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厉京泽的回忆
“好了,也看了医生,现在可以商量怎么赔我的精神损失费了吧?”
余悦的手腕上被涂了一层碘伏,她现在挽着袖子,露出了洁白的小臂。
厉京泽手上拿着一袋药,那是刚刚医生开的。
他立在余悦的身侧,一句句应着 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有一点的愉悦。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余悦浑身一颤。
“你打算要多少?”
厉京泽抖了抖手上的袋子。
“嗯,来个一万?”
事实证明即使穿到了这一副身体里,骨子里面还是那个抠抠搜搜的余悦。
这么一点小伤,其实说到底最多也就搞个道歉赔点医药费就得了。
她这着实有一些过分,毕竟这厉京泽是第一时间来帮助她了。
旁边的人没有应声,余悦觉得他可能接受不了,随即改口。
“你觉得多少?”
厉京泽摇摇头,“我会赔给你你想要的数字,但是现在的我没有这么多的钱。”
啥意思?
空手套白狼?
余悦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你都是有司机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都没有?”
余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散发怒气了。
厉京泽就像是一个二流子一样一脚踩在医院路口的石墩子上。
他从西装口袋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夹在指尖。
“这里不让抽烟”
余悦面无表情指着不远处的公示牌。
厉京泽掏打火机的动作一顿,收回了手,他突然轻笑起来。
“知道了” 小月亮
后面那一小截子呢喃低语在秋风中被打散了。
余悦没有听清,只当是没听到。
“我承包的那一项工程出现了问题,现在资金都被套进去了。”
厉京泽自言自语般说道
“现在的我也就是还剩下几百块,刚刚给你检查用了一百三六块八毛。”
有零有整啊
余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对的目光依旧带着点不信任。
厉京泽解开领口的纽扣,把领子一翻。
“你可以去我家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搬回去抵账也好。”
这一句话说出来,余悦是彻底的绷不住了。
“你都有钱雇佣司机,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厉京泽突然低下头对上了余悦充满质疑的目光。
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隐藏了不少的情绪。
悲伤,喜悦,失望。
余悦一时间难以分辨。
“你刚刚不是看到了?”
“我的亲生母亲在门口要债,但是我现在可没有办法满足她的大胃口。”
“司机是最后一天工作了,刚刚我让他走了,所以现在我也和你一样要打车了。”
不是,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不得劲?
余悦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他。
她伸手拍了拍厉京泽有些瘦削的肩膀。
这时她才发现厉京泽远远比她想象的要瘦。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等你什么时候把那笔钱收回来再还我。”
厉京泽的目光流露出一抹了然。
他仿佛知道余悦会这么说。
自从穿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了计划。
所有的计划都被提前。
这让他倍感压力。
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安心的是手机里那一张照片。
他穿回来的时候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他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一块放着他无尽欲念与渴望的怀表。
那里面的照片成为了他夜里的寄托。
他曾经无数次午夜惊醒,又在它的安抚下选择活下去。
第一次发现时照片就被他带去了照相馆做出了电子版。
当时他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他用了十八块把它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厉京泽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够捷足先登。
能够挽救她。
但似乎又一次晚点了。
触及何微那一道森冷的目光时,厉京泽知道自己又一次慢了。
明明这一次他提早了,但是还是无法改变。
而且这一次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似乎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有时间去改变。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
起来的太过快最终是被盯上了。
或者说是被某一个上辈子的仇家盯上了。
一个超市的采买工程对经历了半辈子风霜回来的他来说简简单单。
但这一次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刁难。
这样的手段和作法让他很难不怀疑是何微下的手。
曾经他也怀疑过何微是不是也穿了回来,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就与她建立起了那般的联系。
在他久远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何微暗地里对她起了心思,后面等到对付何程时才找到机会把她占为己有。
但现在似乎她并不排斥何微的接近。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何微做了什么?
厉京泽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何微这个人,要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穿回来,自己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现在在这里和她这样交谈。
厉京泽揉揉眉心,他最近感觉自己的精神一直不大好。
脑子里的那些画面总是时断时续。
这让他不得不拿笔把那些记忆记下来,防止自己遗忘。
“你应该刚刚成年不久吧?”
无厘头的话让余悦想起来了高考。
差一点就要忘掉了那个最让她感到悲伤的事了。
一想到自己还要再考一次,余悦一下子蔫巴下来。
“你的话题跳的有些冒昧了。”
余悦选择避而不谈。
厉京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底涌出一阵阵的冷意。
上一世,她高考失利后就被何程送出了国。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刚刚起来的小包工头。
她这一走,他丢失了她的消息近两年。
他曾经也荒诞的以为自己会遗忘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欲望。
但他还是选择去跑海外的工程,吃力不讨好,但是他就是不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直拿着开拓视野这样的理由搪塞自己,麻痹自己。
再一次得到她消息时,他已经成了一个小公司,专门搞一些毛坯房的硬装修。
那时的她从国外回来,似乎开朗了许多。
他常常在何氏集团的楼下咖啡馆里坐上一天就为了与她在同一片空间下喝上一杯咖啡。
手底下的那些合伙人还老是笑他。
一个包工头去这样的地方学那些白领整这一套。
那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与她的不相配,这才有了后面的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