他要去哪儿?他没回答我。
只是跟我说,表哥你要平安回去,外婆和我妈就只剩你了。
醒来时,泪水打湿了枕头。
我记得小时候张超很听我的话,他很害怕鸡,可只要我说想吃鸡蛋,他就会到鸡窝里去摸蛋。
哪怕被母鸡啄得满地乱窜,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我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姑姑离了婚带着张超住在奶奶家。
我是姑姑和奶奶一手带大的,张超和我一起长大,我们虽然是表兄弟,但其实早已如亲兄弟般。
我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这是我对自己还有对张超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