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旧人

海兰带着叶心匆匆赶往冷宫，凌云彻就在冷宫门外值守。

看着海兰来了，也没交谈什么，直接让了位置出来，让海兰与如懿说话。

如懿走到门前，看向海兰，“海兰，你来啦？”

她根本看不到海兰的纠结，不懂海兰究竟在想着什么。

海兰半天都不说话，终于让如懿感受到了些不同，“海兰，发生了什么？”

如懿还是等不到海兰的开口，有些不耐烦了，终于还是带了点儿威胁之意，“海兰，你若是不说就回去吧。”

海兰心中难受，他的姐姐真的可怜。被冤枉进了这冷宫磋磨三年之久，现在父亲又无故离世，她实在是心疼极了。

就算是舍了这腹中的孩子又如何？只要能够救了姐姐出这个冷宫，她怎样都可以。

海兰将手伸进了冷宫的门缝之中，寻觅着姐姐的手。如懿还是施舍般的将手递给了海兰，海兰牢牢地捉紧姐姐的手，想要给她些许力量。

“姐姐，那尔布大人去世了……”海兰嗫嚅着说出了这一句来。

如懿却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能凑近了些追问着，“海兰，你说什么呢？”

“姐姐，李玉传来消息，您的父亲在治水过程中，去世了……”海兰就像是下定了决心，直接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如懿如遭雷击，她的大脑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些消息。

“姐姐，你别怕，我会救你，我一定救你出来！只要证明朱砂一事与你无关就好，姐姐你要相信我！”海兰不忍她的姐姐受这些伤痛，像是要将那些窝囊骂出来一般，高声的安慰着。

二人的声音大了些，凌云彻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焦急的在一侧等着海兰的离开，他不能当着海兰的面去娴主儿面前。

如懿低低的哭声就这样传到了凌云彻的耳中，这样的声音将他的心撕裂成了两半。凌云彻的脚不自觉往门的方向动了一下，愣是忍了下来。

海兰也在一侧哭了出来，不忍心看着姐姐这样委屈，只说了一句，“姐姐，你等我。”

直接就离开了冷宫。

凌云彻像是找到了出口，立刻奔到了如懿的面前。

如懿梨花带雨的哭着，凌云彻隔着那道门却没办法走到她的身前安慰她。

“娴主儿……”凌云彻语塞了，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安慰到她。

如懿终于开口了，呜咽着说道，“凌云彻，帮我回家看看，求你了！如今除了你没有人能再帮我了！”

凌云彻就这样盯着如懿的脸，镇定地说，“娴主儿放心，我一会儿和赵九霄换班，马上就去。”

如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越过了冷宫的大门，抓住了凌云彻的手。

“还好有你。”

凌云彻不是第一次和如懿有身体接触，那日的大火，如懿就那样无助的躺在他的怀中。这是如懿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触碰到了她。

凌云彻不敢动作，只能怔愣地等待着如懿的动作。

赵九霄来换了凌云彻，凌云彻出了宫。

直接奔着乌拉那拉府上去，他没有任何身份去做什么，只能帮着这场葬礼打打下手。那拉氏的夫人不知这人是谁，差了下人来问，凌云彻只说他是冷宫的侍卫，受人之托。

那拉夫人不敢探究这人到底是受谁之托，只能装作看不见。

第二日，凌云彻早早回了宫，直接换了赵九霄。

凌云彻将门轻轻打开了一道缝儿，可是如懿并没有直接出现，想来定是昨夜娴主儿哭了一夜，还没起吧。

这道缝隙就这么打开着，等待着。

良久，如懿终于出现了，凌云彻看着如懿的脸。还好，娴主儿没有过于伤心，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凌云彻，你回去看了吗？”如懿平静地问着，昨夜她像是从她的身体中剥离出来一般。

精神是十足的痛苦，可是面上已经没有任何难过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亲人的逝世，她却哭不出来。情绪像是没有了任何的出口，无法宣泄出来。

这一夜只能睁着眼，完全无法入眠。

谁知第二日醒来，面上却没有任何未睡的痕迹。

这样的情景，曾经在未入王府前的自己就是这样的。只要想要的，都会由着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可自从入了宫，这一项能力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她的运气像是被人吸食掉了。

如今这能力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

走出了自己的屋内，去见了凌云彻。

如今不能光在这冷宫里面耗着了，总得回了那后宫去才能有些进展。

“娴主儿，微臣昨日只能帮着做些事情，老大人已经下葬了。”凌云彻愧疚地说着。

如懿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谢谢你，凌云彻。”

凌云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失意的女人，只能在一旁陪伴着，谁知如懿突然开口了，“凌云彻，能不能帮我给人传个话？”

他赶忙应了下来，听了这人的来历。

“麻烦你叫他来见我一面。”

如懿的声音还回荡在凌云彻的脑中，他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只打算瞎着一双眼睛把事情办了。

赵九霄帮他顶了许久的差事，他还不能擅离职守，待到第二日换班之时，去了古董房。

凌云彻使了些银子见到了那位老太监。

“冷宫的娴主儿想要见您。”凌云彻莫名对这人带了些恭敬之意。

那人听完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示意凌云彻离开。

凌云彻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自然不想离开。那人也没有管凌云彻是否留着，直接转身回去做活了。

凌云彻没办法，只能回了冷宫。

当天夜里，那老太监就来了冷宫。

他避了出去，只留下他与如懿谈话。

二人说了几句后，就离去了。

凌云彻走了过去，如懿还站在那里。

“凌云彻，谢谢你。”如懿带着柔婉的微笑，轻声说着，“只这几日，我已经不记得你帮了我多少了。”

凌云彻耳朵有些红，坚定的如同信徒一般对如懿说着，“只要您用的上微臣，微臣在所不辞。”

如懿笑了笑，回了自己屋内。

如懿就这么坐在床边，将前些日子做好的帕子捏在手里。她的心里满是对于出去的渴望，只有出去了，重新在皇上心里占了位置，才是自己本来该走的路。

那道声音又来了，该出去了，已经三年了。

如懿就那么笑了，那种力量重新握在手中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