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温馨
林渡穿不来这么高档的料子,挂在他肩膀上也总是喜欢往下滑落。
他将手机放在了卧室里,下床的时候腿不免颤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令他不适到了极点。
他的手指蜷进了掌心里,尽量让自己步伐稳健的下了楼。
林渡以前虽然也因为皮肤白,被人诟病过,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不对劲,肤色是天生的,他也很难更改。
但如今,这真成了坏处。
他随便磕碰一下,都会留下痕迹。
在和沈弋不熟悉的时候,他就会被轻易的掐出印子来,更何况沈弋情动,局面更难掌控。
厨房就靠在楼梯边上,林渡却是直接略过,走到了里侧的屋门口,将房门打开后,就有一只三花猫热情的朝他跑了过来。
为免打扰他睡觉,沈弋晚上会让团圆回自己房间里。
屋里开了暖气,但林渡的身体总在小幅度的发颤。
他摸了摸猫咪柔软的毛发,似乎想让自己得到一点慰籍。
但随着他缓慢的抚摸,猫咪的毛发因为被打湿成了一捋一捋的,林渡也仿佛并未觉察。
猫咪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在他脚踝处一个劲的蹭了蹭,又“喵嗷~”的叫唤出声,想讨好他。
林渡现在连镜子都不太敢照,他大抵能想象到现在自己是哪般模样。
他蹲下身,将手臂抱在了自己的膝弯间。
“……还好有你在。”林渡嗓音沙哑,不知道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又或是因为其他。
“喵呜~喵呜~”
他一开始也是想着,毕业后了就收养团圆,互相陪伴给彼此一个家。
短暂的一瞬,似乎也没有多少差别。
林渡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以前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缝了,脑袋里一些久远模糊的记忆,每到了即将入冬的季节,忙碌完后的闲余时间里,他就会看见他的妈妈给他织毛衣。
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看手机时间是漫长的。
待沈弋回家后,便看见林渡手里正在鼓捣着一堆毛线,团圆正趴在林渡身旁安然入睡。
林渡找到了自己之前包裹好,寄往H市后又被带回来的行李,里面有一团没用完的毛线团,他很多东西都舍不得扔,放在那总觉得会有用到的时候。
现在,也正好派上用场了。
沈弋问,“怎么手机不带着?”
“……你不是看的到我吗?”林渡的声音很轻。
“饭也没吃?”
“……”
林渡并没有多少饥饿感,也许是他全身都难受,就将其余的感知能力所屏蔽了。
只有分散注意力,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他在给团圆织毛衣,以前他也给自己织过手套之类的小物件,大一点的他也会,只是织一件就能穿很久了,自己费点时间,做出来的要比外面买的暖和厚实。
沈弋走得近了些,看见他动作慢吞吞的才弄出来一点,说,“想要什么可以去买,没必要费这些功夫。”
“……”林渡没答话。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原本想带林渡出去吃,但瞧见林渡在沙发边半蹲着一整个下午,路上回来,他顺手就让人打包好了一份清淡的饮食。
沈弋将食盒在茶几上打开,说,“别弄了,先吃饭。”
“……”
林渡疲惫的不想多起任何争执,沈弋将碗筷递给他,只他没胃口就是没胃口,缓慢的咀嚼食物后吞咽都很艰难。
以前睡过后,林渡还总是又哭又闹的,而今天看不出多少情绪,沈弋觉得他们感情磨合得还不错。
他打算有时间了,再去好好问问宋时宇。
沈弋说,“昨晚送你的那个女生,和你很熟?”
“……”想起了容雪,又想起了在体育馆器材室里的事情,林渡的心脏骤然下沉,有点情绪急促的说,“……和她不熟,只是昨天刚过去,主编让她带我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沈弋又说,“你们一起喝酒,就没想发生点什么?”
“……”昨晚聚餐一大群人,又能发生什么呢,更何况现在林渡根本就不敢和任何异性有亲密行为。
不仅仅是因为沈弋,更是因为他过不了心里这关。
原本就没胃口,现在更是食不知味,林渡眼睫低垂,说,“聚餐的人很多,和她只是同事。”
比以前知道避嫌了。
沈弋的情绪其实还不错,他昨晚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去了公司,最近局势动荡,公司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学校他挂着学籍就够了。
沈弋的身上裹挟着一点屋外的冷,两人相处的时候林渡很难单独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他的手指搭在了林渡的脚踝上,林渡似乎记起了什么,精神紧绷的将自己的身体往一旁挪开。
林渡的脚踝很细,沈弋的手掌能完全抓握住。
原本林渡准备放下筷子了,只是沈弋说,“再多吃一点。”
“……”
林渡想说吃不下了,但此刻沈弋仿佛有种蠢蠢欲动的架势。
两个人一起,不吃饭又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林渡身上就穿了件真丝睡袍,质感细腻得仿佛手指触碰在上面,就直接触碰到了皮肤。
还好沈弋接到了一通电话,松开了他。
是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沈弋将带回来的笔记本放在了餐桌上打开,眼神的余光看见林渡正将嘴馋的猫咪抱开茶几,然后把吃剩的食盒收拾起来。
很温馨的景象,仿佛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沈弋内心的柔软被触动,正好林渡这几天休息,他想明天带林渡去挑选戒指款式,定制也需要一点时间。
只是林渡收拾完茶几后,又摆弄起了放在一旁的毛线团。
沈弋处理好公司的事,抬起眼便看见了猫咪正围绕在林渡的小腿边,甚至还伸出舌.头舔舐起来。
沈弋心生不悦,待他将团圆从林渡脚边揪起来,一滴鲜红的血渍却是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竹针的毛刺刺破了林渡的手指,因为反复的动作划拉出了一条皮肉翻绽的口子,可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仍旧机械般的维持着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