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机械永恒
震动越来越剧烈，深山监牢的顶部开始掉落碎石。卡伦知道必须立即行动，再拖延下去可能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逃不掉的。\议长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永恒的改造即将开始，你们也将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卡伦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专注地观察着四周。那些停止运转的机械傀儡重新开始活动，但动作明显变得迟缓。显然能量中继站的损坏影响了它们的性能。
\议长，外面出现了异常！\一个工匠议会的成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城市的改造出现了偏差，能量控制不稳定！\
议长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不可能，计划已经完美无缺。\
\但是血脉之力......\那个成员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一僵。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胸口穿过，紧接着整个人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
莎拉从阴影中走出，她的双眼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计划的确完美，只是你们算错了一件事——时光血脉不是用来创造永恒的，而是用来守护时间的流动。\
议长看到莎拉，机械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贪婪：\终于来了，最后的拼图。抓住她！\
剩余的机械傀儡立即行动，但它们面对的是一个完全觉醒的时光血脉继承者。莎拉抬手，金色的能量在空中形成道道涟漪。所有接触到这些涟漪的傀儡都开始生锈、腐朽，转眼间化为一堆废铁。
\这就是你们追求的永恒。\莎拉说，\机械也好，魔法也好，都无法真正超脱时间的本质。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加速自己的毁灭。\
卡伦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来到索林的牢房前。老矮人虽然虚弱，但精神还算清醒。
\孩子，\索林虚弱地说，\地下室...我的地下室里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一个装置，能够中和星芒矿的能量。\索林说，\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安全地处理这种力量，但没想到......\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议长突然暴起，整个身体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化。金属的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管道和齿轮。他的双臂化作巨大的能量炮，胸口的能量核心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破坏这一切吗？\议长咆哮着，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机械的轰鸣，\看看我现在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数道能量光束从他的武器中喷射而出。莎拉立即张开防护罩，但能量的冲击力之大，让她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快走！\莎拉对卡伦喊道，\去找那个装置，我来拖住他！\
卡伦虽然担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背起虚弱的索林，趁着战斗的混乱向出口移动。
\告诉我装置具体在哪里。\他一边跑一边问。
\地下室西北角，\索林的声音虚弱但清晰，\墙上有个隐藏的矮人符文，那是机关的触发点。\
身后传来激烈的能量交锋声。时光血脉的金光与议长的机械能量在空中碰撞，整个监牢都在剧烈震动。
他们终于到达了通往地面的通道。但就在这时，整个铁炉堡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卡伦抬头，看到城市的穹顶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无数金属构件从建筑物上生长出来，就像某种机械藤蔓。街道开始重组，房屋变形，整个城市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活物。更可怕的是，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居民被这些金属构件缠住，他们的身体正在被强行改造成机械生命。
\天啊......\索林看到这一幕，声音中充满痛苦，\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吗？为了所谓的永恒，不惜毁掉整个种族的未来。\
通讯水晶传来莎拉急促的声音：\快去找装置！议长的力量比想象的还要强大，我坚持不了太久！\
卡伦加快脚步，在扭曲变形的街道间穿行。索林的工作室就在前方，但周围的建筑物正在不断变化，原本熟悉的路线变得面目全非。
好在工作室的位置较为隐蔽，暂时还没有被彻底改造。卡伦冲进地下室，果然在西北角发现了那个符文。
\接下来怎么做？\他问索林。
\把我放下来。\索林说。等卡伦照做后，老矮人艰难地爬到符文前，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
符文随即亮起，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台小巧但精密的装置，表面布满了类似星芒矿的晶体。
\这是我根据星芒矿的特性研制的中和器。\索林解释道，\它能够将星芒矿的能量重新导入时间长河，而不是像他们那样强行截断能量流动。\
\但范围够吗？\卡伦问，\整个城市都被改造了。\
\够，只要......\索林的话突然停住，因为一个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整个地下室开始扭曲变形，机械藤蔓从墙壁和地板上疯长。更糟糕的是，议长那标志性的笑声从入口处传来。
\找到你们了。\浑身是伤的议长出现在门口，他身后是同样狼狈的莎拉。显然，两人的战斗以议长暂时占据上风而告终。
\这就是你一直藏着的秘密？\议长看着中和器，声音中带着嘲讽，\想要逆转永恒的进程？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们。\索林突然说，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机械永恒违背了时间的本质。你们以为这样做是在进化，实际上不过是在自取灭亡。\
议长大笑：\看看外面！城市正在进化，每一个矮人都将获得永恒的生命！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完美？\索林摇头，\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完美。完美不是永恒不变，而是在变化中生生不息。你们的永恒，不过是一具冰冷的机械躯壳罢了。\
议长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胸口的能量核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能量光束轰向中和器。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莎拉挡在了装置前面。金色的能量屏障在空中展开，将议长的攻击反弹回去。
\卡伦！\她一边维持着屏障一边喊道，\帮索林激活装置！\
卡伦立即行动。但议长显然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攻击越发猛烈。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莎拉的防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快！\莎拉大喊，\我撑不了太久了！\
索林开始指导卡伦调整装置。每一个参数都必须精确无误，稍有差错就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议长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击变得更加疯狂。他的身体在高强度输出下开始崩解，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
\你们改变不了什么！\他疯狂地大笑，\永恒已经注定！\
\永恒不是囚笼。\莎拉坚定地说，她的血脉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而是生命生生不息的轮回！\
随着最后一个参数被调整完成，中和器开始运转。柔和的光芒从装置中扩散开来，与莎拉的血脉之力产生共鸣。
议长的攻击突然变得迟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机械的外壳开始出现裂痕，里面的齿轮和管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老化。
\不！这不可能！\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但无可阻挡的时光洪流已经将他吞没。
中和器的效果开始扩散到整个城市。那些疯狂生长的机械藤蔓停止了行动，然后飞速腐朽。被改造的矮人们恢复了原状，虽然虚弱但保住了性命。
\结束了。\莎拉收起能量屏障，脸色苍白但带着释然。
索林看着议长化作一堆废铁的躯体，叹了口气：\他们追求永恒，到头来却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卡伦扶起莎拉：\城市需要重建，但至少矮人一族的未来得以保全。\
\是啊。\索林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永恒的诅咒，只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当他们走出地下室时，黎明的阳光正好洒进铁炉堡。城市虽然满目疮痍，但已经重新恢复了生机。时间的长河依旧静静流淌，带着所有生命继续向前。
因为真正的永恒，从来就不是停滞，而是在时光的长河中生生不息。